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對話
“但無知亦是過錯,就拿《大夏律》來說吧。就算是權貴們定製的律法,但我們百姓隻得遵守,要是不了解律法的話,就容易被抓到把柄,最後就會任人拿捏。”
“要是我們一言一行皆符合禮法,他們就算構罪,也需要找過錯。”
謝紀說,他知道律法是為方便統治的產物。雖然那些官吏會徇私枉法,但是他們也是改不了律法的,要是百姓做的天衣無縫,無可挑剔,想來官吏想要構罪的話也要費勁一些時間精力。
“可笑,他們構罪需要什麽過錯,就一個以下犯上,藐視皇權就夠你吃一壺的了。”老伯嗤笑,顯然他對此不以為然。
“有律法自然是為了讓人有法可依,有律可憑,要是所有人都無視律法的話可不就是讓律法成為一紙空文。”
“雖說那些官吏可以徇私枉法,但律法就在那,等到後麵秋後算賬之時便會讓你無話可說。”
“雖然百姓是否犯錯任憑官吏的一張嘴,但若是無罪,便心懷坦**,問心無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始終相信,惡人自有其自取滅亡的一刻。”
“就算律法可以被官吏無視,但你能無視嗎,百姓無視律法就隻會使自己死得更快,就算僥幸逃脫,你過得了心裏那關嗎,你良心不會譴責你嗎?”
“要是每個人都無視律法,將它肆意踐踏,惡人沒有得到製裁,任其妄為,好人受不到保護,任人迫害,那這個天下算是一個天下嗎?”
謝紀反駁道,就算律法肆意被人踐踏,但是作為百姓還是得遵守,不遵守死的更慘。
畢竟朝廷要是是良民,什麽是良民,就是遵守他們製定的規則,遵守了可能也沒用,但不遵守,死的更慘。
“哎,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世人偏愛奢華,鄙棄簡樸。古代先賢崇尚美德,上下有序,是故天下大治,民風樸實;而今,全然拋棄先民之治,任用貪官汙吏,驕奢**逸,世人隻知爭權奪利,重利輕義,以財權之多寡辨此人之功過得失。”
“財多權重而位尊,財寡權輕則位卑。忠良之臣,有才之士,背受嫌棄,壯誌難酬;奸佞之臣,奸惡之徒,粉墨登場,爭權亂世。”
“就連繡。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那個老伯說,他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亂的一團糟,沒有一處安好之地。還不如放歌於山林之中,與天地作伴。
“老伯,你,還是慎言,要是被人聽到就完了。”謝紀看這個老伯真的是口無遮攔的,要是到時候泄露出去的話,老伯可有危險。
“聽到就聽到,我已經這把年紀了,還差到斷頭台上走一趟嗎?”
老伯顯然很激烈,正如他所說的,他已經這麽大的年紀了,不怕死。
“老伯,你還是小聲點吧,你不為自己考慮,總得為家人考慮吧。”謝紀一看著這好心的提醒道,要知道這可不是後世,是有連坐製度的,一旦稍有不慎,是會牽扯到家人的啊。
“家人,老頭子我賤命一條,有啥家人可連累的。”老伯自嘲道,他現在是孤身寡人,沒有什麽家人,家人,哈哈……
“老伯,我,老伯,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謝紀現在想要送眼前這個可憐的老人回家。
“不用了,小夥子,剛才我說多了,你將我所說的忘了吧,就當我沒有說過這話,還有,縣衙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老伯回過神來,繼續對謝紀說道。
謝紀還是想知道這個老伯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感覺眼前這個老伯很不平凡。
“老伯,我現在真的有事,非要去縣衙,這可是大事。”謝紀不死心地說,這個老伯,還是擔心過度了,現在縣衙的人肯定都在找他,要是他不回去的話可能都亂套了。
“什麽事這麽嚴重?”老伯說,什麽事現在無法解決非要去衙門,衙門可不是人去的。
“老伯,我現在不便說,實在是有重要的事,還請諒解。”謝紀說,他現在還不便透露他便是當朝丞相的事實,畢竟就算他說了,先不說信不信。
就算他信了,但我可是有奸臣的名頭,不把我打死就算不出的了。
“哎,行吧,你這是一意孤行,老頭子也勸不回你,衙門,就一直沿著這一條路走,看見那個長陵縣衙便是了。”
老伯看勸不動謝紀了,隻能隨他去了,希望這人還能活著出來吧。畢竟謝紀更他隻是陌生人罷了。
“長陵縣衙?不是衡陽縣衙?”謝紀聽到長陵縣衙吃驚道,難怪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合著這裏不是衡陽縣啊!
