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名為“紅色一號”的希望
時間轉眼已到深夜。但在人革聯極北戰線的第二十三駐屯基地裏，卻有人終始未眠。
指揮所中，謝爾蓋對著管製屏幕上重複播放著的，先前在雪原上的戰鬥錄像靜靜沉思。
盡管那場戰鬥勝利了，但是…疑點也同樣很多。
那台似乎是基於裏奧架構的MS，究竟是何等人物，從哪裏來、又是想要做什麽？
這些事情如今已經不用多提。畢竟全部都是未解之謎。
就哪怕隻說，那台神秘MS使用的裝備武器——
“光束武器…”
望向鏡頭裏托魯基斯的炮管噴吐的光線，謝爾蓋確認般地重複道。
光束武器——
在粒子束、抑或等離子體技術基礎上所進行的這種兵裝的研究，一向是三大勢力所致力的對象。
但是，人革聯和EU，卻因為要抗擊菲斯特姆和Beta的入侵，而放緩了在這一技術上專研的進度，並將軍武的重心放在了量產相對簡易，並且更為可靠的實彈武器之上。
人革聯之所以會以全實彈武器配備的鐵人式，替換下能夠勉強使用光束武器的裏奧，除去鐵人式為純國產自研MS的理由以外，這也是一大的原因。
…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於光束武器的研究，在這顆星球上已經停步。
事實上，擁有成熟的光束武器技術的…在謝爾蓋的記憶裏，的確是有且隻有一個的國家。
那正是與人革聯彼此之間互為假想敵的，遠在大洋彼岸的新大陸合眾國！
可若真的是他們所為…那麽背後的動機也同樣難以捉摸。
畢竟，要說新大陸合眾國會想要做真正的世界的燈塔什麽的，那恐怕就是本世紀最大的冷笑話…
而這時，雷達上傳來的的信號卻打斷了謝爾蓋帶著些揶揄意味的思考。
——那是友軍的標識。也就是說…
“嗬。果然是找上我了嗎…？”
謝爾蓋帶點預想成真意味地輕聲自語道，隨後步出室外。
果不其然，在外伴隨著近乎隱卻的噪音，逐漸露出真容的，正是一架深黑色的運兵直升機。
雖然由於Beta的步步緊逼，這種載具目前已經逐步退出了正麵戰場…
但能夠運用來自於“黑科技”的、名為ECS的先進電磁迷彩技術，達成肉眼層麵的完全隱身的它們，還是能夠做到避開Beta的視線，而進行兵員和載具的快速運輸之用的。
而這時，ECS迷彩也逐漸消去，這隻有著旋翼的黑鳥也逐漸地露出了它的真容。
掀起紛亂的氣流，它緩緩地降落於地。
從中走出的是穿著黑色的皮質大衣，麵容掩藏在墨鏡之下，給人以剛毅冷靜感覺的男子。
謝爾蓋張了張口，剛想要說什麽的時候。
“…這兒不便交談。還是煩請借一步說話吧，中校。”
——卻被那人給先一步打斷。
***
於是，地點重新回到指揮室當中。
將原本用於規劃戰術的桌麵臨時代做茶幾之用，雙方麵對麵地準備交談。
但令人驚訝的是，那名看似冷酷的男子，首先出口的——
“好久不見了。中校。”
卻是聽起來有點感懷之色的問候聲。
雖然名義上隸屬於人革聯的情報機構，實則直屬於總司令部的這名特工——劉海峰。
聽起來，他和謝爾蓋之間就有著些不錯的私交的樣子。
“是啊，好久不見了。…老實講，看到是你來的時候我反而安心了不少。海峰。”
而此時的謝爾蓋也難得地麵露笑意，用對待舊友般隨意的腔調應答。
“…是因為能夠通過我，直接看出上層部對於您的態度嗎？”
對此一問，謝爾蓋隻是搖搖頭。
“不。隻是在想，當初的少年，竟然也變成這麽了不起的樣子了啊。”
但接下來，他的麵容又變成了對待工作事務的嚴肅。
“所以、具體而言，對於我的指令是…？既然是特別派你前來，我想，那應該是絕對不能外泄的機密才是吧？”
“還是那麽眼光敏銳啊，中校。任務是、特命您去組建一隻特殊部隊。暫定名為‘頂武’，其最主要的任務則是…”
劉海峰微一沉默。
“中校。您聽過‘紅色一號’的傳說吧？”
