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同事見麵
2151年7月中旬,世界經濟形勢有所緩解,大部分知曉此次經濟危機始作俑者已經被一槍爆頭的各國政要們都堅信,這次難關即將度過。
而各國的情報官員們,也早已將工作的重點放回到對付國內的動亂之上,畢竟經濟危機的餘威尚在,很多地方大量的失業人員依然像吃了火藥一般一點就著。
甚至是阿黛爾及其同事們,也發現GLS的大部分線索均忽然中斷,那些已經暴露了的GLS成員,有的銷聲匿跡,有的看起來老實本分,沒有異樣之處。
當然,何塞及一些幕僚始終堅信,GLS或者別的什麽家夥,正在醞釀一場更加巨大的陰謀,因為在服務器內向阮進文承諾回到現實世界的達官貴人們,已經實現他們的諾言,於這年的六月初回到各自克隆人新生兒體內,並已經接手自己生前的財務或者其它私人事宜,幾乎一個都沒少。
除了那位倒黴的,自封亞洲首富的金俊在。
而不管何塞如何在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例會上提出危險警告,甚至以辭職相威脅,還是未能獲得檢索服務器或者抓一兩個相關人員來掃描其記憶的授權。
這也是何塞隻好尋求銀盾組織幫助的主要原因。
當金俊在的克隆人從他自己位於首爾的家族醫院內新款“斯密斯”牌克隆倉出生之後,這個醫院附近便多出了很多行蹤詭異的人。
這個名為哈爾重生美顏的醫院位於首爾漢江以南新沙洞一個丁字路口的交匯處,醫院左右兩邊是高樓林立的大道,其正對麵是一條繁華的商業步行街。
商業步行街上的各大商店門外,有很多路邊的小攤販,其中就有化妝成一名街頭青年畫家的阿黛爾。
這天中午,一名身材高挑的白人女子,款款走到阿黛爾的簡易攤位前用澳洲口音英語柔聲說道:“小夥子,我想請您幫我畫一張我的畫像。”
留著平頭,左耳打著巨大銀色耳釘,穿一身深藍色牛仔套裝,正愜意地坐在一張黃色小木椅子上抽著雪茄的阿黛爾抬眼拽拽地看了一眼對方,眼底閃過一絲慍怒,沒好氣地用光州口音的韓語粗聲說道:“10美元。”
那名白人女子揚眉一笑,用蹩腳的韓語說:“真是不便宜啊,這個價錢包括你陪我喝一杯咖啡,可否?”
阿黛爾深吸一口氣:“啊西吧,愛畫不畫,不畫滾蛋!”
白人女子提了提那條深藍色的超短連衣裙,一屁股坐在阿黛爾麵前的紅色塑料小凳子上,嬌滴滴地說:“小帥哥,那你要畫認真點哦。還有,你身上的丁香花味道我真的很喜歡呢。”
阿黛爾默默不語,慢悠悠將白色的畫紙鋪在木質畫架上,用鉛筆為對方畫了大概輪廓之後,見附近無人,嘴唇不動,捏聲用中文說道:“腿毛。”
白人女子尷尬地看了看自己腿上的黑色絲襪,伸手將一根從左腿膝蓋部絲襪伸出的腿毛用力拔掉,然後也用同樣的方法不動嘴唇地用純正的北京腔說道:“芍藥,怎麽你們沒人了,要你親自來?”
阿黛爾說:“阿呆,你作為中情局亞洲司的老板,不也親自來這裏看場了嗎。”
白人女子頓時慌亂地左右查看,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姑奶奶,求你別在街上亂說話,還有請別叫我阿呆,我現在不叫這個了,你要叫我親愛的,後麵加我的名字!”
阿黛爾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阿呆,啊不,道森先生,是你自己過來招惹我的,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請你不要要求我做任何事情。”
說完,扯下畫架上畫好的素描。
道森接過畫紙,大驚失色,原來這張畫雖然是由十分簡單的線條構成,但明顯勾勒出了他男兒身時候的樣子。
這對於情報人員來說那可是大忌,於是道森趕緊收好畫紙,丟下10美元,走到街對麵的咖啡屋,點了一杯咖啡,選一個空位坐好後,隔著玻璃惡狠狠地盯著阿黛爾。
至於醫院那邊,他大可不必擔心,因為還有好幾個他的手下也在附近轉悠,他相信阿黛爾的人也一樣。
2144年的亞馬遜原始森林中,有一片被人為修整出來的大空地,空地邊上修建著幾排木屋。
“你們是誰?!!!”穿著主色調為綠色的夏季數碼迷彩服的道森中尉,站在空地中央,對圍繞空地跑圈的一群男女新兵喊道。
穿著綠色迷彩長褲,土綠色T恤的新兵們,排成兩列縱隊,齊聲高喊道:“我們是臭蟲,是狗屎,是垃圾,是人渣,是菜鳥!”
