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孤沒娶到你怎會舍得死

087 孤沒娶到你,怎會舍得死?

我大驚,此行恐怕是在劫難逃!

正倉惶間,他冷冽的聲線傳來,“不必驚慌,這狼方才受我一擊,現在行動有所遲緩,我勉強可以招架得住,待會我會拖住這狼,你趁機跑走,不要回頭!”

我心間一驚,下意識開口,“那你呢?”

他身子頓了頓,忽而轉首,莞爾一笑,“這便開始擔心孤了?”

我麵色微微一囧,嗔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方才不是你說兩個人逃出去的勝算大些麽,如果我跑了,你恐怕九死一生,而我一個人,萬一遇上其他麻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左右都是死,為何不一起死,總歸黃泉路上有個伴,說不定還能說上兩句話,互相照應照應。”

他聽罷忍不住一笑,“孤倒是從未想過,這般境地,你也能如此幽默。”

我臉色一赧,似乎也沒想過在如此險峻的情景之下,我還能開一把玩笑。

他肅了肅神色,“你能這般想,孤十分欣慰,一個人的力量總不及兩個人,況且孤也不放心你一個人,既然如此,那便一起跑罷!”

“嗷嗚~”

突然對麵的餓狼再一聲狼嚎,重整旗鼓,虎視眈眈地發出了進攻訊號。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狼嚎聲劃破黑暗的夜空,硬生生為這孤曠的叢林添上了一把陰深。

他眸色一沉,暗芒一閃而過,“它的同伴應當就在不遠處,趁狼群還未集結之前,我們得趕緊尋個安全的地方逃命,你的腳受傷,孤背你走吧!”

他說罷身子矮了下來,冷峻的麵容沉寂如潭,月光撒在他英挺的鼻梁上,一半側臉隱沒在黑夜裏,一半側臉浸透在月光中,說不出的冷峻魅惑。

他寬闊的背露在我麵前,雖然衣衫襤褸,幾處破爛還隱隱透著血跡,分明如此狼狽,卻讓我莫名感受到一絲高貴莊重。

但還是不假思索地開口拒絕,“你傷已夠重了,若是再背我,重上加重,如何保證逃得出餓狼之口?況且我還沒那麽嬌弱,區區皮外傷,可以自己走。”

他聞言皺眉,思索了片刻,衡量了利弊,倒也不再強求,十分爽快地放開我,“你說得對,如此境地,我們兩人誰也離不開誰,不過,若是你支撐不住,盡管與孤說,不必勉強自己。”

他冷靜沉斷的說道,倒是讓我再一次重新認識了他。

他冷靜果敢,殺伐果斷,做事皆會顧全大局,衡量利弊

。有好處不會虧待了自己,有壞處亦不會勉強自己,總是能第一時間用理智思考問題。

我忽然很好奇,這般的人,是否也有衝動血性的時刻?

也許與這般聰明的人相處,倒也是不錯。

他將我扶了起來,側耳動了動,聽清各個方位傳來的狼嘯聲,沉聲道,“北邊,北邊沒有狼聲,我們往北邊跑,看能否化險為夷!”

說罷,他運起輕功,摻著我往北邊跑去!

他自小習武,武功內力皆屬上乘,而我師承昆侖墟,雖平日裏散漫,但也習得一些內功心法,雖難以位列仙班,但此刻用來逃命亦是綽綽有餘。

遂腳下也不含糊,稍一提氣,便跟上他的步伐,往北邊奔去!

此刻我們便是在與狼群比腳力,若是在他們集結之前逃到安全之處,說不定能僥幸躲過一劫。

那匹綠眼森然的餓狼緊緊在後跟隨,四麵八方的狼越來越多,成群結隊地跟在身後,我恨不得此刻多長一雙腿!

呼嘯的狂風在耳邊刮過,不知道這般跑了多久,我身上已是汗滲滲的,額間也布滿的薄汗,體力不再是先前那般充足,漸漸有些落了下風。

此刻方知書到用時方很少的道理,若非平日裏懶散慣了,整日裏隻知道與師兄弟們賞花作詩,閑雲野鶴,疏懶了練功,此刻也不會跑得這般力不從心。

正懊惱間,忽而一雙手摟住我的腰肢,將我往前一攬,撞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低沉的嗓音入耳,“抓緊我!”

濕熱的氣息噴在耳邊,他呼吸急促而沉重,看來跑了這許久,此刻也是頗為吃力。

深知此刻不是意氣用事之時,我隻好聽話地抱住了他的腰,盡量調息吐納,恢複些體力。

他許是沒料到我會有此動作,身子僵了僵,險些泄了氣,而後驚覺,連忙提氣,腳底生風,又往前奔去。

前麵是未知的險境,身後是狼群的追逐,他抱著我奔跑著,四周景物倒退,耳邊隻有彼此的呼吸回響,挨得這般近,他溫熱的體溫透過衣帛傳來,我隻覺心間一癢,卻又莫名覺得心安。

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大膽的念頭:似乎就算此次難逃狼口,就算此次就這般死了,倒也沒什麽可懼怕的。

“這該死的狼群還真不是一般的堅持!”

