第三十一章 協議
或許這時候才說有點晚，但還請重新認識一下男主角白瑾。
他是個天才，也是位戰士，他的天分在當代修煉界名列前茅，他的名聲在年輕一代家喻戶曉。
以弱勝強，十四歲的他以初入二階之資同時斬殺兩頭三階妖獸，此事曾轟動一時。無數家族向他拋出橄欖枝，或是財富，或是資源，或是美人，但這些他都一一拒絕了。
最終他繼承祖父的衣缽，成為監督者的一員。雖說這兩年來略有沉寂，但若是晉升三階的消息傳出去，恐怕熱搜榜首又要易主了。
而在他的光芒之下，外人不知曉的是：他仍然作為一位高中生，一個會耍些小手段來逃晚自習的、成績一般般的高中生，仍然試圖在學業上找到人生其他的道路——對於他來說，戰士並不是人生唯一的選擇。
在別人眼裏，這個群星璀璨的時代裏，他是修煉界的新星之一，終有一日他會站在對抗妖獸的第一線或是投身於其他戰鬥。
但實際上，他並不渴望這樣的未來，他成為戰士是天分與教育的雙重影響下的結果，他更樂意運用這份力量去守護他的生活——他的人生應該由自己決定。
也正是如此，挨打了，沒有忍氣吞聲的理由。他所接受的教育和成長塑造起的道德觀念告訴他，升華之儀是不為法律所容的野蠻儀式，是他身為監督者所捍衛的秩序的敵人，即是惡。
更何況，因為那條該死的規則，其他人遲早會找上門來，他所愛的日常生活已經宣告破滅。或許他可以轉讓刻印給他人，但那是逃避，將災禍嫁接到下一位受害者身上，若是這麽做了，他便是加害者。
所以，既然別人做不到，那就由他去。無法阻止儀式也無所謂，最起碼，他得把今天的賬算一算。
於是他對那個天真的女孩發出邀請。
“宋安安，我們合作吧。”
“合作？和我嗎？”
“在我看來，你的願望真誠無比。雖然沒有哪條法律允許死人複生，但也沒有哪條法律不允許。我理解你的渴望，也認可它，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你的心願沒有違背哪一條法律和道德。而我...”
白瑾指了指自己。
“剛才我說過，我沒有需要升華之儀來完成願望，但我有筆賬要算，為此我需要借助天選者的身份找到今天那家夥——你看，他什麽痕跡都沒留下，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誰幹的，不是嗎？”
“就是，今天嚇死我了。”瑤瑤輕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那把刀就差一點點就戳我臉上，嚇死了嚇死了。”
白瑾苦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對著宋安安繼續說道：“刻印我現在不會給你，隻要你不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會阻止你。相反，我會作為你的盟友協助你。等我抓住今天那家夥之後，我會根據那時候的情形來判斷是否將刻印交給你。當然，你也要幫我找到那貨，說到底那家夥也是天選者，互幫互助嘛，怎樣？”
少年伸出了手，少女沉默著。
讓她單打獨鬥是沒有勝利的可能的，之前數次戰鬥就已經證明了這點。她應該信任白瑾嗎？
這時，她回想起這一個月裏白瑾做的一切。然後，她握住了他的手。
“好。”
......
“這個男主和你還挺像的嘛。”
“有嗎？”林亂秋矢口否認，“我覺得不怎麽像。”
“這裏開始算是正式進入主線了吧？”晨汐翻身坐在沙發椅背上，超凡力量讓她即使把雙腿收攏都能坐得穩穩當當的，她就這樣雙手環抱著膝蓋，盯著寬大的顯示屏上的畫麵。
“哎呀哎呀，我突然開始為他們傷心了。”
“為什麽？”
“你想嘛，從他們看來，這場即將開始旅途的起點在現在。”
素指輕點，晨汐憑空“畫”出一個光點，然後手指緩緩挪動，劃出一條直線。
“然後他們連要找的人姓甚名甚都不知道，隻能沿著對方是天選者這條線找下去。”
手指微抖，延伸著的直線開始出現波折。
“之後他們可能會直接找到那個壞蛋，也可能是其他天選者。”
在線條的尾端，晨汐手指一轉，畫了個圓圈，然後在裏麵寫上“壞蛋”、“其他人”，然後在兩組字符串間劃了一條線。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個黑箱，在打開之前他們都不知道結果，就像那個什麽貓來的？”
“薛定諤的貓。”
“啊對對對。”
晨汐在圓圈旁邊打了個大大的“？”。
“可是之前你不是說世界的修正力始終發揮著作用嘛。所以在已經知曉原本世界線的我們倆看來，他們遭遇其他人是必然的結果。”
她在“其他人”三個字上打了個勾，收回了手。撇了撇嘴，似是困倦般打了個哈欠。
“他們不是紙張上的字符，而是活生生的人類，然而他們的命運始終被操縱著，最終還是走回我們所知道的路線上。啊~我膩了，感覺這個世界也沒什麽意思了，要不我們走吧？”
“謔...”林亂秋撩起垂落的長發，露出感興趣的神情，“進步了不少嘛晨汐，倒也會思考這些問題了。”
“哼，這些還不是小意思？”
“不過你弄錯了一點。”林亂秋瞥了眼顯示屏上的畫麵，計算著時間，沉吟道：“就當是考驗你一下吧，你就嚐試一下從我接下來的舉動中理解你錯在哪裏吧。”
“哈？”黑裙少女有些疑惑地張著小嘴，眨了眨金色的眼瞳，順著沙發椅背滑下，但等她坐穩之後扭頭一看。
林亂秋不見了。
......