板著臉的道森,時不時偷偷瞄一眼,新兵隊列中,那名一臉淡定、身材高挑的東方女子。
“還有二十圈,你們就可以把臭蟲這個詞去掉!!!!!”抬手搓了搓雙頰後,道森聲嘶力竭地繼續喊道。
“突突突!!!轟!!!”
撒哈拉沙漠腹地的一個小村落中,五六名武裝到牙齒的軍人,被幾架汽車大小的無人飛行器上武器打得抱頭鼠串,最後逃入一個由鈦合金及納米陶瓷鑄就的小型炮樓中。
“教官,你不是說演習嗎?他們怎麽打實彈,還不許我們還擊。”頭戴全覆蓋式頭盔,身穿主色調為土黃色的軟合金纖維連體沙漠迷彩服的阿黛爾,對身邊的道森中尉細聲問道。
道森踮腳蹲在地上,一邊通過投影在頭盔內的偵查係統觀察外麵的情況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上頭可能是想考驗大家的臨戰能力吧。你還廢話什麽,快繼續下棋。”
阿黛爾隻好繼續跟道森一樣踮腳蹲在地上,盯著頭盔內自己眼前顯示的一個國際象棋棋盤,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麽走。
“轟!!!!”
又是一聲巨響,震得炮樓內的人們幾乎要從地上彈起。如果不是穿著先進的連體防護服和抗震作戰靴,並保持尷尬的姿勢蹲在地上,結合炮樓的底座也有抗震裝置,他們的內髒百分之百已經被震成肉醬。
“他們居然使用反坦克導彈!!我不幹了,我要退出,我要回家!!!我們一起踮腳蹲在這裏,是要拉屎嗎?太不優雅了!”此時一名男性士兵大喊道。
而其他士兵有的低頭捂住頭盔上兩耳位置,有的顫抖著操作自己的虛擬鼠標。
隻有阿黛爾不為所動,繼續保持平緩的呼吸,沉浸在棋局中。
在又挨了幾顆導彈,眼看炮樓內側已經出現細微裂縫之後,天上的無人機終於像失去燃料一般,慢慢垂直降落在地麵,不再動彈。
“阿黛爾首先勝出。”起身摘下頭盔,給自己點上一根雲斯頓牌香煙之後,道森點頭說道。
其他士兵則搖頭歎氣,打開炮樓厚重的大門先行離去。
道森看著摘下頭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阿黛爾,深吸一口氣,說道:“張,恭喜你成為我們的一員,為了表示慶祝,我們擁抱一下吧...”
阿黛爾頭也不抬地說:“抱歉,我衣服內的空調濾芯堵塞三天了,現在渾身上下臭得像從糞坑撈出來一樣,我們還是給彼此留下好印象吧,畢竟以後就是同事了。”
道森撓撓頭,說:“那好吧,給自己起一個代號?”
“芍藥。”阿黛爾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碉堡。
“砰嚓!砰嚓!咚咚咚!!!”
月球T10號基地商業區內的一個大型酒吧內,播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
擁擠的人群在酒吧各處瘋狂地隨著音樂扭動身體,酒吧內充斥著各種煙草味、酒味香水味以及汗味。
酒吧角落的一個小桌子前,兩男一女也在隨著音樂搖擺,並盡情暢飲。
趁著其中一名黑人青年上廁所,另一名白人男子大著舌頭附耳對那名東方女子說道:“芍,芍藥,我,我見這家夥對,對你很有意思,為了他的,記憶,你今晚想辦法,和他睡一覺,榨幹他,等他精疲力盡,睡熟後...”
“啪!!!”
染著一頭紫色長發,濃妝豔抹,穿著清涼的阿黛爾不由分說給了對方一個巴掌,大聲罵道:“滾!實在不行就下藥!!!”
男人摸摸自己的臉頰,怒道:“這,這是命令!誰,誰讓這小子,酒量那麽,灌不醉。下藥,下藥對方,哪怕是,十幾年後,仍然能,能通過體檢,檢測出,就,就不能達到神,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效果。”
阿黛爾說道:“阿呆,強製掃描大腦也會留下痕跡,以後也可以檢測出來,我們這是破案,還管他十幾年後的事情,破案十幾年後這小子還在監獄呢。所以還不如簡單粗暴一點,直接下藥!”
男子流著眼淚說道:“叫我,我道森!我,已經,答應局長,盡快,盡快破案,所以我命令你今晚,必須,必須和他睡!”
阿黛爾說道:“阿呆,這對我來說隻是一份工作,別逼我。”
道森雙手捂臉,將淚水抹掉,深呼吸之後說道:“你知道,知道這家夥,和他的同夥,毒害了多少人嗎,你這樣,拒絕我,我的命令,你的良心,良心難道不會,痛嗎?如果他,他看上我,我也,也會義無反顧地往上衝,誰叫他,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