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如草芥(二)

一場驚天大案,就這樣結束了,如此處理能糊弄百姓,卻糊弄不了郭浩。

那天他清楚的看見,石延寶在賭坊受辱,結果當天晚上那些人就死了,不是他還是誰。

可官府下達的文書卻是強盜,這根本就是糊弄傻子呢,就連傻子都不會相信,但是沒有人會說什麽。

郭浩不是救世主,他也不會出那個頭,各地的災難讓,百姓的日子更不好過了,開封城附近的流民又增加了,卻不會影響那些權貴。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之前郭浩沒什麽感覺,現在郭浩卻深以為然。

有白四爺在,郭浩他們是餓不到,他經常光顧那些大戶人家,知道他們的糧食都堆積成山,梅雨季節長了蟲子,也不會拿出來給窮人。

賭坊、青樓照常紅火,之前死了幾個人對他毫無影響,達官貴人夜宿青樓,一擲千金,郭浩並不覺得那是風流。

城外的汴河經常出現屍體,郭浩再也不打河裏魚的主意,也不去河裏玩了,屍體多了容易滋生細菌,誰知道河水裏有什麽東西。

天氣一天天炎熱,發生了一次日食,百姓們都很害怕,秋南和白四爺也被嚇到了。

“看把你們嚇得,不過就是日食罷了,這是自然現象,不是什麽太陽滅了!”

“自然現象?”

二人皆是不解,郭浩正好無聊,索性給二人科普一下。

“要說這個,還要從我們所在的大地說起,還是我們居住的大地是一個球體,太陽和月亮都是。”

說著郭浩在地上畫了三個圓,比劃道:“這個大圓就是太陽,小圓是月亮,中圓是大地。

當月亮走到二者中間的時候,擋住了太陽的光,這就是日食了,反之地球擋住了太嚴格的光,就是月食了。”

郭浩覺得自己說的很清楚,抬頭一看發現目瞪口呆的二人。

“怎麽,我說的不夠明白麽,其實說白了日食就是月亮的影子,月食就是地球的影子。”

郭浩又解釋了一遍,白四爺好像是聽懂了,隻不過他還是不太信,因為大地是圓的,這個說法他從來沒聽過。

“浩兒,你的說辭為師動了,隻是這大地是緣分的,你是聽誰說的?”

“這個我……哎,反正原理就是這個,我一時也不知怎麽和你們解釋,地球太大了,光憑肉眼確實無法看出來,但大地的確是圓的,你們愛信不信。”

郭浩說完轉身進屋,院子裏隻剩下秋南和白四爺,秋南看郭浩窘迫的樣子抿嘴一笑,白四爺也笑著搖了搖頭。

“這小子,也不知從哪聽到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有些說辭倒是有理,有些卻是荒謬至極。”

……

“你說什麽,你相信他?也就你這傻丫頭這麽信他,你看你都把他慣成什麽樣了,自從你來之後,他好像就沒有給我做過飯吧?”

秋南低下頭,在地上寫了“我自願的”幾個字。

白四爺一點脾氣沒有,雖然看不慣郭浩這樣,但秋南的懂事,也讓他很欣慰。

隻是夏天來了,她身體上的異樣也不好隱藏了,她既害怕郭浩發現,又想要郭浩發現。

這種糾結的心理,讓秋南很難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不過郭浩好像並沒有想太多,還好他沒有一起洗澡的習慣,也就不會出現那種狗血劇情,秋南每天來回跑,還真繼承了白四爺的腿功。

……

“郭浩!你給我下來,這幾天你都踩壞三個竹筐了,你都給踩壞了,你讓囡囡用什麽!”

郭浩蹲在地上,看著變形的竹筐有些無語,為啥秋南踩上去就沒事,他踩上去就不行。

學習腿功,其中有一項是平衡,郭浩在院子裏做了幾根平衡木,對於腿功隻是入門。

平衡木踩完了,白四爺不知從哪弄來兩個大甕,二人每天在上麵走,這時候秋南體型優勢就開始體現出來了。

大甕走完了,秋南開始走竹筐,這下郭浩徹底不行了,竹筐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沒法繼續練下去了。

看在竹筐上偷笑的秋南,郭浩有些氣不過,難道他就這樣放棄了,竹筐不行木樁還不行?

