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變故

王河回想起老板娘,是個清麗脫俗又幹練的女孩,這小張可能已經暗戀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了,於是點點頭道了聲保重,就帶著幾人向樓下走去。

小張在他身後輕聲說到道:“大哥,路上小心,如果有啥危險就趕緊回來。”

“知道了。”王河點點頭,雖然素不相識,萍水相逢,這小張卻如此古道熱腸,他倒是衷心的希望對方能平安無事,有機會遇到了一定要報答他。

一樓除了幾具屍體之外,沒有喪屍,看來街道上的騷亂將喪屍都引了出去。

這是一家花店,王河抄起一把園藝的小鏟子當作武器,躡手躡腳的向門口走去,但就在他不經意的轉頭間,一雙血紅的眸子卻忽然印入了他的眼簾。

他指著阿玲就大叫道:“小心!她變喪屍啦!”

“吼~”

王河的話還沒有落音,阿玲竟然一把按住楊堯就是一口,楊堯的臉頰瞬間就被她活活撕了一塊,痛的他在地上連連慘叫,滿臉都是血。

誰知大個子一把推開王河,拉著自己的女朋友就向外跑去,服裝店門口的喪屍一下就圍了上來,撲倒了兩人,瘋狂的撕咬。

王河掄起園藝鏟,衝上去一下就捅在阿玲的後腦勺上,並不鋒利的園藝鏟瞬間砸斷了阿玲的脖子,女孩身子一軟立刻趴在楊堯身上不動了。

“救命!救命啊……”

楊堯手忙腳亂的踹開阿玲的屍體,捂著臉在地上拚命的哭喊,王河急忙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厲聲罵道:“別他媽嚎了,再嚎喪屍就進來了!”

“救救我啊,我被她咬了!”

楊堯掙紮著,不管不顧的大聲喊叫,王河一著急,對準他脖子就是一拳,直接將楊堯打暈了過去。

門口的喪屍正在向花店裏靠近,突然服裝店傳來敲擊卷閘的聲音,有人還在裏麵大喊大叫,聽上去像是小張的聲音,本來已經走向花店的喪屍,一窩蜂又撲回了服裝店門口。

王河知道這是小張在給他製造機會,心裏又多了幾分感激,趁著喪屍離開,急忙向摔倒的那摩托車跑去,扶起摩托車,跨上就走。一路向東邊路口駛去。

從事件爆發,到現在,短短的三十分鍾,一場史無前例的械鬥,在全球所有的角落上演著。

沒有人注意到,除了逃命的人群,和獵食的喪屍,還有一些人,呆滯的站在原地,任憑人們對他們的拉拽,推搡,碰撞,沒有任何的反應。

甚至被汽車碾壓,被人群踩踏,他們依然沒有痛苦,沒有一點表情的變化。更奇怪的是,瘋狂嗜血的喪屍,就當他們不存在一樣,從他們身邊忽略而過,沒有任何的興趣。

有些人在躲進建築物的時候,無法拋棄自己已經變得呆呆傻傻的同伴,順便伸手把他們一起拉進房屋內躲避。

就在這時,那些呆呆傻傻的人們,突然不想再保持沉默了。

他們喉嚨裏嘟囔著古怪的聲音,呼嚕呼嚕的,身體也開始有了動作。

他們拉扯著周圍的人類,彎下身子,身體痛苦的扭曲,又像是在抗拒著什麽,苦苦的掙紮。

突然他們暴怒般仰天大吼,喉嚨裏的那模糊不清的古怪聲音也終於被同伴們聽清了。

“餓……餓啊…………”

血紅色的眼球布滿灰色的血管,臉因為牙齒暴長而撐裂得嘴角顯得格外猙獰,青灰色的皮膚下手指粗的青筋如蚯蚓般蠕動。

它們撲向身邊的人類,圓錐型的指甲包裹著指尖,鋒利,堅硬。僅僅幾秒鍾就將周圍的人類屠殺殆盡。

人們在短暫的震驚後,快速的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武器開始反抗,隻是這些進化的喪屍並不像普通喪屍那樣愚笨,它會躲閃,會格擋,力量驚人,速度敏捷,輕易就化解了人類的攻擊。

不單如此,這些進化喪屍還從關節處長出一片片的骨盾,人類的攻擊被這些從肘、膝、肩長出的骨盾阻攔,無功而返。

人類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絲曙光,又被絕望所籠罩,勝利的天平完全傾倒在喪屍的一方。

王河駕駛著摩托車狼狽的躲避著喪屍的圍捕,眼看距離路口越來越近,可眼前的喪屍也越來愈多。

當他看到同樣是一位摩托車騎士,被瘋狂的喪屍連人帶車撲倒在地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摩托車是沒有一點外殼保護的,在密集的人群中簡直就是送死。

