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校花蘇婉也是“玩家”？
螳螂刀刺出的刹那，白夜武術芯片觸發，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
強行壓製內心的震撼和驚詫，白夜抬眼看去，看清了螳螂刀的主人。
隔壁班的李飛，曾經在校運動會上獲得三千米長跑金牌。
在上台領獎的時候，白夜見過他一麵，在印象裏，李飛是一個木訥靦腆的人。
但現在的李飛則完全不同，他雙眼通紅，眼中滿是血絲，整張臉龐暴戾狂怒，看上去格外猙獰。
白夜注意到，李飛的肩膀上有一道明顯的豁口，正在往外冒血，他受傷了。
聯係起李飛突然暴起，攻擊黑衣人的舉動，白夜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是這些黑衣人檢測出了李飛的“玩家”身份，先一步朝他發動了攻擊！
電光火石之間，白夜已經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四周圍的同學才看見飛濺的鮮血，目睹了殘暴的一幕。
“啊——”
尖叫聲瞬間引爆四周圍的空氣，驚恐的同學們手足無措，互相推搡著就想要逃離。
但刹那間，情況再生異變！
在白夜震撼的目光中，黑衣人掄起手臂，如攻城重錘一般的大力橫掃，砸在李飛胸口。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李飛噴出一口鮮血，身軀頓時飛出，將四五個同學直接砸翻！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連串骨骼粉碎的恐怖爆鳴！
這時，白夜才看清楚，螳螂刀並沒有貫穿黑衣人的胸膛，而是被鋼鐵骨骼阻擋，僅僅劃破了對方的血肉！
李飛的窩心一刀，僅僅給黑衣人造成了皮外傷！
白夜一眼就能看出，雖然李飛擁有螳螂刀，但雙方的改造等級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一擊將李飛打飛，黑衣人繼續追擊，右腿在地麵上一跺，頓時整層樓的地板都一個顫抖！
黑衣人的身影高高躍起，以自身的幾百公斤重量轉化為衝擊，炮彈般朝李飛砸去！
他竟然沒絲毫顧忌其他人的死活！一出手就是殺招！
“轟隆——”
黑衣人落地的瞬間，靠近外牆的半邊地麵直接坍塌，數噸重的混凝土碎塊飛散下墜。
李飛在千鈞一發之際，將螳螂刀插入地麵，死命發力，將自己朝外側甩了出去，但其他的幾個骨折的同學隨著墜落的混凝土塊一同，飛出了樓道外麵。
這裏是五樓，白夜眼睜睜看著那幾具人體無助地從半空中跌落，發出可怕的悶響，如同墜入地獄。
“臥槽！這是拍電影嗎？”此時唐發還有些發愣，被白夜一按頭，趴在地上。
“嗖嗖——”
幾發子彈從他們頭頂擦過，直接掃斷了唐發頭頂翹起的頭發！
前麵的教室門內，另外兩個黑衣人衝了出來，手臂上彈出槍管，直接朝李飛逃跑的方向掃射！
“突突突突突突——”
他們掃射的角度凶殘而毫無顧忌，沿途的學生被子彈擊中，胸口、腹部、頭顱都爆開血霧，轉眼之間，就有七八個學生浴血倒地，生死不知。
“你們這些畜生！”李飛感受到後方的掃射，心髒劇烈跳動得好像要爆開，他一咬牙，翻窗跳出了走廊，螳螂刀刺進堅硬的樓房外牆，整個人迅速下滑，落地一個翻滾，朝學校大門衝去。
追殺他的黑衣人見此情況，其中一人從腰間取出釘繩槍，釘在了五樓的承重牆壁上，幾人順著繩索下滑，以更快的速度，拉進和李飛的距離。
自始至終，這些黑衣人都沒有將李飛之外的人放在眼裏。
“我的媽呀——夜子我們快跑吧！殺人啊！！！”
五樓走廊，地上的鮮血觸目驚心，緩緩流淌過來，就在唐發的眼前不到十厘米。
唐發身體打著哆嗦，臉色發白，想要站起來逃跑，卻感覺渾身肌肉都不屬於自己，動彈不得。
他一想到自己差點被子彈擊中，就嚇得腸胃一陣翻卷，幾乎要把早上吃的熱狗全部吐出來。
“你別動，沒事的。”白夜安慰了他一句，目光望向遠處，已經追上李飛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目標顯然就是李飛，對他們這些普通學生不感興趣。
或者說，在他們眼裏，普通人就如螻蟻一般。
如此殘暴的行事作風，難怪李飛要暴起攻擊，強行為自己爭取逃亡的機會。