他低咒一聲,額間已布滿密汗,那群狼依然死纏爛打地跟在身後。

不知跑了多久,他腳步緩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星辰,若有所思道,“你不是師承昆侖虛子麽?那你是否會觀星辯位?這片森林迷路重重,我們已經跑了一個時辰,若再這般跑下去,恐怕最後沒被狼咬死,卻會被累死

!”

他此話倒是點醒了我,我與他這般,無疑猶如無頭的蒼蠅亂闖亂撞,這樣下去,體力終會耗盡,若是能尋到一處避難之地,恐情況會柳暗花明。方才一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也是身懷絕技,雖沒有師兄那般精準,但也能推算個大概。

遂凝了心神,努力憶起師尊當日所教授的星辰圖,與這茫茫夜空對比了一番,忽然心頭一喜,“往東,東邊有水!”

狼群為陸地動物,遇水則阻,若是條湍急深水的河流,我與他隻要置身其中,狼群便奈何我們不得!

他聽言,麵色一喜,當即摟著我往東邊行去!

身後的狼群窮追不舍,他帶著兩個人的重量,加之之前耗了不少內力,又身受重傷,此刻走起來頗為吃力。

我不忍道,“你若是累了,可當我自己走,我已恢複了些許體力。”

他卻咬緊了牙關,將我摟得更緊,腳下生風,不容抗拒地摟著我往東邊掠去!

果然,這次沒走多久,那片密林叢叢的樹林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山穀,往下是深不見底的潭水,月光斐然,山澗的泉水拍得石壁嘩嘩作響,單憑聲音便能斷定這山穀之深,河流之湍急,若是跳下去,即便不死,恐怕也會重傷。

他麵色陡峭地看著我,哭笑不得,“這便是你說的有水?”

我麵上火辣,微微尷尬道,“我,我亦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景,皆怪我平日裏沒有好好研習,隻是……現在該如何是好?”

他歎了一口氣,往後看了看,那群狼已經三三兩兩出了迷林,綠色的眸子散發著幽幽冷光,正齜牙咧嘴地朝著我們嘶吼。

他眯了眯眸子,“看來隻有往下跳了!”

我大驚,“這,這山穀水聲滔天,定是極深,即便跳下去,恐怕也是非死即傷,且,且我水性不大好……”

他好笑地望著我,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卻怕水,既然如此,那便更要跳了。”

“你……”

這都神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思與我鬥嘴。

我無語地看著他,他亦回望著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留在此處被狼群分食幹淨,二是跳下去,運氣好,興許還能撿回一命,即便運氣不好,尚且還能留個全屍!”

他果然精於抓重點,擊要害,讓人不得不隨著他的安排行事。

我深吸一口氣,忽地下定了決心,“好吧,跳便跳吧!”

他有些忍俊不禁,信誓旦旦道,“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死!”

我沒好氣地哂了他一眼,“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是莫要說大話了,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

他驀地笑開,“也是,總之這一跳,我是生是死恐怕尚難定論,但你,一定會活下去,這是孤對你的承諾!”

他這番話像是將性命交在了我手上,說出來仿佛又千斤重,壓得我胸口一窒。

他身為一國之主,身係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他的生命該是有番宏圖霸業方能對得起此生,相比之下,我不過一介孤女,既沒有為民謀福的抱負,亦沒有指點江山的才華,除卻周邊親人,也算得上是孑然一身,用他的命換我的命,恐怕是天底下一樁最不劃算的買賣!

而他卻對我許下這般沉重的許諾。

如若不是因為我,恐怕他不會身陷險境,還弄得這般生死難測,而我,如若不是因為他,恐怕也不會如斯狼狽,如此一來,倒說不清究竟是誰害了誰……

也許這便是師尊口中命數罷,不想糾纏,卻又偏偏糾纏不清……

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困惑,“你我認識才一天不到,你何以這般對我?”

他明亮璀璨的眸子望入我眼底,“你覺得與我認識不過一天,然我卻覺得仿佛認識了幾萬年,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我隻知道,我不忍你受傷,不忍你受苦,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我相信這感覺,也許,這便是常人口中所說的愛罷,你若不喜歡聽,就當我一時中了魔,胡言亂語罷了。”

素聞有種愛情叫一見鍾情,雖然我信,但卻不信一見鍾情的愛能做到這般地步,與其說這是愛,倒不如說是征服,他許是走火入魔,一時頭腦發熱,才能做出這樣不負責任的決定。

然他不負責任,我卻不是那看不清時局的人,“你的好意我心領,身為一國之王,你的命該對天下負責,而不是為了我一個女子而丟棄,況且,我既然敢跳崖,便不懼生死。”

他有些惱怒,陰蟄的目光看著我,“你是不相信孤的話?還是不相信孤真的會這麽做?”

我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不,我信!”

便是因為相信他一言九鼎,才不敢受了他的承諾。

這承諾太重,重到我承受不起。

他麵色緩和,居高而下地看著我,“孤會做到,而你,隻需要相信孤!”

他強勢且不送抗拒地扣緊了我的腰,湊近喔耳邊叮囑,“既然如此,抱緊了!”

而後未待我反應,縱身一躍!

我害怕地閉上了雙眼,反射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無奈一笑,狂妄霸道地在我耳邊呢喃,“孤會努力活下去,沒有娶到你,孤怎會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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