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雖然已經過了中秋,但是秋老虎的依舊囂張,夜風微涼,趕走了白天的燥熱,讓人心中的煩悶之意略有消退。

而北部戰區的營地裏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所有官兵都在井然有序的忙碌著。

林琅的檢測結果以及測試結果都出來了,結果喜人,曾任特種部隊總教官的他的身體素質本就是極強的,但是經過測試現在的身體機能比以前還要優秀,以前特種部隊的高強度訓練,同數量和強度下他所用時間比以前最快的紀錄要快了一半,而似乎還有餘力,換做以前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林琅將這些訓練整個兒來一遍也是很辛苦的不說常規的打靶、各種障礙跑、鐵絲網穿越,光是鐵人三項、負重25公斤跑5公裏,以及負重30公斤25公裏越野行軍就已經會讓人氣喘如牛倒頭就睡了,可是反觀現在他還能氣定神閑的講話,強化程度可見一斑,此時整個營地裏所有官兵們分批的集結在了空曠的營地訓練場中聆聽林琅的講話。

當林琅以親身經曆向官兵們展示了突變後的成果,所有官兵們心頭都是熱血沸騰,他們都是職業軍人,是這個國家最鐵血的硬漢,他們不怕衝鋒陷陣流血犧牲,但是卻害怕白白死在自己的兄弟或戰友手裏,反之讓他們去殺自己曾經的兄弟或戰友,他們也會痛苦不已,所以他們都害怕自己突變或者周邊的戰友突變,害怕被殺或是去殺人。

而林琅的一番解說之後,所有人最後一絲害怕的情緒也沒有了,因為從中午大災變爆發開始,基本上所有人都非常緊張,下午楊國武在禁閉樓大殺四方的情況他們都很清楚,甚至覺得楊國武就是一道無比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每位知情的官兵頭上,因為下午的情況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他們雖然是軍人,但是隻能說是比正常人要強壯,有更多的發力、搏擊以及殺敵技巧,但是人力不可為的事,也會讓他們心生無力感,尤其是這種超出他們認知又不能理解的情況。

而在林琅講解的同時,之前被注射鎮定劑的官兵逐漸蘇醒了過來,他們基本上都和林琅的情況一下,有了鎮定劑的阻斷和抑製,讓細胞在不失活性的狀態下突變,變成了純粹的身體強化,雖然說少了一些產生特殊能力的機會,但是卻讓整個北部戰區形成了整體的實力提升,這讓整個北部戰區的官兵們都看到了希望,不但是生存下去的希望,更是令華國恢複平安的希望。

而如果此時讓零看到的話,則會說:“這就是量產的強化人,雖然沒有特殊能力,但是勝在人多基數大,和23世紀崛起的兵人族群一樣。”

是的,因為林琅的這種操作算是和兵人族群誕生的方式同源,他們和23世紀地球上產生的兵人族群一樣,兵人族群的突變體之前都是部隊老兵的子孫後代,經過強化雖然沒有突變出特殊能力,但是卻是憑借強悍的身體以及出色的戰鬥技巧,成為了地球上一支不容其他族群忽視的力量,之後他們更是慢慢聚集了更多的部隊後裔,組成了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族群。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如果現在北部戰區的指揮作戰室內,譚濤、林琅、唐公平、江漢陽四位基地頭腦,在一起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屏幕交流著,他們知道,如果不是劉強西的消息來得及時,也不會有這麽好的開局,不說別的,光是楊國武在軍營裏的突變就能讓毫無防備的營地死傷無數,更不要說那些陷入昏迷的官兵突變之後醒來會是一副什麽模樣。

“現在營地這邊有了好的開端,希望市裏麵也能有好的結果啊。”江漢陽依舊關心的還是市裏的情況,因為那不但是他管的市區,更主要那裏還有著上千萬人口的市民。

“市裏的情況還在排查當中,因為咱們新聞公布的及時,加之前麵疫病防控的那波峰潮還沒過去,所以咱們山河市的情況比其他地區都要好,清障工作還在繼續,估計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將主幹路清出一條可供搜索的路線。”譚濤做為警隊的人,自然也是清楚市區的重要性。

