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時候展開主線了
省城，機場。
灰發少年走過安檢，接過行李時頓了一頓，眼瞳間閃過一道微光，隨後就恢複如常向登機入口走去。
失敗了。
原來如此，那個白姓小輩倒是有幾分手段。
算了，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而已。本來就隻是測試新到手的力量時碰巧看見了那個人的曾孫女罷了。
他與那個人的恩怨早已了斷，那個人的後代也不是什麽非殺不可的人物。
【支配】的測試結果倒是令他頗為滿意，也沒留下什麽馬腳，沒人查得到他頭上。
不必管她了，便這樣吧。
.........
繁城郊外，白家老宅。
宋安安雙手搭在膝蓋上，夾緊了大腿，手掌局促不安地摩擦著校服，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
好大的宅子。
雖然室內的裝修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奢華的家具，但外頭看上去足有五層樓高的別墅和寬闊的院子確實是氣派十足，據說在她沒看見的地方還有個後花園，著實讓她嚇了一跳。自進來之後她就畏手畏腳的，唯恐弄壞些什麽。
原來白瑾家這麽有錢。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宋安安也漸漸安定下來，她開始回想三小時前的戰鬥。
我幫上忙了嗎？
宋安安不知道。雖然說就最終結果而言，白瑾關鍵時刻突破了三階，擋下致命一擊後一劍掃平了整個小店，大家平安無事地活了下來，除了被白瑾丟出去的幾個普通人外，大家都沒受什麽傷。
可【祈禱】就是這麽一個模糊不清的能力，盡管結果相符，能力也確實發動了，可她依舊在懷疑自己有沒有幫上忙。
真是個不自信的孩子。
也不知道和警局那邊解釋了什麽之後，白瑾便帶著三個女孩子來到這邊，將宋安安留在客廳招來傭人招待她讓她候著，自己便帶著白霧瑤和靈雪瑜上樓去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在白瑾突破的那一瞬間她就感應到了，他便是第十三位天選者，他也應該感應到她了。按理來說應該得知了升華之儀的存在，可他卻隻是飽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三個小時以來沒有任何一句話提及。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白瑾了。
嗒、嗒......腳步聲將宋安安的思緒拉回現實，隻見白瑾的身影從廊道走出。
“來，我們換個地方聊。”
........
“先總結一下情況吧。”
密室，剛才經過三人討論，決定還是給予宋安安一定程度的信任，於是現在四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
“該從哪裏說起呢？哦對了。”
麵對無法掌控的境遇時，人們總是喟歎自身的無力。但或許是神愛世人，也可能上天垂憐。在曆史上的某些特殊時期，某些如茫茫大海中某朵浪花般的幸運兒，他們在人生最陡峭的轉折處，他們的渴望達到極致的時候，無論他們渴求何物，神明的視線都將投射而下，給予他們追逐願望的機會。
而這些幸運兒，就被稱為“天選者”。
“而那個機會....”宋安安垂下眼眸，“便是升華之儀。”
天選者獲得了神明賜下的祝福，刻印就是其身份的象征，在某段時期，它曾被稱為“聖痕”。而升華之儀，就是一場十三位天選者之間互相廝殺奪取刻印的紛爭，而最終的勝者，擁有實現一個願望的機會，無論是怎樣的願望都能實現。
獻祭十二人而獨活。
“哼。”瑤瑤冷哼一聲，“不就是吃雞嘛？真是老套的設定。”
“我倒是想到了龍騎...”靈雪瑜小聲嘀咕了一句，但很快二女在白瑾示意下都閉上了嘴巴。
“為了促進爭鬥，天選者間會互相吸引，這個我倒是沒聽懂，能解釋一下嗎？”
“就和你看到的一樣啊。”宋安安垂著眼簾。
“之前襲擊我的黑袍人，還有在街頭狙擊我的，然後是今天也是，他們都是天選者。雖然今天我沒有感應到有誰在附近，但我可以確定，那種力量和那個黑袍人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有其他天選者殺了他奪取了刻印，再用他的能力來襲擊我。就是這樣，我們都會以各種理由相遇、廝殺，一切就像是命運的安排一樣。”
瑤瑤突發奇想：“是不是像替身使者會互相吸引一樣？”
“嗯....”白瑾沉吟道。
“還是有些不明白，這種說法還是太玄乎了。不過你說的感應的話....刻意隱藏的狀況下，十米內才會被對方感覺到，使用能力的時候這個範圍會擴散到一千米，而天選者死亡的時候，以死者為中心半徑一千米內所有刻印會共鳴、互相感應。”
“另外刻印是可以主動轉讓給其他人，同時會失去資格....上麵這些，都是刻印告訴我的。”白瑾輕撫著左手背上的刻印，“按這個蠻不講理的規則來說，我們應該是天然的敵對關係，宋安安，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不、不是的。”宋安安頓時急了眼，連忙否認著，“我們是同學吧？是朋友吧？怎麽可能是敵人啊。”
“可我和你都是天選者啊，你也有要實現的願望，不是嗎？”
“但白瑾你是不會認可這種規則的啊。”
“你很了解我？”
“你、可是，你....”宋安安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組成一句話，“明明你之前都去救那幾個普通人了。”
“啊...”白瑾頓時愣了神，反而是輪到他說不出話來了。
宋安安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明明你之前在那種狀況下都能去救陌不相識的普通人，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認可這種規則？
很天真的想法，但結論卻異常地正確。
是啊，他怎麽會認可這種野蠻、違法的規則。能當上監督者的人，可不是僅靠著修為和前輩的推薦就能當選的，可還有各個方麵的審核，誰還不是個正義的夥伴呢？
“行吧，你贏了。”白瑾移開目光，側著眼睛不去看宋安安，拿起水杯灌了一口，說道：“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給組織，交給組織處理。我也會申請參加行動，畢竟我得找今天那個無差別攻擊的家夥算算賬。”
“那是不可能的。”宋安安說出匪夷所思的話語，“升華之儀...該怎麽說呢，它具備...隱秘性。”
“什麽意思？”
“雖然刻印沒有告訴過我們，小範圍內傳播還可以，但是...一旦想將升華之儀的存在公之於眾，或者像你說的那樣向官方等大勢力報告，我以前也試過報警，但這些行為無一例外的會以各種形式失敗。具體是怎樣一回事...你試試吧。”
白瑾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撥打了某個號碼，很快電話接通了。
“喂，這裏繁城駐守白瑾...”