9月30日23:56
白瑾雙手握拳拉過肩膀，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三天了，他和宋安安達成協議已經三天了。
雖然說目標是有了，但也不可能直接出發去撞運氣，總該做好各種準備。
首先是向組織上申請，從“駐守者”轉為“遊擊隊”，而且申請獨立行動權。
理由很充分，就是去追查27號那天襲擊他們的神秘人，再加上白瑾已經晉升三階了，他和爺爺在組織裏人脈也不錯，這事很快就批準了，現在還在辦各種手續，過幾天正式的任命就該批發下來了。
然後就是適應一下三階的力量了，再怎麽厲害也該有個適應期，而且他也需要時間準備新的武器。天選者的能力是超乎常理，他自己也直接感受到了，無論是可以玩弄時間的T，還是黑袍人的，或者說神秘人的那個對物體超乎想象的操縱能力，以及白瑾自己所獲得的全新外掛，為此他需要新的力量。
且不去想其他的天選者是怎樣的人，在武力對抗方麵，光是那個神秘人就足以讓他們頭疼了。
新武器的話，家族下屬的工坊那邊在準備了。設計藍圖他給大家都看過了，宋安安直呼這樣的設計很符合他的風格——他本人也很期待成品。
之後是學校那邊，上學是不太可能的了，畢竟都盤算好要出遠行了。休學的理由他沒找到，但也犯不著擔心，他就交給靈·精通幻術·雪·上學沒幾天就休學·瑜去交涉了。
房門外傳來瑤瑤的聲音。
“來吃宵夜了。”
“來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間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等待他的靈雪瑜和瑤瑤。
“唷，點了燒烤啊。”
順帶一提，現在他們在宋安安家鄰居。
“唔...嗯。”提前拿上肉串吃著的瑤瑤含糊不清地回答了句，靈雪瑜等待著白瑾落座後嫣然一笑，兩人探出手取烤串。
但兩隻手都停住了。
“你們怎麽了？”
咚咚咚...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隨其後的是敲門和宋安安的呼聲。
“白瑾，你聽到了嗎？”
“當然。”
白瑾神色凝重地將宋安安迎進家裏，這時瑤瑤才後知後覺地放下沾著肉絲的木簽，一臉迷惑地看著三人。
“本次升華之儀所有天選者已誕生，現進入新階段...”
白瑾複述著他所聽到的話語；不僅是他，包括宋安安在內的所有存活的天選者都應該聽到了。
“在之後的每168小時都將觸發一次指向共鳴，第一次指向共鳴將在....3、2、1，開始。”
現在是10月1日00:00，頓時，白瑾突感一陣醍醐灌頂，心神明確感受到數個“指向”。
以指作筆，匯聚靈力，白瑾示意三女後退空出位置，他順著心中的感覺憑空畫出數根足有一米長的方向箭頭。
毋容置疑，第一根指向了身旁的宋安安，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仔細看去，它們無一例外的略有傾斜——這是自然的，畢竟他們站在星球上，而白瑾他們身處東華國南部，這些指向是重要的數據，雖然感覺不到距離是多少，但憑借這些可以大致計算出對方所在的經緯了。
七、八、九...白瑾分毫不差地畫出各個指向箭頭，然而，畫完第九個之後他就愣住了。
奇怪，第十個呢？
之前黑袍人死了，宋安安說後來又死了一個，而白瑾是最後一位，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剩下十三減二等於十一位天選者，去除掉他自己之後應該能感覺到十個方向才對。
可是，怎麽隻有九個？
“宋安安，你感覺到幾個了？”
“九...咦？！”
宋安安也察覺到了異常，兩人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但不出十秒，在一個與其他指向偏差較遠的方向，白瑾感覺到了第十位。
共鳴的時間隻有一分鍾，現在剩餘不多，白瑾可來不及思考剛剛是什麽回事了，他趕忙對照著畫出第十個箭頭。
如此一來所有天選者所在的方向就確定了，雖然不知道距離，但待會拜托家裏找人過來測量並計算一下數據還是可以知曉他們大致的位置。
不過....
白瑾看著第十個箭頭，眼眸微動。
剛才到底是什麽回事？
......
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房間裏，他揮手招來一杯果汁，淺淺地飲了一口。
“你看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