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不接受任何威脅
蔡斯一下沒反應過來為什麽這家夥會那麽激動。
“這又不是個壞消息，你這麽激動幹嘛？
得出這個結論更容易診斷他的病情。
這說明他患上的是丙肝，這種病通常都是可治愈的。
即使無法治愈，也是藥物可控製的。”
史密斯揪著蔡斯的衣領憤怒地問道：
“那你憑什麽說他是個gay？”
蔡斯不解地道：
“因為這病通常通過體液交換傳染啊……”
蔡斯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風聲向耳邊襲來。
但很快風聲停止了。
看清楚情況的蔡斯眼睛驀的瞪圓。
這史密斯居然動手準備扇他，幸好杜維將他的手給攔了下來。
蔡斯立即拍掉了史密斯揪住他衣領的左手：
“有病吧你，真話都不讓人說了？”
“你再說？！”
史密斯試圖再次揮動右手給蔡斯一個巴掌，但是杜維的手就仿佛鐵鉗一般將他牢牢地抓住。
憤怒的史密斯沒有深思其中的原因，直接揮動左拳就想給杜維的臉上來一下狠得。
可令他意外的是，他的左拳也被杜維穩穩的抓在手中。
史密斯臉上露出了訝異之色。
如果說右手是因為被杜維握住了手腕的關係所以才動彈不得的話，他的左手可是實打實的被杜維那五根鋼鐵似的手指給牢牢的按住了。
沒等他說些什麽，隻聽哢嚓哢嚓兩聲脆響傳來。
史密斯痛哼一聲，他的兩隻手竟然被杜維給徒手弄折了！
杜維鬆開手，看著兩隻手耷拉著，滿臉震驚的史密斯說道：
“史密斯先生，看起來你得先去看看骨科了。”
史密斯有心給杜維一點顏色看看，可手骨折的他看起來確實沒什麽威懾力。
他隻能臉色鐵青的前往醫院骨科看手去了。
當然，他可沒忘記將這事投訴到院長那兒！
正愁沒借口發揮的愛德華在聽到這消息後頓時一喜。
動手打人？好啊，你工作沒了！
有這借口還要等什麽診斷科內亂啊，直接開除人就是了！
卡迪院長看著興衝衝拉開門走出去的愛德華，滿臉憂色地跟了上去。
特殊時期，這杜維咋就那麽不識好歹在這個時候動手打人呢？
這不是擺明地要連累到豪斯嘛。
卡迪院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跟上了愛德華的步伐，想看看事情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等愛德華來到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診斷科眾人都在。
那實習醫生杜維手中還拿著病人的私人物品，一條成分為柴胡的戒煙糖。
愛德華眯了眯眼，臉上浮現出了陰險的笑容。
“我聽說這兒有人將病人家屬打傷了？不用我提醒你們這樣做的後果吧？”
蔡斯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來者不善，可杜維是幫他出頭這才會弄斷了史密斯的手。
這事於情於理他都站出來解釋下。
否則他真的是豬狗不如了。
“董事長先生，你聽我解釋，病人家屬史密斯先生對我診斷為丙……”
蔡斯話沒說完就被愛德華打斷道：
“是你打的人嗎？”
“不是，但……”
蔡斯沒說完的話再次被打斷：
“不是你打的人這事就跟你沒關，一邊去的吧。
是誰打的人，自己站出來吧。
我的醫院可不需要這種有暴力傾向的存在。”
杜維笑了笑，明白愛德華是想借題發揮。
不管他現在說什麽愛德華都會趕他走，甚至於還要上報紀律委員會，考慮永遠不給他頒發醫生執照，斷了他從醫之路。
所以杜維選擇先將未說完的話說完，剛剛強化四肢的壽命怎麽說也得賺回來。
“……因為有柴胡的關係，所以治療丙肝的幹擾素不能直接使用，否則會造成他的肝功能快速衰竭。
但我們可以考慮改變病毒的基因，有種非核苷類變構酶抑製劑正在實驗當中。
按照實驗結果的反饋，此藥效果很好……”
見杜維直接無視了他的話，愛德華眉頭一皺，又又又一次開口打斷道：
