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狩魔(五)

其實,無論是傑還是安娜,他們的【能力】都很難說不強。

對於傑來講,他的【定點障壁】使用消耗很少,損壞了也沒什麽影響,質量也算得上高;而且,雖然在屋頂天台上體現不出來,但若是在“小巷”那種狹窄地形裏發生衝突,即便有效距離不遠光“封路”都能讓他的對手痛不欲生;至於安娜,作為“變身”她的各項屬性都很平均,而且身為“衝鋒者”她的體重卻又比通常的“前排”要輕(依舊屬於人類等級)——這乍一看是弱項,但別忘了在城市裏戰鬥較輕的體重可以避免大量的不必要破壞,而且相對於“攀爬”、“高處作戰”等體重反而會“減分”的“項目”她卻又明顯比通常的衝鋒者要擅長——這就是為什麽在建築還算密集、樓區半高不矮的城市裏,他們的能力會顯得比較有利的原因。

但同樣不可否認的還有另外一點,那就是他們的能力都輕微地被咒術師克製了——咒術師選擇的戰場在樓頂,這本就讓傑能夠安放障壁的位置受限,偏偏傑的【能力】是有一部分“延遲”的,開闊地帶除開提前在自己周圍布上一層防止被偷襲外能夠起到的作用當真有限;而對於安娜來講,雖然真讓她衝起來的話“最高速度”會相當誇張,但再怎麽說她也是肌肉密度極大實際體重一百多公斤的“女狂戰”,當然光身材來看頂破了天六十不到——“直線衝刺”確實可以很快,但“轉向”的話……

總而言之,咒術師的“機動性”比這兩位都高——芯啟暫時還沒看出來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或者說光從咒術師目前為止的表現來看,【線性凝滯】、【意識之線】乃至【皸裂】都是能夠使用出類似效果的——但這些【能力】無一例外都沒有對“身體素質”的加強,換句話說,能夠在“敏捷”這一點上對這兩位造成壓製,除開少部分的“主場優勢”(也即是“地利”)外咒術師依靠的完全是作為“人類”本身的“武術”,畢竟若非像誑那樣“實在不適合”的類型,“配合【能力】的近身格鬥”在“火種”中算是基本功……

……不過這也沒辦法,芯啟暗自心想——相比“火種”,“聯邦警察”的成立時間畢竟還是太晚,對於【能力者】的培養訓練確實是要落後不少。

本來,如果隻有傑和安娜的話,他們倆估計是碰都碰不到咒術師的——當然要“自保”問題也不大,就怕這兩人(特別是安娜)一個氣不順莽撞了點自己露出破綻;“本來”的話除開“嚐試性繼續任務並等待支援”外他們是真很難幹出什麽事來的,當然,機緣巧合之下芯啟傳送到了這裏,再機緣巧合之下他們在那邊租到了個九……

那一磚塊砸上去之後,咒術師的動作瞬間就亂了——照九的臂力普通人被那麽一砸非攔腰折斷不可,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硬生生擋了下來,但那一瞬間咒術師畢竟是“騰空”的,還能維持動作的話那也太天誅地滅了;但就是那麽一“亂”,安娜原本平伸的手已經“轉”回來朝自己肩膀上一“撈”,不偏不倚就把咒術師用來支撐的那隻手捏在了她的手中。

安娜的肢體速度其實並不慢,那堵“棉牆”雖然沒擋住她但同樣拖慢了她的動作,而且還要加上丟失視野後短暫的“尋找”才能讓咒術師來得及作出那種華麗的應對方式;但現如今對方被硬生生“打停”在自己肩膀上,還失手那真的說不過去了,“控製”完成後她順勢就是轉身一記大幅度臂摔,雖然勉強抬手格擋但腦袋朝下的咒術師依舊是被砸成了一個相當別扭的姿勢,彈起來再落地之時雖然已經用一個“受身”動作避免了進一步的傷害,但無論滿臉的鮮血還是已經變得髒兮兮的西裝都比他剛現身的時候要狼狽多了。

然而當事人安娜臉色不變,芯啟依舊是默默看著表情上啥反應沒有,九依舊轉著瓷磚虎視眈眈,傑的眉頭卻是在不知不覺間皺了一下——他的經驗確實算不上特別豐富,但絕不能說“沒有”,通常來講作為硬性的身體素質壓製方,鉗製住對手後安娜應該將控製持續下去一直把對手**到死才合適的,再不濟也是“失去戰鬥力”的地步才行——但那一摔看似是爆發性十足,嚴格來講卻也是把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敵人又“放跑”了……

“……她手不要了?”

局麵暫定,芯啟也是猝不及防地在這時候默默對傑說了這麽一句;大驚之下傑猛然反應過來,再看向安娜“抓人”那手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雖然徒手撕裂咒術師製造的“棉絮”對安娜的手造成了不少的傷害,但對於逐漸變身的她來說那單純隻是“破皮”的程度而已,幾秒就能自然止血的等級;但那一隻接觸了咒術師的手卻已經皮不是皮肉不是肉地糊在了一起,雖然外形還算完整應該沒傷到骨頭和筋腱,但手部神經密集,這種傷光是“抓握”恐怕都痛得難以想象……

……然而……也隻有在這時才能體現出安娜“角龍”的狂猛形象——且不論傷勢前一言不發的作風,包括破損嚴重的那隻手安娜的體型依舊在慢慢改變,甚至都開始褪去原本屬於“人類”的模樣了——她的皮膚也開始發棕發青,緊繃密實到越看越像是某種身形厚重的大型野獸的程度,身體結構的改變讓她是沒法在變形途中做出太大幅度動作的,那多半會導致“肢體不協調”一類的問題;但看她那瞳孔擴大看不出情緒的圓瞪眼睛恐怕傻子才會趁這時候偷襲,不能大幅度動作,小幅度的“格擋”和“擒抱”做不出來嗎?

見此,單膝跪著、剛剛才被摔到地上的那個男人臉色也終於開始變了——“咒術師認識傑和安娜”,這一點芯啟是看得出來的;但看對方那不怎麽過心的表情芯啟就知道這貨絕對沒跟他們打過幾次,換句話說至少一次都沒有“對安娜造成嚴重傷害”或者是“打得超過三分鍾以上”——誠然剛開打的時候安娜除開“橫衝直撞”外確實沒有什麽閃光點,但真這麽一傷再傷一拖再拖卻又沒能把她消耗致死的話……用芯啟的話來講安娜就是一個“純後期英雄”,“給她一個後期還你一片天地”那種。

然而,作為一個知道“布製場地”、“借用對手【能力】”的角色,咒術師的戰鬥嗅覺同樣很難說不強——眼下他麵前這位明顯正在“逐漸接近‘發力期’”,“持續作戰”已經變得有些不明智了——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持久戰選手”,能夠造成那麽大殺傷每一次都是靠著“刺殺”、“瞬殺”的——“一個有一定場地控製能力、以爆發性為主的‘刺客’”,咒術師對自己的定位還算是相當準的。

因此,當前情況下他最適合的道路有兩條,“撤退”或是“切換目標”——作為一個造成過死傷的家夥,他選擇的當然是後者,隻不過雙手大幅度一揮在空中拉出海量肉眼可見的白色絲線封住九磚塊的拋擲後,他卻以一個非常帥的姿勢淩空撲向了——

芯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