白夜的眼底泛起一抹寒意，總務署，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張娜，不要害怕，我這就把你拉上來！”一道清脆的女孩聲音，忽然響起。
這個聲音......是蘇婉？
白夜抬眼望去，發現那道熟悉的欣長身影，跪坐在坍塌的走廊邊緣，雙手死死拽住一條胳膊，不讓一個女同學跌落下去。
蘇婉的身材偏瘦，雙手拽住張娜的胳膊已經很吃力，靠她的力氣，非但不能將同學拉上來，連自己都搖搖欲墜，要被帶下去。
隻見她的膝蓋磨得血肉模糊，但就是死死拽住同學的胳膊不鬆手。
這是白夜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正臉，比白夜設想的還要漂亮。
或許是混血兒的優勢，蘇婉的眉眼帶有著東方煙雨的柔美，又有著古代雕塑巨匠斧劈刀刻般的完美線條，看上去晶瑩而透明，宛如神話裏的天女。
此時的蘇婉咬住下唇，腮幫子微微鼓起，努力用力拉住即將墜落的同學。
“堅持住，我拉你上來——”
她的發力姿態不正確，重心朝斜上方傾斜，下一刻，蘇婉的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被張娜的體重帶出了走廊。
“啊呀——”驚詫的蘇婉想要抓住邊緣，但什麽都夠不到，即將墜落懸崖。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白夜毫不費力地將蘇婉拽了上來，蘇婉的體重對他來說，就像拎小雞仔一樣。
“謝，謝謝......”蘇婉雙腿有些無力，整個人的體重靠在白夜的身上。
劫後餘生的她大腦一片空白，忽然感受到白夜衣服下麵虯結的肌肉線條，忽然有些臉蛋發燒。
“他好強壯啊......”
白夜沒有在意蘇婉的表情，而是沉默地看著下方的地麵。
蘇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墜落的時候，鬆開了張娜的手。
“張娜！”
她刹那間魂飛天外，探頭朝下方看了一眼，瞬間昏厥過去。
白夜無語地將昏迷的蘇婉放在地上，這就是“得了聖母的病，沒有聖母的命”嗎？
救不了別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白夜最煩這種不自量力的人。
看來蘇婉真的不是玩家。
抬頭望向學校大門方向，張鵬和黑衣人的貓鼠遊戲已經結束，白夜凝目望去，張鵬的白襯衫被血浸透，失去了行動能力，黑衣人把他架上了一輛車。
看樣子，黑衣人並沒有殺死張鵬，他們要拿張鵬做什麽？
白夜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轉身看向一片狼藉，遍地傷殘的現場，白夜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
事後的處理宛如校園案件的現場，急救車開來了十幾台，卻救不了死人的性命。
包括張娜在內，大部分墜落五樓的學生都死了，這個高度摔在水泥地上，不亞於被卡車衝撞。
包括白夜他們班的班長在內，被子彈射中的同學大部分還在搶救，每隔一段時間就能聽到噩耗，死亡人數不斷增加。
白夜他們班的輔導員也死了，子彈射來時，他擋在幾個女生前麵，擋下了三發子彈。
對於這個年輕的輔導員，白夜一直沒有多少印象，輔導員隻比他們大幾歲，據說是21區的一流高校研究生，剛剛畢業參加工作。
輔導員不能再給他們發布消息，教導主任接手了白夜他們班的管理，嚴肅通知，全校學生不得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傳播出去，並且收繳了所有人的手機。
白夜也上交了手機，一直到深夜九點，才從學校離開。
回家之後，白夜上網搜索相關的報導，卻沒有發現任何一條消息。
明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網絡中卻風平浪靜，就好像有一隻大手，掌控了各個平台的新聞走向。
總務署，白夜眯起眼睛，在牙齒之間咀嚼這個名字。
短短的一天時間，白夜就對這個神秘的機構有了清晰的認識。
總務署是一個堪比軍事管製級別的機構，隻手遮天，權力大得恐怖，可以絲毫不顧及平民的傷亡，在網絡部門的壓製下，連一聲慘叫都不會被人聽到。