“喂！我在說，是誰打人的給我站出來滾蛋！
我來這裏是處理投訴的！不是來聽你們分析病情的！”
杜維笑了笑，走了出來直視著愛德華的眼睛說道：
“是我打的。”
愛德華嗬嗬一笑：
“承認了是吧？承認就好，那麽你就收拾東西滾蛋吧。
你的薪資會在扣除病人家屬治療手部骨折所需要的醫療費用後發放給你的。”
“等等。”
一直旁聽的豪斯突然開口道。
他早就聽說了剛才的經過。
他知道雖然杜維下手重了點，但這事確實不能怪杜維。
在他看來杜維的行為完全可以算作是正當防衛。
“這件事如果你這樣處理了，那以後醫生被打怎麽算？
就得硬受下來嗎？這家醫院還有人權在嗎？”
愛德華眯了眯眼，嘿嘿笑道：
“講人權？好呀，他是你帶出來的。
要麽你走，要麽他走，要麽你們一起走，三選一，夠人權了吧？”
眼見愛德華將矛盾轉移到了豪斯身上，一直跟著的卡迪院長立即出來打圓場道：
“等等，諸位先冷靜一下，聽我一言吧。
不管如何，對病人家屬動手就是我們的不對。
我想你們都說是病人家屬先動手的，那麽你們身上受傷了嗎？
沒有吧，我可沒有看出有任何明顯的外傷。
或者你們要是覺得受了傷隻是外表不顯的話，那麽我支持你們去進行全身檢查。
費用醫院裏給你們報銷。
但很顯然，病人家屬才是受害者。
所以，杜維，你被停職了，停職期間無薪水。
另外你這幾日以來的薪資就按董事長所說的那樣，會扣除部分作為賠償病人家屬的治療費用。
這樣的處理意見，諸位沒有意見吧？”
卡迪自認為自己這番理中客的說法對三方來說都是有利的。
她需要保下豪斯，需要醫院保持穩定，維持以前的日常運作。
愛德華需要裁員，需要講生意裏的效益，那就給他個麵子，讓杜維停職，削減部分冷門病研究開支。
而本次唯一的弱勢方杜維，既不用被辭退，也不用被上報紀律委員會，隻有一個不知道期限的停職，這已經是卡迪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犧牲一個實習生的利益換來豪斯的留下，很值得。
然而愛德華並不滿意這個結果。
擱這跟他玩文字遊戲呢？
他愛德華要的是杜維和豪斯滾出這家醫院，他要的是毀掉他們的職業生涯！
他要的可不是這不痛不癢的停職，可不是豪斯毫發無傷的繼續充當診斷科主任！
所以他轉過頭冷冰冰的看著卡迪說道：
“卡迪院長，難道我連任免一個實習醫生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卡迪連忙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他還隻是個實習醫生，直接辭退他會不會太過分了，我們應該包……”
愛德華才沒耐心再聽卡迪長篇大論一次，他不耐煩地打斷道：
“包容？我們包容他？那被他打傷的病人家屬怎麽算？
那他肆意翻找病人私人物品又怎麽算？
要是舉報到州醫療委員會，受傷的可是我們，這又怎麽算？”
麵對著愛德華咄咄逼人的追問，卡迪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她看來，杜維的行為模式在一定程度上肯定是受到了豪斯的影響。
但是這些事豪斯可以做，杜維卻做不得。
她已經打算放棄杜維這個實習醫生來平息愛德華的怒火了。
為了杜維跟愛德華硬鋼到底可不值得。
誰讓杜維倒黴呢，被愛德華當成了出頭鳥。
在卡迪沉默的時候，在場眾人也跟著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不想離開這裏，就算是豪斯也不想走。
離開了這裏，可不一定有醫院可以讓他自己隨便挑選自己喜歡的病例來治療。
如果說能夠犧牲杜維一個人，換取所有人利益的話，那麽誰都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杜維看了一圈眾人，包括蔡斯在內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願意和他對視。
