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普通人
十六看了薑宇一眼：“你不也沒做過禿子麽？”
薑宇摸了摸自己濃密的頭發：“現在是不禿。”
在穿越來之前，薑宇因為長時間的用腦過度，一過三十頭發就變得稀稀拉拉。
所以穿越來了之後，薑宇在洗發水、護發素這類的產品上很舍得花錢，以至於學校宿舍裏頭發不是很茂盛的老大，很喜歡蹭他的洗發水用。
十六又道：“我不都說了是假設麽！你跟我較這個真！”
楊冬也道：“我們這些搞科學的，要有大膽的假設精神，一邊觀察一邊假設，這是尋找規律最有效的方式，方法。
“你看上去我們是在聊一些天馬行空的話題，其實我們是在交流思考問題的思路和方向。”
薑宇笑道：“行啊，你們見我喝多了酒，這是打算聯起手來懟我呀！”
楊冬微笑著搖了搖頭。
十六則斜眼看著薑宇，似乎在說：就是懟你，你能怎麽著？
薑宇也坐起身：“那我問你們，既然人類能從外星來到地球，應該有很高的科技水平才對，遠了不說，人類在兩三千年前，怎麽就混得那麽慘？”
十六笑道：“這個我早就想過，當時人類不一定是遷徙來的，更有可能是逃難來的。
“當星際難民們乘坐的飛船報廢後，一切的先進科技都化為泡影，被先進科技養成了寵物的人類喪失了所有，隻能從頭開始。
“這個假設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逃難來的人裏根本沒有技術人才。
“或者長時間生活在智能化極高的環境裏，讓人們隻懂得操作飛船，卻不明白飛船運作的原理。
“就好像你會玩手機，但不懂手機所有結構的原理一樣。
“當飛船沒有了能量，他們也就什麽依仗也沒有了。”
楊冬也道：“另外‘囚籠論’的觀點也很流行，地球是一座巨大的監獄，月球就是監視我們守衛。
“主小星星帶，柯伊伯帶都是阻止我們越獄的設計，如果載人飛船一旦穿越這些地方，就會引發小行星的攻擊。
“因為有很多人認為，人類社會與其說是人間，還不如說是地獄，所以‘囚籠論’很流行。”
薑宇搖了搖頭：“你們這些想法讓我挺失望的，這跟我們宿舍的臥談會比起來，也高級不到哪裏去。”
楊冬攤了攤手：“我們本來就是普通的人類，愛因斯坦再世也不可能有過於超越人類目前思維範疇的想法。”
“也對。”薑宇笑了笑：“無敵就是寂寞呀，沒人能懂我這種天才的想法。”
對於薑宇這種不要臉的行徑，楊冬根本沒打算回應。
十六卻不服氣地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薑宇要去外套的口袋裏拿煙，楊冬卻先一步下了禁令：“不準抽煙，屋子這麽嚴實，很長時間煙味都散不出去。”
薑宇悻悻然收回手：“請教別人，就要用請教的口氣，還你怎麽想的？要說：您是怎麽認為的？”
十六又撇了撇嘴。
薑宇笑道：“看來你是不想聽我的想法呀？”
十六隻很不情願地拖著長音道：“您是怎麽想的？”
“這才對麽！”薑宇笑嘻嘻地點點頭：“進化論可能還存在一些漏洞。
“不過在沒有更可行的理論之前，姑且信之，不迷信就是了。
“至於人類的源頭這個問題麽？”
薑宇笑眯眯地看著楊冬和十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這邊，他笑道：“我是個學社會學的，在人類出現社會之後才歸我管，在那之前啊，不歸我管！
“這就是我的想法！”
楊冬笑著搖頭：“你分得到清楚。”
十六則是愣了一兩秒鍾，才氣鼓鼓地別過了頭，顯然被薑宇的玩笑氣到了。
薑宇把腳伸進十六的被窩，輕輕地踢了他一腳：“這就生氣了？”
十六狠狠地踢了薑宇的腿一下，但是力氣太小，根本沒有踢疼薑宇：“本來好好的討論氛圍，全被你破壞了！”
薑宇笑道：“你們是在休息，不是在工作，這兩天讓自己好好放鬆放鬆。”
十六雖然還是氣鼓鼓的，不過沒有繼續踢薑宇。
就在薑宇準備繼續睡的時候，楊冬突然小聲問薑宇：“我想把秋兒接到北京去上學，該怎麽跟燕子開口好？”
“燕子”就是齊燕，楊冬從小這麽叫慣了，齊燕的女兒叫李秋，楊冬一直叫她“秋兒”。
薑宇一愣：“為什麽？”
楊冬歎了口氣：“下午的時候我們聊起秋兒的學習情況，齊家屯的教育條件實在太差，應該讓秋兒上更好的學校。”
“你有這片心意是好的。”薑宇道：“不過我還是建議，隻要燕姐不提這件事，你也不要提，不然傷感情。”
“為什麽？”問這句話的是十六，他雖然智力跟常人無異，但還是免不了有小孩子心性，一會兒就把剛才的氣給忘了。
楊冬也很想知道薑宇為什麽這麽說？
薑宇道：“你貿然提出接秋兒去北京，會觸動燕姐一家的自尊心。
“可以看得出來，燕姐一家很樸實，你們的感情也很好。
“可是好歸好，一旦你的幫助過了那個度，他們感覺沒辦法報答你，這樣他們一家人都會不舒服，時間長了容易成仇。
“這麽說吧，如果我在物理學方麵有巨大的發現，但是我非要把這個發現和榮譽給你，你會接受麽？
“人的關係總是一來一往才能長久，如果有一方認為自己高攀不起另一方，那麽他的自尊心，就會讓他結束這段感情。”
楊冬明白了薑宇的意思：“可是秋兒的教育……”
“你要真關心她的教育問題，”薑宇微笑道：“那以後就多抽出時間來，輔導一下李秋的功課。
“也給燕姐他們帶一些書籍來，教他們怎麽更科學地做父母。”
十六皺著眉頭道：“這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薑宇卻問楊冬：“你覺得燕姐一家算是你的親人麽？”
楊冬點了點頭：“他們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
“那你就不要嫌麻煩，我們總是對親人不耐煩，卻對陌生人有的是耐心。”薑宇笑了笑：
“不光是你，我也很容易犯這樣的錯誤，所以每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就會想著怎麽抽時間陪一陪家人。
“正如你做說，我也是個普通人，不可能麵麵俱到。
“你每年抽出一兩個月的時間，把工作丟到九霄雲外，來齊家屯住一段時間，沒什麽壞處的。”
楊冬點了點頭：“這事兒聽你的。”
十六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