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會試結束

在到了貢院之後,篩查雖頗為嚴苛,但在一炷香之後,謝至也已經是坐進了自己的考棚之中。

已經經曆過一次這個時代考試的謝至完全已經習慣了。

謝至百無聊賴四處張望著巡視的差役,魚貫而入的考生

突然在這些考生瞭望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謝至下意識正要出口喊上一句守仁兄,快要喊出口之時突然想起來自己身處何方,終於還是咽了下去。

今日他這句守仁兄若是喊出來,被治上一個擾亂貢院秩序的罪名趕出去那了就不好了。

如此一來,勢必也就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稱心如意了。

幸好,隨著一群考生魚貫而入的王守仁也瞧到了謝至。

王守仁自是不會有人也落人口實的事情,就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隻是一個簡單的微笑示意。

謝至已是反應過來了,自是不會再有太多不當行為,同樣回了微微的一笑。

兩人示意之後,王守仁直接朝相反方向坐在了自己的考棚中。

謝至和王守仁皆是順天府人氏,為他們安排考棚之時自是也不會安排在一起的。

當然,來來往往巡視的差役,考官,考生相互之間作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天下有幾個像謝至難般,一下能寫出五六篇策論的,也沒有誰會擔著如此之大的風險再給別人寫上一篇策論的。

所有說,考生之間作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隨著所有考生皆以落座,主考官便宣布了放題。

隨之,便有差役把策論題目一個個發放到了考棚之中。

對這策論的題目謝至已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他頗為急切的想要馬上動筆了。

等了半晌,那差役終於把題目發放到了謝至手中。

謝至道了聲謝,展開紙張,館閣體書寫而成的題目出現在了謝至的麵前。

“朕惟自帝王之致治,其端固多,而其大不過曰道,曰法而已。”

這題大致意思是說,我即位一來努力行道刑法,但為什麽效果不佳呢?

考察的關鍵在於,讓考生對如何治理國家發表自己的看法。

弘治皇帝即位十幾年以來,中興之治已經初見成效了。

看來弘治皇帝也並不願就此止步,還在追求更大的進步。

大明建國已有百年時間了,一個王朝該出現的頑疾也都已經彰顯出來了。

一些話就看考生是否敢於直言了。

不過,謝至敢斷言,就弘治皇帝所言這個問題,肯定不會全部都達到他所要的那個效果,大多數考生是會對弘治朝十幾年的發展歌功頌德的。

有些人是出自真心,有些人便是在諂媚了。

就大明現在所存在的這些頑疾,有的人即便看出來也不願講出來的。

畢竟,這可是得罪達官顯貴的事情。

考慮了一炷香的功夫,謝至動筆了。

自然,謝至也並未從那些勳貴侵占良田,劃分自己田莊方麵入手。

這個問題得罪的人太多,也不適合現在解決這個問題。

謝至另辟蹊徑選擇了,民富,國強,兵壯方麵通過政治,經濟,軍事以及文化展開了論速。

吾皇即位以來夙興夜寐,勵精圖治,親賢臣,遠小人,廟堂之上能體恤百姓,心懷天下者甚多,且寬刑獄,少徭役,賦稅,百姓皆可安居樂業,各司其職,有中興之盛景,然,止步便是落後,需繼往開來方能延續盛世之良景。

學生以為,盛世之良景延續的良方,便是民富,百姓有了銀子才可為朝廷賦稅,朝廷掙得的賦稅多了,才可充盈國庫;百姓有了銀子,才能養活更多的人口,那朝廷可征兵丁也才會壯大

謝至一片策論洋洋灑灑的寫了差不多有一千字,好像還有千言萬語一般。

瞧著時間還早,便舉手示意又討要了一些宣紙。

拿下這個狀元之後,他便從這些方麵入手了,現在隻不過是把他的規劃提前罷了。

有的考生,一張紙寫不下策論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所以謝至討要宣紙,考官也並未請示便直接給謝至拿了一張。

一炷香的功夫,一張紙寫完,謝至感覺隻不過寫了一半。

沒辦法,隻好又討要了一張。

一炷香討要一次,不僅對其他考生產生影響,會讓他們分身,更重要的是,謝至也嫌麻煩。

這次,這些便直接開口要了兩張。

比別人多了三張,這下總是夠了吧。

就在其他考生還在抓耳撓腮,一個字一個字往上湊的時候,謝至已書寫完成了四張紙。

謝至感覺,這策論完全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他正好有有了這方麵的規劃,便給他送來了一個枕頭。

再加上,他與弘治皇帝打過交道,完全就知曉弘治皇帝的為人。

自是在書寫這篇策論的時候,不會考慮因此會得罪了皇帝。

其他考生可就不一樣了,他們也就是聽說了一些皇帝的寬仁,又沒實際見過皇帝,寫朝廷所存在的弊端,也怕惹皇帝不高興,自然得是好生衡量一下才能動筆吧?

謝至省掉了衡量的步驟,可不是能夠比他們快上很多了。

謝至書寫了四張宣紙的策論,便直接趴在案牘之上呼呼打水了。

都怪朱厚照那廝打擾了他睡覺,他得補個覺才行,睡眠長時間不足可是會影響大腦的運轉速度了。

他在穿越的時候能把他的聰明才智帶過來,那可是不容易的很,可千萬不能暴殄天物有損損壞才是。

謝至睡了大概三覺,場景依舊與他睡前的一樣,巡視的差役和考官都還在,唯一可見的是,遠遠望去,其他考棚的考生已經開始動筆了。

看這樣子,距離結束應該也是快了。

又等候了那麽半個時辰,一聲銅鑼的聲音想起,春闈也正式結束了。

等著考官收了每個考生的策論,由主考核算清楚後,才開了貢院的大門,所有考生方才魚貫而出的離開了貢院。

謝至從貢院出來的時候,王守仁便已經等候在了一邊。

“走,在下請你吃酒。”

王守仁邀請,謝至也沒拒絕。

現在隻剩下一個殿試,殿試結束後,他就該幹一番大事業了。

這些年,整日待在宮中研究那些經史子集的,也是累壞了,是該好生放鬆一下了。

“好啊,守仁請,某何樂而不為?”

答應了王守仁後,謝至直接打發了賀良自己回去。

自從謝至中了解元後,謝家人對他的進步也都已經習慣了。

他的這次會試,家裏對他的安排與以往相差無幾,但卻是沒有了先前鄉試那般的緊張了。

謝至打發賀良回去,賀良也並未拒絕,隻是安頓道“少爺早些回來。”

賀良的安頓,謝至應承著便是。

腿長在他身上,何時回來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會試結束後,那些參考的士子皆都大肆放鬆,往返風月場所的,在酒樓大吃二喝的。

科舉考試雖說是不再限於門第,但參考之人也還是以高門大戶居多的。

那些高門大戶家的子弟能夠混到會試,在家中自是寶貝的很,進京參考攜帶的銀子自是不會少到哪裏去的。

王守仁和謝至在八仙酒樓尋了處僻靜的角落,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酒,便開始了會試之後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