逐漸恢複冷靜的他,開始尋找適合的逃亡路線。

摩托車的機動性彌補了它的缺點,靈巧的躲過堵在半路的車,遠遠的,王河發現一條無人問津的小路,他記得那條小路出去就是上高架橋的匝道。

憑借高超的駕駛技術,穿梭在人群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王河就到了小巷的入口。

他捏了下前刹,調整重心,壓低車身,捏離合,退檔,踩後刹,一個滑胎過彎就進了小巷。迅速掛檔擰油門,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箭一般遠離了人群。

突然,出口出現幾個身影,喪屍對鮮血的渴望,讓它們麵對疾駛而來的摩托車時,興奮的撲了上去。

避無可避,王河望了一眼出口,咬了咬牙,算準時機,猛地一鬆離合,瞬間讓車輪恢複動力,引擎爆發出來的力量讓**的黑馬一個甩尾,180度的旋轉,車尾把衝上來的喪屍直接撞飛。

隨即王河又一個180度原地掉頭,重新麵對出口,加大油門,轟鳴著衝了出去。

眼看摩托車就要駛出巷子口,斜刺裏閃出一個黑影,直直的撞在摩托車上,摩托車摩擦著火花摔出了巷子,王河卻向後飛去,連翻帶滾的摔在一個鋁合金製的門上。

撞翻摩托的喪屍雖也是重傷,但不影響它進食的欲望,踉蹌著站了起來,瘸著一條骨骼盡碎變形的腿,一步一步向王河走來。

昏昏沉沉的王河,隻覺得身後的鋁門忽然被打開,一隻手拽住他後脖的衣領,把他拖了進去,隨後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王河突然驚醒,猛地坐起身來,後腦勺的疼痛讓他禁不住又躺了下去,周圍一片漆黑,昏迷讓王河搞不清楚這是哪裏,也不知道了時間。

忽然,他聽到了有人在呼喊、呻吟、奔跑,這熟悉的嘈雜聲逐漸拉回了他的記憶,突然一聲驚悚的慘叫聲,頓時讓王河清醒了大半,連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糟了!”記憶的回歸,讓他想起了還有事要去做,身體的無力感讓王河費盡全力才掏出手機,借助手機的燈光,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沙發上,身上還蓋著一張毛毯。

周圍很黑,勉強能看到有一張茶幾,可能是受傷的緣故,再遠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沒來由的一股股的惡心感隨之而來,天旋地轉的眩暈,讓他連手機都有些拿不穩了。

“別動!你傷的很重……”黑暗中,傳出一個粗重帶著顫抖的聲音,之後就沒了動靜。

遲鈍的反應讓王河這才注意到不遠處一個鋁合金製的,似曾相識的門,正發出“梆梆”的拍打聲,顯然門外有隻瘋狂的喪屍,意圖衝進來。

房間裏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保持著安靜,很快喪屍失去了耐心,片刻後,門外就停止了響動,隻剩下遠處時不時傳來的哀號聲。

“我昏迷了多久?”王河率先打破了沉寂,低聲問道。

“二十分鍾左右吧……”房間裏忽然亮起了一束光,是手機屏幕,“身體不錯,這一會兒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玩完了。”

這個聲音一如既往的粗重,可能是拍打了二十多分鍾的喪屍終於離去了,沒有了威脅,聲音也不再顫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輕鬆的調侃,大概主人也是個樂觀的人。

“多謝了!”王河再一次掙紮的要起身,這一次聲音的主人沒有阻止,而是隨著手機屏幕的晃動,越走越近,直到扶住王河身體,才看清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

“兄弟,你這樣走不了多遠的,那吃人的怪物就是沒腿,爬得都比你跑著快,你在歇歇,等傷好點了在上路,不要急於一時嘛!”

兄弟?看著對方頭頂夾雜著的絲絲白發,即使王河現在不太清醒,也忍不住撇了撇嘴,自己有那麽老麽?

況且現在哪有心情養傷,他掙紮的要起,可是虛弱的根本拗不過老人,被重新按了回去,濃濃的眩暈感,加上老人的安撫,王河再一次陷入昏睡。

這一次他睡得很沉,連老人給他處理傷口時都沒有醒,王河的後腦勺上裂開一個大口子,血流了一大片,頭發糊住了傷口,老人隻得順便給他剃了一個大寸頭。

雖然隻是簡單的消毒和包紮,但那顫顫巍巍蒼老的雙手,卻始終沒辦法利索的清洗幹淨傷口上的汙血,老人有些懊喪的捏了捏手指,似乎很不習慣似的甩甩雙手,在浪費了大量的消毒水後,才用一些幹淨的布料纏裹住王河的頭部。

消毒水清洗掉的血水順著沙發流向地麵,沿著地麵瓷磚的縫隙,緩緩淌進了旁邊的一道門內,突然,門後發出一陣嘶吼,很顯然裏麵有被血腥味刺激的狂性大發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