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家的巨款
次日清晨周易拖著行李箱在銀行新開一張銀行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解決異地跨行轉賬的問題。畢竟這麽大額的金額，這樣的交易他也是麻著膽子來。
現在想想應該叫張同一起，好歹有個照應，但好像真要出什麽事，那小胖子也幫不了什麽忙，別兩個人都給折了。
吃了碗魚丸，周易就在銀行等著。他謊稱馬來西亞的李老板不願意露麵，派了助理連夜送過來。張萬福目前也不想多生事端，願意誠心交易，反正先把黃金弄到手再說。
沒等多久，劉莉帶了兩個金店的師傅到銀行，開了一間VIP小間，鋪開架勢開始檢驗黃金品相。
“師弟，馬來那邊的人呢？”這是筆不小的金額交易，就算眼前人再老實再善良，這放心的程度也是太過寬厚。劉莉其實更想能見見那邊的老板，看是否能搭上一條長線。
“幫我問了沒，以後還有這樣高質量的貨過來不，師姐都能幫你收了，好處不會少了你的。”劉莉側身挨著周易小聲說到，一個勁想展現自己製服的**。
撲麵而來的香味，周易有點緊張的想抽煙，摸了半天發現沒有，接過劉莉遞過來的煙點上，“師姐，對方就是不想露麵才使喚我呀，他助理在門口車裏坐著等，也不想下來。一會兒交易完，還得跟著他們去中行換外匯。”
“以後有沒有，”這個問題有點犯難，周易昨夜真的無夢，應該說是跟以前一樣，醒來就慢慢忘記夢中內容，不像之前那幾次清晰且感同如現實。之後還知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經曆。
“也沒說，他們意思先看這次交易，以後再說，反正沒說個準話。”周易是自己不敢把說死，假設以後還有不能斷了路，要是沒有也隻是馬來的老板沒有。
“好吧，”劉莉坐直身，雖然沒成功搭上長線，但起碼這次交易順利，從現在檢驗的進度看來，黃金豆子的質量都沒問題。
加上給10萬好處費，一共350萬在VIP櫃台轉給周易。因為同城同行，拿到回執單的同時，周易也收到了短信。
婉拒劉莉的午飯要求，也婉拒了銀行櫃姐理財的請求。周易當著麵取了10萬現金放在腰包了，一副要把卡拿給別人去中行兌外幣的尬演。
劉莉也不再客套，也是急著把黃金押送回金店的保險庫才最安心，出門上車就先走了。
周易看劉莉走遠，走到拐角街攔了的士去五一廣場。好像很多城市都有五一廣場，八一路、解放路之類。先找到存卡同行的銀行，給家裏老媽的卡轉了20萬。
周易在大學的時候就給家裏匯過錢，那是賣遊戲裝備的錢，雖然隻有500，但此後都沒再找家裏要過學費和生活費，實習後存到一個整數就會寄回家。
雖然沒有像張同要供妹妹讀書，但周易家裏條件也不怎麽好。農村家庭能讓他讀大學已經找親戚借了很多錢，父親在縣城裏務工，母親在家務農還要照顧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身體也不好，幾個舅舅也不咋樣。
不提這些，周易胡亂在商場逛達，給家裏打電話，“爺，我小易，跟我奶在家還好不。嗯嗯，我好著咧，我媽在不，哦？我爸也回了啊。喂，爸，咋回來了？哦，家裏翻地……我媽呢？”
爺爺在家守著一個小賣部，也就是修新農村路，讓房子臨街，於是開了家小賣部，裝了台座機，覆蓋方圓一裏的鄉親通訊。
這也得益周易給家裏寄錢，張同也有入股。等了一會兒，“媽，我剛給你卡上打了錢。我夠用，這次幫人做了一個大活，加上之前存的。放心放心，你下午去鄉上查下唄，一次性把家裏那些債務都還了。”
解釋安慰了許久，以電話費太貴為由，周易終於掛了電話，提前給老媽做好心理準備，20萬對2004年的農村周家也會吃驚不小。
也虧得周易是男孩，如果是家裏女兒突然給家裏寄20萬，嗯，不說題外話。在商場隨便買了幾件衣服鞋子，才想起自己的舊行李箱直接給了劉莉，正好把東西都放在新買的行李，換好新衣新鞋門口打了一輛車去了汽車站。