“衡陽縣,衡陽縣在另外一頭,不過今天傳來消息衡陽縣全部封鎖,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還有,不知道怎麽回事,禍害衡陽縣已久的龍虎山賊匪被鏟除了。”
“這下可好了,哎~”老伯歎氣道,仿佛他不對賊匪被鏟除而高興,反而為此憂心。
“老伯,你說衡陽縣怎麽了,賊匪被鏟除了?”謝紀激動的話都有點大了。
“對啊,聽說這次是那個奸臣帶的兵,哎~”
老伯一說到奸臣就有點歎氣的樣子,仿佛有點惋惜。
“老伯,既然賊匪已經鏟除,為何老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謝紀看到了老伯歎氣的樣子,便有點好奇,難道把賊匪處理掉了還不好,為何會這樣子。
“賊匪雖然可惡,但可以遏製那些官兵的行為,這次賊匪被鏟除,那些官員肯定會變本加厲,從百姓那裏掠奪財產,過得還不如賊匪沒除掉的時候。”
“並且那奸臣為相不仁,此次剿匪成功,自然居功自傲,更何況那奸臣視百姓為螻蟻,為待宰的羔羊。”
“此後,天下百姓會愈加困苦,王朝衰弱不可避免。”
謝紀聽了雖然有點不舒服,那個奸臣是原身不是他。他可是熱愛百姓,並且好像聽這個老伯的話那個賊匪已經被剿了,自己還沒剿匪還被賊匪給抓走了居然已經剿匪成功了?
不過眼前這個老伯膽子還真大。什麽話都敢說,要是換另外一個官人可能就是不是這個結果,可能會直接將他抓到大牢裏。
“老伯,話不能這樣說,你沒有見到那個奸臣,怎麽知道他就一定是為相不仁呢?要是他真有為國為民之心那世人不都是冤枉他了嗎?”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準是其他人看不慣那個奸臣才造出的謊言呢?都說三人成虎,我們又怎能相信這空穴來風呢?”
謝紀每次一聽見奸臣這兩個字就極大的不舒服,什麽奸臣,屁的奸臣,原身可能是奸臣,但是他謝紀可不是什麽奸臣。
“他若不是奸臣又豈會傳出奸臣的名聲,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絕對他有問題。”
“更何況,自從他為相以來,百姓過得更困苦可是事實,要是他真是良相,就會立誌改善百姓的生活,可是你看他呢?他剛當上丞相賦稅就加重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幾年時間裏,天災頻繁,有的地方甚至易子而食,難道這不是事實?朝廷撥往賑災的救濟糧都落去了他的口袋,難道這不是事實?”
“如此之多的事實,難道還不夠解釋他是奸臣嗎?更何況,我上述所說的就隻有其中之一二罷了,現在,你認為呢?”
老伯看向謝紀,很有深意,一直在注意著謝紀的麵部表情,若有所思。
謝紀無從反駁,他說的是真的,確實是原身做的,他現在得背原身的黑鍋。
“小夥子,要是你以後入朝為官的話,隻要不加大對百姓的迫害就算是清官了。”
突然老伯對著謝紀說出這麽一句莫名其妙地話。
“老頭子也該走了,那個縣衙就在那邊。”老伯對著謝紀笑了一下就走了。
謝紀還愣在原地,看著老伯走的背影還想去問問他,可是他沒有行動。
“家主,這個老頭真的是可惡,居然將家主如此貶低,要不是家主不跟他計較,就憑他的那些話可能就要到斷頭台上走一趟了。”
流水見不得有人罵家主是奸臣,家主就算是奸臣也不是你一個老頭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