他如實報告升華之儀的情報，但他還沒說上幾個字，對麵就說道；“喂？你說什麽？我這邊聽到都是雜音？”
白瑾愣了愣，再次開口：“我這邊得到一個關於升....”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撥通了電話，還未等他開口，對麵就傳來聲音：“線路好像出問題了，我們緊急搶修一下，有什麽要匯報的用網站。”
電話再次掛斷了。
白瑾眉頭緊皺著從納物戒指掏出一台筆記本電腦，打開監督者的內部網站，噠噠噠地輸入了一大串報告，點擊發送。
然後電腦斷網了。
之後的十分鍾裏，白瑾換了各種設備，甚至讓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嚐試過，甚至嚐試過書信，但也在他拿著走出去的那一刻就自燃了。其他手段，無一例外以各種理由失敗了。
“呼~”白瑾長歎一聲，十指交錯托著下巴，雙目間透露出幾分失落和一絲震驚。
“這倒是讓我對這個升華之儀的真實性多信了幾分。”
“麵對這樣的偉力，任何人都會對此堅信不疑吧。”宋安安也為之感歎，“而且過去進行過的升華之儀也有人成功實現了願望吧？”
“嗯？”白瑾輕挑眉頭，心中生疑，問道：“你知道些什麽？”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其實我很早就知道升華之儀了。小時候聽爺爺說過，他爸爸，也就是我曾爺爺就是上一次升華之儀，距今差不多九十多年前的那一次升華之儀的天選者之一。”
“什？！”白瑾失聲，他沒想到會有這麽勁爆的消息，“你詳細說說。”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沒見過曾爺爺，爺爺也在我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所能了解到的就隻有曾爺爺他作為天選者一直活到了上一次升華之儀結束，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這可真是...當初我都沒調查到這些東西。”
當初白瑾也就調查到宋安安的曾祖父修為不錯這個份上了——等等。
白瑾眯起眼睛，他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他為什麽沒查到？一來這隻是常規的散修調查不算特別嚴謹，二來，想來是因為那個“隱秘性”的幹涉。還有她的曾祖父起碼是四階大修士，壽命的話...
“你知道當時你曾爺爺幾歲嗎？”
“這個...不清楚。”
嘖，這條線也斷了啊。
“那個...我有個問題。”靈雪瑜舉起了小手，“為什麽白瑾你要調查安安啊？”
“....例行對未登記在案的散修身份調查而已，別多想。”
沉默了片刻，白瑾心底做了某個決定，現在，他還有最後一個疑惑。
“宋安安，你的願望是什麽？”
“誒？”
“當時那個聲音就是這麽問我的。那時候我....”白瑾頓了一頓，一言帶過，“我也許願了，但我的願望不需要其他的任何人來為我實現。說實話，升華之儀最後的恩賜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我沒有為之戰鬥的理由。那麽，告訴我，你的願望又是什麽呢？”
“我....”
少女沉默了數息，鼓足氣說出了她的回答。
“我想複活媽媽。”
#
哭泣。
無聲地哭泣，卻沒有一絲眼淚——又有生命因為她而消逝。
宋安安能感覺到的，那時候的襲擊，足以滅殺靈體狀態下的她。
她不知所措，呆呆地被白瑾他們保護著。
然後，
——白霧瑤死了。
轟！
一陣轟鳴聲從房間內傳來，天地間的靈氣如同被卷入漩渦一般湧向房間，一旁的狐耳少女猛地站起。
“白瑾，三階了嗎？”
宋安安晦暗無光的眼瞳微動，淡淡地掃了眼緊閉的房門。
啊，原來是這樣啊。
你的渴望達到了極致，引來了神的注目。
白瑾，你便是最後一位。
——節選自《升華之門》第三十五章死與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