“喂，福爺，那小子沒有去中行，在五一廣場進了一趟農行，然後又購物一番現在打車走了，我跟皮仔一直跟著。”周易不知道在他出租車身後一輛小車一直跟著他。
張萬福掛了電話，轉動手上的大金戒子，“這小子神神秘秘有點邪乎呀。”
進到汽車站正要排隊買票，突然一拍腦門，思維慣性了，腰包裏鼓著十萬現金我為什麽要坐長途汽車？揣1000塊錢的時候都打車來。於是轉身出門坐上的士。
“喂！福爺，那小子可能發現我們了，他本來在排隊買去鷺島的車票，突然又跑出去打車走了。沒有，沒有看見他中途接電話。我們開車跟著了，差點被甩掉。行，好的，我們知道，福爺放心。皮仔，跟緊點。”
“後生仔，長途可是不打表的，你是沒買到票急著去鷺島？真的400，說好了哈！”司機從後視鏡對後座的周易說到。周易從腰包掏出200，遞給他，“先給一半，放心不。”
司機一眼瞥見那鼓鼓的腰包心裏一驚，“放心放心，哈哈，小夥子一看就是實誠人。嘿嘿。”藏住眼裏的貪婪，繼續往前開車。
王芳英心裏藏不住事，掛了電話就叫上周衛國出門。周衛國推出自行車，“小易到底寄了多少錢回來，你那個表情？”
王芳英跳上後座，“兒子說讓把家裏的賬都還掉，得有大幾萬吧，他一下哪來那麽多錢？”
周衛國用力蹬著車：“兒子能掙錢是好事，他什麽性格你還不知道。我兒子我放心，春耕完我也暫時不去縣裏了，家裏豬圈漏的厲害，得好好修修。”
“切~”王芳英在後麵白了一眼，“說的好像是你一個人的兒子似的，要是南兒還在，唉……”
一時間老兩口都沒有說話。周易上麵其實還有個大哥，不過比他大五歲，在他讀小學的時候就去當兵了，但幾年後，家裏卻收到烈士家屬的錦旗。所以哪怕周易考的很差，勉強一個三流大學的分數，家裏也是砸鍋賣鐵的借錢讓他出去，現在他是家裏唯一走出鄉村的希望，也是他大哥周南的遺願。
“二十萬！？”周衛國兩口子看著存單驚的沒說話，櫃台裏的大姐熱情地詢問讓他們稍稍回過神。
“取錢，取、取，先取10萬。”周家本來就困難，雖然有大兒子的撫恤金，但幾年前爺爺奶奶收到噩耗，雙雙病倒，奶奶還摔斷了腿，爺爺檢查出來有腫瘤，雖然手術切除了，但二老身體都差了很多。後來又修繕下房子，家裏親戚間幫襯，唉，哪個農村家庭沒有扯不清理不亂的事。
現在家裏的外債大概還有9萬多，先一口氣還掉。這鄉上的消息傳的比什麽都快，要是知道了周家有了20萬還不還錢，再親的人也會翻臉。
剩下的再說，周衛國心裏已經盤算著下午挨家挨戶把債清掉，然後明天帶著老父親再去趟縣裏人民醫院做個檢查。一是心安，二是躲躲上門來借錢的人。
周衛國還沒停好自行車，就有人上門了，“衛國，聽說你們家小易寄錢回來，嗬嗬，你看三叔家裏這，嘿嘿。”
王芳英連忙搬來椅子，“三叔，也怪我擔心我婆婆在廚房腿腳不好趕著回來，剛衛國還說直接先去您老家來著。”
周家三叔笑著接過周衛國遞過來的煙，“我就是閑著溜達，嘿嘿，大哥，我老嫂子身子這兩天還好吧。”話沒說完，身後又有人近前來，“衛國，回來了啊！”
得，也不用下午去送了，周衛國直接在堂屋裏把賬本拿出來，一個個還錢，帶條子的給條子，沒帶的簽字按手印。除了王芳英娘家那邊借的錢，近邊的親戚朋友都來了。
幸虧是午飯點，不然這些人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走，要不是周奶奶瘸著腿在端菜收拾桌子，多數看熱鬧的人才慢慢散掉。
“吃完飯咱們倆回趟你娘家，”周衛國速度扒幾口飯，把剩下的錢連同賬本包好。王芳英也加緊吃完放下碗筷，去廚房提了一籃雞蛋，本來打算賣的，但是也不能空手回娘家。
等再來人打算促進下鄉裏鄉親的感情時，老周頭坐在小賣部裏打瞌睡，周家奶奶坐在門口院子裏曬太陽哼哼唧唧捶著瘸腿。
而款爺周易，現在被的士司機堵在一個破落的服務站廁所裏，被一手扯著腰包，一手拿著匕首抵著胸口，“嘿嘿，後生仔，車費的重新算一算！”
廁所門口，還有兩人邁著步子，一人提著鋼管，一人甩著鐵鏈，獰笑著走進男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