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那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的驗傳在路上丟了。”謝紀一看不好辦了。

“丟了,怎麽你們人沒丟呢?”官兵反駁道,看你們這樣子就想混進去,門也沒有。

“城門大哥,我們今天要去城裏看望朋友,你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二。”流水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將它遞給守衛。

守衛一看,收起流水給的銀票,裝作正經地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二位遠道而來,來者是客,還請進。”

謝紀眼睛都睜大了,這這這,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要是不能,那就是錢不夠。

“要是如果有人趁機而入,那該如何?”謝紀感謝這守衛的不稱職,有憤怒於守衛的不稱職,要是有錢就可以隨便進,那還得了。

“家主,這都是正常的,他們畢竟是以此為生的,而且收禮辦事,他們收了禮不辦事不就是說不過去了嗎?”

流水他遇見這種事多了,在以往,隻要是想要見謝紀的,或者是賄賂的,都不吝嗇於財產,不過就家主是個另類,收了禮還不辦事的,還讓他來者不拒,禮尚往來,但是卻是來而不往。

流水也覺得對,家主是什麽人,當朝丞相,隻有別人來的份,哪有家主去的份。

而且那些人賄賂家主,家主不追究他們的過錯就不錯了,還想從家主身上討得好處,門也沒有。

謝紀聽了這句話,心中也有感觸,果然何時何地,隻要有錢,幾乎可以在世間橫行,無視法紀綱常,不過,這樣一來,官吏就開始了,從上到下,皆是如此。

“若朝廷的官吏皆是如此,那百姓又何以自處?”要是全天下的官員都這個樣子,徇私舞弊,官官相護,那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

難道隻有任憑官員剝削而無處訴苦?若是連百姓都活不下去的話,那離官逼民反也就不遠了,這次的賊匪事件不正是如此?

“家主,百姓自有他們的活法,家主為一朝丞相,關心的自是家國大事,何必在乎百姓的喜樂?”

流水認為那些百姓又怎麽能讓丞相關心呢?百姓那些事自然有縣令來管,還用的著家主?

“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要是與百姓背道而行,那再強大的王朝,也會有支離破碎的一天。”他雖然不精通曆史,可是也明白,王朝最初建立的時候都是國泰民安,與民休息,賢君名臣,而到了後期,都變了樣。

王朝衰弱,奸佞橫行,昏君奸臣,義兵四起,酒池肉林,盜賊橫生,如此朝堂,不亡也怪!

如此種種,得到的教訓還不多嗎?一人的力量是小,但是成千上萬的人呢?那力量可是不可小覷的。

“家主,這樣子又何嚐容易?這其中牽扯到的利益可大著呢,家主何必趟這趟渾水。”在他看來,家主隻要做好這個丞相,自然可享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必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謝紀自然也明白,可是他不想當奸臣啊,不想當奸臣,奸臣這個名聲多難聽,是要遺臭萬年的,他可不要死之後還要受到後世代代的譴責。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覺得要是整個朝堂倒了,我還有所謂的榮華富貴嗎?”謝紀問道,他也不解,為什麽越到王朝後期,越沒有明君賢臣呢?

明明朝堂還是那個朝堂,天下還是那個天下,而整個社會的風氣卻變得畸形,君子求利,小人謀國,昏君害國。人們無不奢求奢華,而與勤儉無緣,無不熱衷權勢,而與民心背離。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這個朝堂雖然還頗具實力,但是要是如此敗壞下去,遲早會變成過去。

“家主欲行商君之事?”這下輪到流水差異了,商鞅最後可是被車裂的,也就是所謂的五馬分屍。那死法可算是出名的殘忍,要是家主學他那樣,很可能會不得善終啊!

“商君力行變法,最後為法所誅,人亡而政存,但我怎麽可能會步他的後塵?”

他不想學商鞅,他還惜命著呢,讓他去和全天下人作對,不死可能也會被搞死。

更何況,他又比不上商鞅,而且當今陛下也不是秦孝公,這個朝廷也不是先秦時期的秦國,自己去玩變法,不就是去作死嗎?

更何況,自古以來,變法者,最後下場基本是很淒慘的,他隻是不想當奸臣,其他什麽的,他可沾染不得。

“流水,你覺得這裏有沒有點奇怪,感覺有點不太一樣。”謝紀越看越不對勁,這個好像真的不是自己來時的那個衡陽縣。

“好像是有點不太一樣。”流水也覺得不一樣,這裏怪怪的。

謝紀在路上找了一個行人:“這位老伯,你知道縣衙怎麽走嗎?”

“縣衙?你們去縣衙幹什麽?”

那人看向謝紀,這人蓬頭垢麵的,衣服都髒的不成樣子,不過他可不敢小覷,這氣質不像是一般人。

“去縣衙自然有事,可以方便指路一下嗎?”他難道是說要回縣衙去剿匪嗎?或者是說他是丞相嗎?

“這位兄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不要去縣衙,那衙門裏的人可壞著呢,要是有人去訴訟,必須拿著白花花的銀票去,不然被打出來還是輕的,更重的是豎著進去可能就會橫著出來。”

這個老伯對謝紀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便好心提醒他一下。

顯然,他把謝紀當成是去衙門訴訟的,畢竟,誰沒事往衙門跑。

“豎著進去,橫著出來?”謝紀皺眉,這什麽縣衙?居然這麽凶殘?

“可不正是如此,現在這年頭要是手中沒有一點權勢,還是離那些當官的遠點,不然將你打死都沒得話說。”

老伯說,現在這年頭不好過啊,能活著就不錯了,要是遇見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去衙門,不把你打的半死就算不錯的了。

謝紀詫異道:“那些人不怕犯法嗎?為何沒人揭發他們的所作所為?”

“犯法,他們便是法,何談犯法,律法是人定的,那些製定律法的不就是權貴,關我們百姓何事?我們隻能遵守罷了。”老伯歎氣,從他的言談舉止來說,這老伯還真有異於其他人。

謝紀沒想到自己隨便問的一個路人,居然會這樣說話,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你能不能掩飾一下,要是被人聽見了,這可是件壞事啊!

“老伯,你就不擔心禍從口出?”

謝紀這話一出,老伯的臉上出現了不一樣的神采,隨後又歎了一口氣。

“禍從口出?老朽已活了半輩子了,要是他們要我這條賤命就拿去吧!”老伯無奈地歎息,仿佛一下子老了幾歲,眼神透露著些許滄桑。

“老伯,你是有什麽冤情,要是告訴小子,小子也好為你分憂解難。或許還真可以幫助您的。”謝紀問道,沒準這個老伯還真有什麽事,懲惡揚善的事或許他可以辦到。

“哎,看你是沒有接觸到什麽是官有兩張口,我看你不錯,好心提醒你一下,不要去跟官的交往,沒有到活不下去了不要去衙門備案,不然會死的不能再死,什麽事情都是他們說的算,對的說成錯的,錯的說成對的,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這還隻是小事。”

老伯語重心長地對謝紀說,實在是不想讓謝紀步入歧途。

“老伯,可否與我分說一二?”謝紀不死心地問道,他在現代是個宅男,雖然各個方麵了解到古代社會是如何如何黑暗的。

可那也隻是聽說罷了,眼見為實,正想見識一下古代的黑暗。

“哎,小夥子,還是少打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老伯看見謝紀不依不饒地想了解他的情況,這個好奇心可不行。

有這樣的好奇心,死的快,要是有什麽不知道都打聽的話,最後會死在他的好奇心之下的。

做人,還是蠢點好,無知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