“對了,你們的一家老小都安置好了嗎?有沒有聯係一下,不行就優先安排隊伍去接一下。”唐公平說道。

“我家就我自己,沒有別人了。”林琅黯然的說道。

原本唐公平也是好心想照顧一下大家,讓大家無後顧之憂,結果這一句話說出才心生後悔,指揮室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餐盒和筷子,隻有林琅依舊慢慢的吃著飯,看大家都停下,他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大家繼續吃,都熬這麽長時間了才吃上第一頓飯,別光看我,你們也繼續,我沒事兒,這麽多年都習慣了。”

“我們家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還是用更多的力量去幫助其他有需要的人吧。”譚濤說道,之前利用空閑的時間,他將林琅突變的情況他簡單和鄒瑩說了一下,也說了下營地的安排,同時看到家中都安頓好了,這才放心。

江漢陽放下餐盒,點了根煙默默抽了起來,在微青色的煙霧中,他感覺自己眼睛有些潮氣,然後悄悄的抹了一把,並沒有說話。

話題已經開始了,自然還是要繼續下去,唐公平繼續問道:“江書記,您的一家老小呢?要不要安排人去接到營地裏來?”

江漢陽歎道:“不用了,我老伴已經去世了好幾年了,你們也知道的,女兒女婿他們一家子前些日子剛好帶著小外孫出國旅遊去了,結果……唉……”

江漢陽心中其實也非常淒涼,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痛苦無比,更不要說他這一樣也成了孤苦無依的老頭子一個,女兒女婿一家子去了弗洲,說是疫病又起在國內憋的慌,去經濟落後人少的地方度度假放放風,挑來挑去選擇說去看看弗洲那號稱地球傷疤的東弗大裂峽穀,結果大災變之前他們正好駕駛著小型飛機飛越大裂峽穀,而大災變一來,飛行員突然就沒了反應,結果飛機立即失事,而江漢陽之所以能知道這個消息,卻是因為他女兒有發視頻的習慣,他在忙完一陣抽空看手機的時候,發現自己收到了女兒發來的視頻,他本以為是報平安炫耀旅途玩得多開心的,畢竟這是以前女兒經常做的事,結果卻發現了她們一家大小生命中最後的一段影像。

影像中原來是他女兒在錄大裂峽穀的景色,告訴他這大裂峽穀是如何氣勢宏偉,如何景色壯觀,野生動物群奔跑起來聲勢如何浩**,正在勸他退休了也要出來走走看看,結果就聽到有人驚呼飛行姿態不對,之後就是大人驚慌失措的呼救聲、孩子的啼哭聲四起,影像突然變得天懸地轉,伴隨著最後一聲爆炸聲視頻這才黑了下來,結果如何不用多說,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生還,那簡直就是天神的眷顧。

看完視頻江漢陽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感覺自己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突然來的打擊,讓他心頭一痛,當時差點就暈了過去,他隻是強自振作精神硬撐著而已,因為他知道既然家人已經沒了,他也毫無辦法,這種情況下,連給他們去收屍都做不到,不如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和精力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家庭。

眾人聽到江漢陽說女兒一家去國外旅遊,然後就沒再說下去,重重的歎息聲加上他之後沉默的表現,就知道肯定沒有好結果,但是因為他沒有明說,所以大家也不好開口。

隻有唐公平明白他的這種心情,因為當年他還隻是一任師長的時候,放假回家省親,也是一家老小出去旅遊的時候,被政敵雇凶殺了一家老小,正當他覺得自己也要命喪於此的時候,被同在此時旅遊的林琅遇到,在林琅拚死保護下,他終於死裏逃生,雖然最後政敵因事情敗露也是自己飲彈自殺,但是他死去的家人卻不可能再活過來,所以他很清楚這種無力的感覺,拍了拍他略顯蕭索的後背說道:“老夥計,一會兒你先去休息吧,晚一點再來接替我。”

江漢陽知道唐公平這是在安慰他,他們這活了一輩子的老狐狸幾句話就能瞧出個所以然來,自然也能猜到他家的情況,也沒再多說什麽,站起來往安排的房間休息去了,他確實累了,不但身體累,而且心裏也累。

唐公平看了看譚濤,然後安排到:“譚濤,你也去休息吧,我和林琅上半夜,你和江書記下半夜。”