杜維笑了笑，他早該想到的。
當初豪斯會因為壓力進行裁員，如今當然也不會為他堅持到底。
看起來這些家夥可是半點兒都不懂什麽叫做唇亡齒寒。
他們難道以為走了自己就是結束嗎？這分明是剛開始。
就在這時，杜維的手機收到了卡莉的回信。
杜維看了眼後，嘴角微翹露出了笑容。
他望著愛德華得意的眼色笑道：
“不好意思，似乎我的去留你決定不了了。”
愛德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
“你是在逗我嗎？我是這家醫院最大的私人投資者，我也是董事會公認選舉出來的董事長。
我要開除正式醫生需要召開董事會，爭取所有董事的同意。
但什麽時候我開除一個實習生都不行了？
卡迪說的嗎？豪斯說的嗎？還是蔡斯說的？
恩？我好像並沒有聽到不同的答案。
小子，就不要在這裏裝腔作勢了，趕緊滾吧，那樣還算體麵。
若是我叫保安來，那場麵可就不好看了。”
杜維笑了笑：
“不好意思，這家醫院從今天起不再由你做主了。
卡迪院長，我說得對嗎？”
卡迪滿臉疑惑地看著杜維，心裏想著這小子在說什麽胡話呢。
可她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等看見上麵的信息，卡迪的眼睛猛地一縮。
普林斯頓大學附屬醫院再次迎來了投資者，一個帶著更多錢來的投資者，兩億美金！！！
在杜維身後，豪斯和蔡斯隱晦的對視一眼。
他倆都是知曉卡莉有意注資醫院的人。
如今杜維的話語和卡迪的表現更是讓他們心裏有了隱隱地猜測。
等看手機的卡迪再度抬起頭來時，她拍了拍身前愛德華寬厚的肩膀吸引了其注意力。
“那個，愛德華……”
愛德華敏銳地注意到卡迪叫自己可沒用上董事長的敬稱，再聯想到杜維說得話，這可相當不妙。
果然，卡迪的下一句話直接讓愛德華全身的肥肉都顫動了起來，那是因為憤怒！
“……有投資者向我們醫院注資了兩億美金，如今以最大投資者的身份要求我們召開緊急董事會。”
愛德華深吸一口氣，盡量平複心中的怒氣。
是誰？到底是誰？！
誰敢在他虎口奪食？！
還兩億美金？瘋了不成！這破醫院值那麽多錢嗎？！
愛德華深深地望了一眼杜維：
“小子，算你走運，不過事情還沒完，這事我們走著瞧！”
撂下狠話的愛德華氣衝衝地轉身向著會議室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跟他作對！
卡迪看了眼豪斯，示意讓其也去參加董事會，隨後就快步離去。
豪斯沒急著走，也沒有道歉，隻是向著杜維問道：
“是卡莉嗎？”
杜維點點頭，看起來絲毫沒有對剛才沒人站出來繼續為他說話表示芥蒂。
“是的，她做的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好。
這一次，她投了兩億美金進來。”
豪斯點點頭：
“就按你說的給病人開始治療吧，我去參加董事會了。”
等豪斯走好，蔡斯看著杜維欲言又止。
他能感受到杜維對他的冷落。
但他卻清楚自己的任何解釋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明明杜維就是幫他出頭，最後卻落個差點被逐出醫生行業的結果。
這事換誰都會心裏有疙瘩。
蔡斯歎息一聲，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這道友誼的裂痕。
作為當事人的杜維除了有點失望以外，實際上也沒別的想法了。
反正他在這個醫院又不是來交朋友的。
他的最終目的是拉豪斯團隊為他打工來著。
他要做的是他們的老板可不是他們的朋友。
現在這樣剛剛好，所以杜維主動開口道：
“如果你幫我做幾件私活，這事可以就這麽算了。”
蔡斯一聽，挑了挑眉道：
