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離京準備

“唐大哥。”

唐淩恒聽聲回頭一看,原來是肖鷹揚已經與他家長輩已經道別完了。

如今肖鷹揚正牽著馬走到柱國公府階下喊他,已經準備好等他一同出發。

見肖鷹揚正等著,他也不便繼續在此磨蹭,朝著府中幾位長輩端正的行了一禮。

最後抬手拍拍唐昂駒的肩膀,“那,大哥便先走了,你在家也好好呆著,回來時定不會忘記你的禮物的。”

唐昂駒被兄長一拍,也不跟祖母撒嬌,連忙麵向他兄長。

他連忙站直身子,理理衣著認認真真的也朝他兄長行一禮,“祝兄長得勝歸來,共賀佳節。”

後直起身來,避著幾位長輩,朝唐淩恒眨眨眼,“一諾千金,萬請兄長不要失約。”

“好。”唐淩恒看著他這模樣,哭笑不得,對上他實則萬分擔憂的眼神,還是認真的應下了。

唐淩恒也是聽弟弟提到佳節才想起,往日這朝宴之後便是萬花節。

那日百官休沐,唐府更是時常會得陛下的恩典,舉家入宮同賞。

如今朝宴之事未平,邊關**,他今日一去,不知趕不趕得上萬花節,與那人同過佳節。

唐高翔對著眼前這個令他引以為傲的大兒子臉色柔和不少。

可是他見肖鷹揚還等著,兄弟要說些什麽日後也來得及說,便出聲打斷了唐淩恒的沉思。

“出發吧,家中無需你來掛念,你自幼熟讀兵書又數次隨軍出征。”

“此次雖二國聯合,但他們二國較我元朔向來兵弱,應當沒什麽問題。”

“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恐有變數,你還要多加小心。”

“記住,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

唐淩恒聽罷,也清楚父親的話中的意思,他朝唐高翔拱手,大聲的應道:“是。”

“去吧。”唐高翔拍拍唐淩恒的肩膀,將他往外那推了推,示意馬夫將馬牽近些。

唐淩恒最後安慰罷府中兩位憂心忡忡的女眷們,再與兩位長輩告行。

隨後便轉身下階至馬前,從馬夫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肖鷹揚道:“走。”

“嗯。”肖鷹揚應下,兩人便雙腿一夾馬腹,見那馬馬嘶鳴一聲,沿著大道,出平林路,朝城外奔去。

唐府的人在門前目送唐淩恒漸漸遠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

兩位女眷還攥著帕子,一同探身張望,遲遲不願進去。

唐昂駒得了翁翁與父親的暗示,上前便一手拉著一個,笑嘻嘻的使力帶著兩人往回走。

“好啦好啦,過幾日大哥就回來了,祖母,娘,我早飯還沒吃呢,好餓啊。”

周如雲和孟淑清哪裏不懂這是唐昂駒這是在安慰她們呢。

如今唐淩恒確實已經走遠了,再瞧也是不能抗旨不遵的把人喊回來,便順勢被唐昂駒扶著往裏頭走。

周如雲看乖孫這般乖巧,笑的點點唐昂駒的鼻尖,“你啊。”

另一側的孟淑清也對孩子的撒嬌很受用,笑著道:“好好好,這就吩咐下人為你去準備早飯。”

一旁的周伯更是早已安排妥當下去,唐昂駒則是領著唐安一道先回麒麟閣,等著婢仆為他重新打理了一番,才到偏廳去用膳。

等唐昂駒吃了飯,陪著兩位女眷聊了會天,將二人逗的眉開眼笑的,全然不見早上的愁容後,才回了麒麟閣。

唐昂駒將麒麟閣對外又說氣還沒消,隻想待在自己屋裏,將人又趕了出去。

唐昂駒獨自坐在屋內,將近日來的密函口信盡數燒毀,隨後在書桌前擺上一張南州案紙。

做完這些,唐昂駒先點起旁的油燈,然後才往硯台內添加些清水,親手研墨,提筆在紙上寫下:

我兄近來率軍赴安順平亂,途中恐受外力阻攔。

我日日為此所苦,百般憂慮,特書一封,以告和風大兄。

請和風大兄替我留意有關雁南關的所有信報,勞蒙知四哥為我抄錄一封傳至唐府。

最後頓筆,唐昂駒想了想,還是加上一句:乃小弟慎重其事,求兄牢記於心,小弟頓首。

他寫罷這封信,重新看下這封信,唐昂駒將筆放下,待墨漸幹,從一旁的架上取出一個竹筒。

唐昂駒將紙卷起塞入筒內,合蓋取蠟,置在油燈上融軟,封好竹筒後,收在自己的袖內。

他坐在位置上,垂首看著被他燒掉的那些紙訊,沉默的回想並理順這幾日的思路,如同石雕般一動不動。

直到晚上,守在門口的唐安,都不曾見到屋內的唐昂駒出門或者招呼他進門伺候。

唯有晚膳,聽到他的提醒後,藏在屋內一日的唐昂駒這才出門,去偏廳用了膳。

而唐昂駒用過晚膳,一回到麒麟閣後,他便遣退閣內點燈的婢女小童出去,再吩咐唐安親自守門。

唐安心中萬分覺得近來的唐昂駒實在有些不同,卻也不敢揣測唐昂駒的心思,隻能默默將此事記在心中。

這次獨自上了樓閣,閣樓內燈火通明,羅漢榻前站著暗七與其餘四個跟他相同黑衣裝扮的男子。

唐昂駒穿過幾人走至羅漢榻前,背對著幾人時,他眼底一片冰寒。

等他轉身坐在羅漢榻上,神情又是如常,看著這幾個人徐徐開口。

“兄長已經出城,為避府內長輩,我今夜出發,且去準備。”

聽到他的話,那些人卻是突然齊齊跪下。

各個都垂著頭朝他抱拳行禮,唐昂駒的目光掃過,五人垂首一言不發,沒人應下他的命令。

他將目光挪向跪在眾人最旁的暗七,停頓片刻後溫吞的探著身子。

一聲伸手將羅漢榻尾的憑幾慢慢挪來放在身後,他側靠著憑幾,左手支頜,目視虛空問道:“要攔我?”

暗七察覺到唐昂駒的目光,身子被那目光瞧得僵直難動。

聽他問話,知他性情怕已經動了怒,可暗七思及昊乾君派遣烏奎前來傳信,也很為難

若是無法攔下唐昂駒,恐怕此事極可能危機唐昂駒的性命,處境兩難,都有所顧忌,心焦萬分。

“屬下不敢。”他急急應話,可依舊跪在那處,動都未動一下。

見其餘幾個也依舊是垂首抱拳行禮,軟硬不吃的模樣,唐昂駒輕嘖一聲,厭煩的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