譚濤也很知趣,知道唐公平一來是安排輪流值班,二來也是有話要單獨和林琅交流,所以告辭之後就快步跟上了江漢陽,和他說了一聲下半夜由他一起值班,然後兩人就慢步走在回房間的路上。

作戰指揮室是一棟獨立的樓,為了戰時指揮方便和及時,在樓內各種設施一應俱全,而為了避免因敵襲造成指揮係統的全部癱瘓,為了戰時安全考慮,作戰指揮室的所有休息室都被安排在了地下掩體之中,當然地下也是有一套完整的指揮係統,和地上的是完全聯通的。

譚濤和江漢陽之後就再也沒人說話,譚濤知道江漢陽心中悲痛,但是也不好開口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走著,下到地下,通過重重的防護門,這才到了休息區內,譚濤這才向江漢陽道了聲晚安,江漢陽也強打精神招呼他早點休息,二人這才分別進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此時世界上所有區域都在悄悄改變著,就像有白天就有黑夜一樣,有好的事情發生自然就有壞的事情發生,自然也不可能所有的好事都集中在一起發生,相對的壞事也不能都集中在一起發生,正是所謂的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正是這個道理。

我們一家三口因為有了零的存在,這才有了眾多武器,而我也在遭到母巢級竹鼠襲擊的時候,得益於父母親的強力支援下,才沒有進了大耗子的肚子,而我們一家也因禍得福,不但零修複了係統中的很多功能,父母親的陳年舊傷也在係統的治療下痊愈了。

根據對大災變的了解,我早就知道大災變會對世界產生多大的傷害與影響,可我畢竟不是聖母白蓮花,不可能站在所謂的道德巔峰去幫助所有人,一來我確定也沒有那實力和能力,二來,我也沒有擺Pose玩造型的愛好。

當然正在天台巡邏的我,也不可能知道此時已經有幾撥人從不同的方向來尋找我了。

京海線高速上正有兩輛防暴裝甲車停在路上休息,從下午16:30自北部戰區營地出來,到現在忙碌了11個小時的特勤精英小隊終於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他們連忙弄了一些自熱食品吃了起來,兩名執勤隊員在裝甲車上吃著飯喝著水小聲,一名年輕的隊員向另一名年紀稍長一些的隊員問道:“龍哥,你說這時間已經過去了快12個小時了,咱們離那個龍堂縣出口還有100多公裏,照這個清理速度,咱們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到龍堂縣了吧。”

那名被稱為龍哥的男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照這個速度,300多公裏,居然要跑差不多24個小時,不過司令給了咱們48小時的時間,應該能按計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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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10月3日下午,我們一家從鎮上回來之後。

父親看我回房睡覺,也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母親看父親疲憊的神情,然後柔聲說道:“建功,你也去睡會兒去吧,下午我畢竟休息了一會兒,我就先執這上半夜,你下半夜來換我。”

父親也不和母親爭,這麽多年夫妻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隻是輕輕撫摸了一下母親的臉頰,柔聲說道:“婉兒,你要是累了或者有情況一定要記得我,別再和以前似的。”

母親略帶羞意的點了點頭,父親這才安心的去洗澡睡覺。

母親自己上了天台,關閉了院子裏的所有燈,讓整棟樓處於黑暗之中,戴上了夜視儀,然後開始巡邏起來。

今天已經是10月4日的晚上了,農曆八月十九,所以沒有一點月光,不知道是不是有雲層密布的原因,就連星光也不多,整個村子我家附近的突變體基本被消滅了,所以也極為安靜,除了四處依舊不變的蟲鳴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響。

這個世界仿佛真的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突然警覺起來,因為她隱約聽到了車輛的引擎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極為的突兀,在仔細傾聽之後更加清楚的知道,這種強力引擎可不是普通民用車輛,而是警用防暴裝甲車的引擎聲,隨之出現的就是幾道雪白的燈光劃破了夜空。

母親連忙取下夜視儀拿起望遠鏡往燈光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果然有兩輛裝甲車從村子外公路行駛過來,母親看他們的行駛方向,很明顯是往我們家這個方向來的,母親連忙按動了報警器,沒多時,父親也全副武裝的跑了上來,二話不說也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