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最開始
李樂在樓內安然度過第一個夜晚。但整整十二層四十幾戶的鬼樓裏，還活著的隻有不到三十人。
這種時候，能振作起來在樓裏搜尋幸存者的，可以說是相當堅強了。再加上發現屍體後的觀察力與判斷力，連李樂都佩服門外那個幸存者。
自己剛進入末日的時候也沒這麽厲害吧？
“那，孫哥，我們咋辦？”
“你小聲點，先走，觀察一下。”
其實他們小聲與否，李樂都能聽到。畢竟聽力是可以鍛煉出來的，在末世磨練十年，腳步聲說話聲交戰聲，他瞬間就能分辨出來。
“人走了。”李樂對林茵說。
“為什麽我們要躲著其他人？”林茵不解。她記得隔壁那個姓孫的鄰居是傷殘退伍兵，應該還算可信。把話說清楚不就好了嗎？
對此，李樂的回應很簡單：“麻煩。”
他還是想著快點破了這活化靈，早點離開。不然真到後麵，說不定樓裏會發生什麽人間慘劇。
食物有限的情況下，一切都吃完後，還能吃什麽呢？
末世中，怪物或許很可怕，但失去秩序的人類更可怕。反正李樂是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
那個孫哥如果是軍人的話，說不定還算可靠。
李樂想起末世初期那些用生命疏散民眾，並成功建立大型幸存者營地的戰士們，表情稍微好看了些。雖然隨著時間推移軍人們也會慢慢被末世同化，但在最開始，他們就代表秩序。
當初臨海基地的高層好像有有個姓孫……
應該不會是同一個人。李樂聳肩，伸手握住美人刀，然後鬆開，再次握住。這刀有個缺點，用起來容易口渴。他在確定負麵效果的具體程度。
還算可以接受。被寄靈強化過的武器都會帶點負麵效果。但總不能因噎廢食，該用還是要用。
第一個白天，樓裏的幸存者們除了李樂和林茵外都在三樓聚集起來。
他們把屍體清理趕緊，收集好食物，然後開始為親人的逝去而感動悲傷。幸好人很多，食腦者也死光了，所以恐懼的情緒不算太重。
幾個人在角落小聲討論著關於李樂的事情。那個神秘的家夥仿佛是專門來獵殺怪物的，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離開，還是躲在樓裏的哪個角落。另外一部分人則開始討論他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角落裏，父母雙亡的小女孩開始哭泣，鄰居家的和善大嬸開始安慰她。
“孫哥，你覺得老王……”之前跟退伍軍人一起探查過林茵家門口的小夥子湊到孫正旁邊，小聲地說道。
孫正搖搖頭：“暫時不知道。不過樓裏這些都不像是會用弩的。十有八九是昨晚那個人。”
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孫正的左手手指少了三根。顯然他就是林茵說過的傷殘退伍軍人。
小夥子很疑惑：“他為什麽要殺老王？”
“他沒殺老王，但顯然也不太在意老王的死活。”孫正搖搖頭，對李樂的冷酷表示驚訝：“水肯定夠，但食物最多能吃一個星期。希望能快點出去吧。”
隨後，孫正盯著牆角的黴斑，有些不解。
最近好像沒這麽潮吧？
四樓的李樂沒有太在意聽樓下的聲音。但一陣嘈雜，總是很容易入耳。
“切，最後也沒有一個人想著主動找出問題麽？”他有點失望，然後起身：“林茵，除了樓下之外，哪裏還有活的東西？”
林茵閉上紅紅的眼睛，“樓頂有一個……但不太像是人，外麵有很多。牆上好像也有一個。”
“幾樓？”李樂皺眉。
“不清楚，高度一直在變。”林茵搖頭。
“那就……先去樓頂。”李樂又摸出一根棒棒糖，剝開包裝就往嘴裏塞。
林茵：“你很喜歡吃糖嗎？”
“當然。”李樂點頭，也給她遞了一根，“誰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呢？而且以後會很難吃到，得趁現在多吃點。”
末世之後，哪怕還有能力搞工廠的大勢力，肯定也都會將全部力量放在基礎維生和軍備建設上，根本沒人會生產棒棒糖。所以是吃一根就少一根。
“額……”林茵伸手接過，最近的精力讓她一直都處於擔驚受怕的狀態，而這棒棒糖似乎真能像李樂一樣讓自己安心。
那是來自舊世界殘存的一絲甘甜。在灰暗的末日中成為無限美好的回憶。
樓下，孫正開始組織幸存者，帶領他們收集物資，清理屍體，照顧傷員和做飯，並製定了臨時的規矩。
末世中每個幸存者聚集地都是這樣開始的。李樂光聽聲音就感覺很熟悉。
但對他來說，這事比較麻煩。跟那群幸存者交涉太費時間。可哪怕是他，也不可能在這十二層的樓裏躲過十幾個人的搜尋。
那就快點把活化靈解決掉。
李樂帶著林茵，再次來到頂層。
孫正在三樓站起來開始頒布第一條規矩：“大家收集到的食物，不分是誰家的，集中起來，按照勞動量透明分配。”
頂層空空如也，連屍體都沒看見。但李樂卻拿起武器，滿臉警惕。
“成年男子跟我把樓裏再搜一遍，確保沒有殘留的喪屍。”
一道陰影站在窗台前，十分安靜。美人刀瞬間出鞘，帶著精神結晶的弩矢上弦，瞄準。
“碰到異常情況馬上跟大家匯報。大家說下自己擅長什麽，來分個隊。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把門打開逃出去。或者向外麵求援。”
“嘖，魂悵啊。”李樂皺眉：“林茵，你想辦法把精神力集中到手裏的刀上麵。”
林茵手忙腳亂地照做。但效果甚微。李樂不再指望，讓她退到後麵看著，有問題再提醒自己。
“李嬸你帶這幾個人去做飯，燃氣還有吧？”孫正低頭看了看自己殘缺的手指，似乎想起了在軍隊中的生活。
角落，欄杆，樓頂的天花板，還有廚房的水龍頭上。
鏽跡與黴斑繼續蔓延，偶爾出現一些不起眼的裂縫。在這不算特別優質的十年老房裏並不起眼。但屍臭的味道卻開始愈發濃烈。
李樂持刀慢慢靠近魂悵，弩機射出，命中陽光下的陰影。卻見那魂悵張大了嘴，無聲地嚎叫著。
“嘖。”
美人刀揮下，刺於魂悵那對空洞的眼中。隨後他迅速退走，生怕被魂悵抓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