於是郭浩找了幾根木頭,在地上打下了幾根木樁,還美其名曰梅花樁,白四爺沒見過。

弄好了木樁,郭浩開始練習走樁,一開始白四爺還很不屑,可走著走著,白四爺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凡之處。

“浩兒,你這梅花樁……”

“怎麽樣師父,我這個主意不錯吧,不就是練平衡力麽,我走這梅花樁也是一樣的。”

梅花樁起源於南方,有明確記載是在清代,現在還沒有那麽多拳法流傳,武林也沒有小說裏那麽神秘。

他從白四爺那裏得知,真正的高手都是從實戰中磨礪出來的,並沒有小說裏那麽神奇。

而練武的本質就是力量、速度加上反應力,就像後世的李小龍,那是真正的武道家。

有了梅花樁,郭浩的功夫也能跟上了,可二人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因為白四爺不知道從哪弄回來一頓鐵塊。

“師父,你讓我倆把這個綁在腿上啊,鐵太硬了,應該用鉛才對!”

“鉛?你讓我上哪給你弄鉛去,這鐵塊都是我廢了好大力氣弄來的,你們家愛用不用!”

雖然不太合適,可他倆也沒有選擇,隻能盡量把棱角磨平,然後多纏點布在腿上,有了負重再去跑步,那感覺賊帶勁。

日複一日,三人日子倒也平靜。

六月的時候,兒皇帝石敬瑭終於掛了,石重貴在馮道的擁護下順利繼位,就是曆史上的後晉出帝。

秋七月癸未朔,百官素服臨於天清殿。

戊子,詔應宮殿、州縣及官名、府號、人姓名,與先帝諱同音者改之。

改西京明堂殿為宣德殿,中書政事堂為政事廳,堂後官房頭為錄事,餘為主事。

己醜,大行皇帝大祥,帝釋縗服,百官衣縿。

辛卯,帝除禫服,百官吉服。

壬辰,太皇太後劉氏崩,高祖之庶母也。

遺詔服紀園陵毋用後禮,皇帝不得廢軍國機務。既而禮官奏:“準令式,為祖父母齊縗周;又準喪葬令,皇帝本服周者,三哭而止。請準後唐同光三年,皇太妃北京薨,莊宗於洛京西內發哀素服,不視事三日。”

少帝從之,仍遣國子祭酒兼戶部侍郎田敏奏告高祖靈座。

癸巳,右諫議大夫鄭受益、中書舍人楊昭儉並停見任,以請假在外,不赴國喪故也。

丁酉,宰臣馮道等率文武百僚詣崇德殿門拜表,請禦正殿,凡三上表,少帝允之。

安州奏,水平地深七尺。庚子,帝禦正殿,宣製:“天赦天下,諸道州府各色罪犯,除十惡五逆、殺人強盜、官典犯贓、合作毒藥、屠牛鑄錢外,其餘罪犯,鹹赦除之。

襄州安從進如能果決輸誠,並從釋放。其中外臣僚將校,並與加恩。天下有蟲蝗處,並與除放租稅。”

皇帝死完太後死,天災又不斷,這一年注定不平靜,朝廷裏一陣忙碌,一直到十一月把把皇帝下葬。

可這一切和郭浩沒什麽關係,朝廷裏發生的大事不少,百姓們隻關心吃飯問題。

現在外麵到處都是饑民,郭浩就算想幫他們也沒辦法,誰讓他也隻是亂世中的小民呢?

可看到那些饑民,郭浩做不到無動於衷,他把自己關在屋裏,想著眼不見為淨,可那悲慘的景象,讓他難以忘懷,可又無能為力。

這一天,郭浩望著遠處的山巒,想起了一首詩。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