不僅如此，總務署還有碾壓級別的先進技術，他們派出抓捕“玩家”的黑衣人，每一個都全副武裝，是真正意義上的鋼筋鐵骨。
白天的時候，張鵬使用螳螂刀的偷襲，都隻是劃傷了對方的血肉，沒能傷害到要害。
白夜思忖了一下，如果自己進入【暴走】狀態，全力揮刀，估計能殺死其中一個，但隨即就會遭到其他黑衣人的圍攻。
這些人可不是遊戲裏傻乎乎的小怪，他們擁有一整套的作戰體係，咫尺之內，可近戰殺敵，拉開距離，又能遠程射擊。
白夜的肉身並沒強大到超越鋼鐵，子彈對他依舊擁有巨大威脅。
這還隻是白夜現在見到的黑衣人......說不定他們隻是總務署裏，最低等級的執法人！
再往上，肯定會有黑衣人裝配更高等級義體，戰鬥力恐怕會是E級義體的好幾倍。
“絕對不能暴露。”白夜暗暗下定決心，將自己的身份繼續隱藏下去。
張鵬就是他的前車之鑒，被黑衣人打成重傷帶走，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不對，這其中還有疑點。”
白夜忽然皺眉，打開網絡，開始搜索信息。
如他所料，在網絡上沒有任何有關“黑衣人”和總務署的信息，有關這個機構的一切信息，都得到了軍事級別的管製。
與此同時，有關“玩家”的任何信息......同樣沒有！
在網絡上，沒有出現任何“賽博義體”、“超凡玩家”的任何消息，一切都無聲無息。
正當白夜心生疑惑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圖片。
那是一條圍脖，內容是博主在街頭拍到的一張照片，配文為：
“看到一個好拉風的cosplay，酷斃了！”
照片中，一個褐色長袍的僧侶雙手合十，行走在城市街頭，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頰上方沒有肉眼，而是七個凸起的光學鏡頭，將整個城市納入視野範圍。
博主拍照之後十分激動，在評論中詢問這是哪個動漫裏的？
評論區裏有人說無極劍聖，有人說克蘇魯，還有人說是賽博朋克的機械義眼。
白夜看著照片，雙眼一亮，這質感讓他無比熟悉，就是“夜之城”中的賽博改造！
這個僧人，顯然就是玩家！
白夜趕緊保存了圖片，但刷新頁麵，整個圍脖帖子，直接消失不見了。
再去查這個博主，賬號已封禁。
如此粗暴野蠻的執行方式，是總務署沒錯了。
白夜心中一冷，總務署顯然是有意刪除網絡上有關“玩家”的一切信息，並根據信息對“玩家”進行秘密抓捕。
為什麽要秘密抓捕，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將“玩家”標記為全民公敵？
或許是為了維持穩定，防止社會動**，但白夜感覺，沒有這麽簡單。
總務署抓捕“玩家”的行為，總給他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他們想從“玩家”身上獲得什麽？
白夜陡然覺察到，總務署肯定掌握了某個巨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不能讓玩家知道，所以通過網絡管製，隔斷玩家之間的交流渠道，再逐個擊破，秘密抓捕。
“總務署掌握的秘密是什麽？夜之城在這之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白夜沉思了一下，將這個問題牢牢記在腦海之中，爭取在暗中調查清楚。
另外，值得在意的是，白夜剛才保存的那張僧侶照片，拍攝地點就在濱海市！
總務署顯然已經收到了這條信息，說不定已經派出黑衣人，在抓捕這個賽博僧人的路上。
“如果他沒被總務署抓到，我有沒有可能與之接觸？”
白夜思索了一下，否決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總務署勢不可擋，目前的行動中，優先級最高的前提就是隱藏自己。
至於探索“夜之城”和總務署的秘密，可以慢慢進行。
還有公寓樓內的“詭影”......白夜隻能靜觀其變，等待其自己露出端倪。
思來想去，白夜的心緒逐漸平靜。
他拿出舊手機，撥通了精神病院的號碼。
“我要和我妹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