“哼。不久之前才親眼所見呢。戰鬥在所有的戰場上，以壓倒性的性能和技術，為士兵們帶來勝利的傳說。據說那‘紅色一號’的代名，就是因為每次戰鬥後，無論是怎麽樣顏色的機身，最終都會被敵人的鮮血染成黯紅色…”
謝爾蓋微微仰頭，述說起回到基地後他搜集好的那些，真假參半的情報。
“——沒想到竟然是真正存在的啊。我也很吃驚。不過，現在提起這件事，難不成是…”
“沒錯。這支部隊，負責對‘紅色一號’…那些神秘MS的集群的搜尋和接觸。部隊的成員則會由那些有過目擊報告的、來自各地的士兵中的精銳們組成。就是這樣。”
對這訴求，謝爾蓋卻是微微合上雙目。然後語調沉重地質問起來：
“…這是何故？將我、以及大量的精銳士兵調離原本的崗位，減弱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防衛，間接動搖國土安全的根本…去用來調研一個、隻是傳說一樣的東西？盡管我不會因為個人的原因，去拒絕高層部的命令…但，這真的是有所必要的事情麽？”
“我了解您的想法。不過…這項任務，的確有著它存在的理由。”
劉海峰抬了抬墨鏡。
“中校您也應該清楚吧，人類是需要希望的。沒有希望的人類，別說戰鬥了…連正常地生存下去也都是奢望。所以——這不是去找尋飄渺的傳說、而是去為我們尋找‘希望’的旅途啊，中校。”
“…名為‘紅色一號’的希望嗎。沒想到，我在軍旅生涯的最後歲月裏，能聽到這麽浪漫主義的言辭啊。”
謝爾蓋輕歎一聲。
“好吧。若是如此…我便接受也無妨。”
而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劉海峰也點了點頭。
“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中校，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隻是，他似乎還有話語要說。
“什麽？”
“…有名一定要進入您的部隊才行的士兵。這是她的檔案、請您過目了。”
說罷，劉海峰將準備好的一疊文件遞過。
而謝爾蓋則順理成章地查閱起來。
毫無疑問，那是一名士兵的登錄檔案。但是卻頗為…特別。
——才僅僅是18歲，也並沒有準確戰曆…卻已經有了少尉的軍階？
謝爾蓋首先注意到的是這點。
緊接著，他的目光便又移向檔案上的相片。
——出人意料，那是名有著秀麗的銀發與人偶般精致的麵孔，表情卻也透露出如同人偶的漠然神色的少女的麵容。
而她的名字，則是——
“…索瑪.皮裏斯？”
“沒錯。作為超人機關最新的研究成果、‘超兵’的完成型…借助體內的納米機械，從而能夠運用腦量子波的她，理應能夠窺探到紅色一號的情報。上層部似乎有著這樣的考慮，所以才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編入這支部隊當中。但是，就我而言，也有著別一個緣由…”
察覺到謝爾蓋話語中的疑惑，故而劉海峰將翔實的理由娓娓道來。
但，這名“人革聯的荒熊”，注意到的卻不隻是決策層麵的理由。
“‘研究成果’嗎…也就是說，這名少女…”
“是啊。和過去的我一樣。”
對此，劉海峰依舊是波瀾不驚地應答著。
但，即使是透過那副顏色深沉的墨鏡，謝爾蓋也看得出。
這名黑豹也似的男子，如今正在感懷著那有些遙遠的過去。
“…所以，皮裏斯少尉也拜托您了。讓那孩子不隻作為一個士兵活下去，也同時作為一個‘人’地去活下去吧。這也是…隻有中校你能夠做到的事啊。”
站起身來，他朝謝爾蓋鞠下一躬。
“…那麽。我還有任務在身，就先告辭了。頂武部隊的成員，不出意外，接下來數天裏就會來到本基地集合…”
隨後直起身來的劉海峰，在離去前留下了最後的祝福。
“——祝您旗開得勝。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