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做客
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下起了大雪。
因為現在是後半夜，出了火車站薑宇隻看到滿天的大雪和無人的街道。
當天夜裏，薑宇等人找了家飯店休息了半宿，次日一早又打了幾輛車，一起趕往齊家屯。
一行人剛出發，薑宇突然想到，頭一次去楊冬的長輩家，應該帶點禮物。
接著他又想到：“你給你大鳳阿姨帶了什麽禮物？”
“禮，禮物？”楊冬多少有點懵：“我給忘了。”
薑宇一拍額頭，他早該想到的：“那個師傅，麻煩先去一下百貨商店。”
去了百貨商店，楊冬對於買什麽禮物也是一籌莫展。
薑宇便幹脆自己做主了，多買了些煙酒糖茶之類的東西。
一趟購物下來，薑宇和楊冬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東西，連十六都被薑宇抓去做“壯丁”，背著一大包果凍和糖果。
薑宇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是去走親戚麽。
大雪一直下個不停，出租車不敢走得太快，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到了齊家屯。
這是一個小山村，從村裏就能看到雷達峰。
如今的雷達峰和齊家屯都被茫茫的白雪覆蓋，楊冬遠遠地看著白色的雷達峰發了會兒呆，四個月前她母親就是在雷達峰上過世的。
飄零的大雪讓天地間充滿了肅殺，有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帶這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等在村口。
楊冬趕緊讓司機停車，下車後老太太一邊上前，一邊道：“你這妮子可算來了，這兩年你怎麽就不知道來看看我們呢？我天天念叨你，天天念叨你……”
老太太說著說著泣不成聲，她身上已經有了一層雪，顯然已經在外麵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楊冬抱著老太太，也兩眼含淚道：“大鳳姨，我這不是來看您來了麽。”
薑宇帶著十六，看著兩個人訴說了會兒離別之情，老太太才抹了抹眼淚對身邊的孩子道：“快叫楊冬阿姨，叫，叫叔叔。”
薑宇也叫了聲大鳳姨，然後讓十六：“叫姥姥。”
十六一臉懵：“為什麽是叫姥姥，不是奶奶？”
薑宇瞅了他一眼：“讓你叫你就叫。”
十六這才叫了聲“姥姥”。
大鳳看了看楊冬，又看了看了薑宇，笑眯眯地摸著十六的腦袋：“這孩子可真俊啊。
“你看，這光顧著說話，這麽大的雪，快往家走，快往家走。”
薑宇和楊冬拎著禮物跟老太太一起回家，隨行的武警們，早就跟地方上打過招呼了，由村裏解決食宿問題。
家裏還有齊老頭，以及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
三十多歲的婦女見了楊冬也很熱情，拉著手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想起來鍋裏還燉著菜，這才趕緊去了廚房。
她叫齊燕，當年葉文潔抱著楊冬被接到齊家屯的時候，齊燕也剛出生不久。
大鳳一個人把兩個孩子喂大的。
薑宇則自來熟一樣，坐到炕上跟齊老頭和齊燕的丈夫抽煙、聊天。
三體星人並沒有給這個山村帶來多大的變化，這裏的人甚至都沒聽說過薑宇的名字。
隻有十六有些懵逼，按理說他該跟齊燕的孩子一塊兒玩耍，可是他還頗有點看不上眼前這個流著鼻涕的小姑娘。
很快飯菜上桌，有鐵鍋燉，有殺豬菜，有大塊大塊的肉粒灌的香腸，有自己獵來的野豬做得肉幹，還有一尾大鯉魚，非常豐盛。
大家圍坐在炕桌前，喝著高粱酒聊天。
齊燕的丈夫李明說，這尾大鯉魚是他自己破冰釣的，薑宇很感興趣，希望也去結了冰的河上釣釣魚。
幾杯酒下去，薑宇身上暖烘烘地，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
三個老爺們越聊越是投機，要不是輩分在，都要去磕頭拜把子了。
女人們沒喝多少酒，吃飽了以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另一個房間的火炕上。
時不時聽著那邊的老爺們扯著嗓子勸酒，說笑話，三個女人很是心安地笑嘻嘻地聊天。
齊燕問：“領來的小子是你男人？”
楊冬笑道：“不是，是我的一個好朋友。”
齊燕也跟著笑道：“你們這些文化人就是臉皮子薄，男人就是男人，還好朋友。”
楊冬笑著錘了齊燕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老太太笑眯眯道：“這小子不錯，一看就是念書人，卻喝烈酒抽土煙，我看著順眼。”
楊冬竟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這是在說薑宇能跟李明他們不是一路人，卻能打成一片，難能可貴。
齊燕用下巴指了指十六：“這孩子真的是他的？”
楊冬道：“應該不是。”
齊燕點點頭：“我說呢，看著他也就二十來歲，要孩子夠早的。”
接著她笑嘻嘻地道：“以後你要是做了這孩子的後媽，可得把這孩子給我們家妮子留著。
“你看這孩子眉毛是眉毛，眼是眼的，多俊啊。”
正在百無聊賴，跟小姑娘一起看手機播放的動畫片的十六，後脊梁頓時一僵。
齊燕逗他：“哎呦呦，這小屁孩，還知道臉紅。”
十六更加得不知所措了。
薑宇那邊，這頓酒一直喝到下午五點多，午飯和晚飯連在了一起。
薑宇喝得爛醉如泥，楊冬和齊燕把他架到客房的炕上，讓他睡一會兒醒醒酒。
這一覺，薑宇睡到晚上九點多，他睜開眼，吧唧了吧唧嘴聽到燈下楊冬和十六正在討論一個生物學的問題。
他們“一家人”被齊燕安排到了一個房間裏，這會兒楊冬和十六睡不著，就閑聊起來。
薑宇道：“幫我倒杯水。”
楊冬下炕，幫薑宇到了一大杯水。
水溫不涼不熱剛剛好，薑宇咕咚咕咚全給喝了：“幸虧是糧食酒啊，不然這回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十六提醒道：“不管什麽酒，喝得太多，對身體都不好。”
薑宇笑道：“人太理性就沒意思了，在大事兒上一定要理性，但在別人真心待你的時候，多喝兩口酒無所謂。”
十六撇了撇嘴，顯然不願意聽薑宇這些鬼話。
薑宇抬了抬枕頭：“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十六：“我們在討論人類是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他見薑宇也感興趣，便解釋道：“地球的重力對於人類來說似乎太大了，致使人類的頸椎和腰椎超出了負荷，經常發生這方麵的病變。
“大猩猩到現在也不能長時間直立行走，這才應該是地球重力下，正常的生物進化形態。”
“所以我假設，人類是不是來自一個重力比地球小的星球？
“而且人身上的毛都很短，隻有頭發長，可是頭發似乎是些沒用的東西，在日常生活中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薑宇看了十六一眼：“你沒做過禿子，你怎麽知道頭發沒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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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做一下預告，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就像是葉文潔當年在齊家屯那樣的，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呃，好吧，這好像是個失敗的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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