“真的嗎？可以，那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杜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當然。”
隨後兩人開始忙碌起來，等杜維聽到了續命提示的時候，董事會也有了結果。
對於絕大多數董事來說，誰給的錢多，那他們的票就是誰的。
所以卡莉毫無疑問地當選了新一任董事長，將那個屁股都還沒坐熱的愛德華給踢了下去。
惱羞成怒的愛德華當即揚言要撤資。
有了新投資者的卡迪當然不會再忍氣吞聲了，直接答應了此事，讓愛德華撤資。
愛德華氣的當場砸桌子離開會議室。
當然這些話都是杜維聽那些八卦的護士們所說的。
不過外麵停車場裏確實已經沒了愛德華勞斯萊斯座駕的影子。
但杜維知道事情還沒完，愛德華可不會就這麽算了。
說起來愛德華對於自己的身份信息保護的相當好。
在隻知曉一個名字的情況下，就是芬奇到如今也沒有找到愛德華的相關信息。
就好像愛德華是憑空冒出來一般。
對於這種現象，隻有一種解釋，這愛德華應該是高台桌所扶持的外界代理人。
就在杜維和護士們閑聊的時候，去骨科進行緊急處理的史密斯也回來了。
他一見到門口的杜維，怒火就不自覺地往上湧，可兩手上的石膏板著實限製了他的發揮。
更何況當他靠近病房的時候居然發現他哥哥已經能坐起來了！
這什麽情況？
明明他離開的時候，他哥哥還處於昏迷狀態啊？
難道說……真的是丙肝？
他哥哥真的在監獄裏撿肥皂了？
這對於他們家族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哥哥即使冒著被以利亞派人暗殺的風險也要參與證人保護計劃了。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跑得遠遠的，洗去紋身，擁有一個新身份，改頭換麵的去開啟新生活。
沒有人能再見到他，包括史密斯。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就可以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所愛的，從而不用在意世俗的目光。
史密斯瞬間理解了一切。
他眼中的憤怒也漸漸消失，他有些沉重地走到杜維身前強硬地說道：
“病曆上不得寫丙肝！否則……”
杜維直接打斷道：
“否則你會奪走我的心愛之物，一件又一件，直到我一無所有。
安了，安了，你這台詞能換新鮮點嗎？我都會背了。
關於病曆的問題，我一個實習醫生可沒資格寫，你得去找豪斯醫生去。”
實習醫生？
感情跟自己發生衝突的隻是一個實習醫生？
史密斯瞬間覺得自己有點掉價，好歹自己也是幫派裏的話事人。
居然一直在跟一個實習醫生斤斤計較，簡直是越活越過去了。
他有心再警告杜維不要亂說。
但一想到對方對自己的威脅根本無動於衷，最終隻是怒哼一聲，走進了病房。
杜維的事可以稍後再處理，可他能見哥哥的時間隻有這最後幾分鍾了。
恢複了正常的他很快就會被FIB們帶去法院充當人證。
他所賄賂的FIB探員們能給出的自由時間隻有這麽多。
趁著這點時間，他要好好地跟哥哥告個別。
因為他知道，證人保護計劃可不會那麽順利。
以利亞是出了名的喜歡暗殺。
自己哥哥敢出庭作證，那麽勢必要麵對數波來襲的暗殺，很有可能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就算僥幸未死，也會因為證人保護計劃就此消失。
不管如何，他都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病房的門他並沒有關緊。
所以在門口豎起耳朵偷聽的杜維可聽到了不少的信息。
比如他們準備聯合高台桌來對抗勢力漸盛的以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