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顛倒黑白
安南使團黎大人怒視張善如：
“張善如！你什麽意思！？”
張善如陰冷的看著黎大人，語氣充滿了寒意：
“看來這幾個人的人頭是打消不了黎大人的疑慮了，既然說是中毒，那咱們就好好查查！青山，閑雜人等全部清出去，讓咱們的人把驛館給圍起來，擅出者死！”
張善如一發話，頓時傳來鬼哭狼嚎。
錦衣衛把那些能喘氣不相幹的全給拖了出去，剩下的一名名錦衣衛也四散，把整個驛館出入口全堵上了！
趙宣目瞪口呆。
怎麽自己剛想說牽機毒，這張善如就和中了毒一樣？
安南使團中人也臉色微變。
便聽張善如繼續說道：“還請黎大人進屋，使團中的人也分散開來，既然要查，就把所有人都查一個遍！”
黎大人臉一下子沉了：“你是說我的人害死了副使！？一派胡言！”
張善如冷笑：“請吧！”
趙宣心生警惕，不知道這姓張的突然又打了什麽主意。
他還以為自己獲救了。
但如此一看，不是又掉坑裏了吧？
黎大人被錦衣衛的人給推搡著進了屋。
敢這麽對待使團的，估計也就是錦衣衛了。
院中，
此時就剩了張善如和兩個手下還有趙宣。
甚至連李善以及帶來的那些錦衣衛也被清了出去！
趙宣若有所思。
難道不是一撥？
張善如看著趙宣，嘴角第一次浮現起微笑。
但他所說的話，卻是令趙宣心底一涼：“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找了多大的麻煩？”
趙宣猛的單膝跪地：“大人饒命！”
此時小命最重要！
他打好譜了，不管對方說什麽，先求饒！
張善如抬腳，一腳踩在了趙宣的腳麵上，用力的輾攆著：“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怕不是沒見過我錦衣衛的手段？”
趙宣腳上生痛，不過卻強忍著：“大人，這人的確是中毒...”
而且我也是錦衣衛...咱倆是同僚啊！
“我知道！我不光知道他是中毒而死，我還知道凶手是誰！你想不想知道？”張善如語氣陰森。
趙宣猛的抬頭：“大人...”
他心中涼了，一般這種情況凶手就在麵前啊。
張善如一把抽出了刀，架在了趙宣脖頸上低喝：
“你身為大明戶卻投敵莫寇，毒害安南使者，離間我大明和安南諸部友誼，罪該萬死！我身為此次護送安南使團進京之錦衣衛百戶，便拿了你的人頭安撫使團！”
原來這張善如是此次護送使團入京的，而不是和留守司的李善是一掛的！
不過趙宣依然渾身冰涼，他看到了張善如眼神中的殺意。
這張善如竟然是要讓他一力擔下這殺害使臣的罪名！
那他跳出來裝什麽大尾巴狼！？
趙宣委屈了：怎麽所有人都對我有敵意？
一旦這罪名被按在了他的頭上，這張善如怕不是要千刀萬剮了他安撫安南使團那邊？
趙宣腦中瞬間閃過這片刻種種，雙目愈發漆黑，直勾勾的看著張善如：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為何明知顧問？
你到底在隱藏什麽？
你對安南使團有什麽目的！？
難道...
終於，趙宣從張善如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平靜。
這絲平靜，是掌控！
他張善如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掌控這件事情的走向！
他是負責護衛安南使團入京的錦衣衛百戶...但負責調查案件的卻是留守司錦衣衛李善...
他為什麽不親自調查？
或者說...他在隱瞞什麽？
錦衣衛...使團...
一道亮光頓時穿越趙宣的腦海，令他猛的衝口而出：
“大人！我不是凶手，凶手在使團裏！是他們自己人殺了自己人！”
想要活下去，趙宣隻能賭一把！
賭一把張善如在針對使團，而不是在保護使團！
果然。
當他說完，
趙宣感覺脖頸上壓肉的繡春刀微微一抬。
他看到了張善如眼中那一絲精光，這令他心中猛的一鬆。
賭對了！
張善如眼神依然犀利：“使團中沒有凶手。”
趙宣僵硬的笑了笑：老小子，你這一套老子已經看透了，別裝了你！
“大人，凶手就在使團之中！咱們的人可進不去使團，他們的飯菜也是自己弄的，咱們怎麽下毒？而且安南使團這次來咱們大明，本就有內部爭議，他們狗咬狗，咬死了自己人奇怪麽？”
兩名錦衣衛親兵詭異的看向了張善如。
張善如把刀抬離了趙宣脖頸，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使團中，沒有凶手。”
還是這句話！
趙宣揉了揉自己的腳麵：
“小人剛才被打的時候問了，邊上守衛兵丁說不止一次聽到這驛館內傳來爭執聲，肯定是他們內部意見不合，這邊陲之人粗魯，不通道理，急了可不就直接弄死對方？”
一聲嗤笑，旁邊一名錦衣校尉冷笑：“你倒是會搬弄是非！”
趙宣抬頭，微笑著看著張善如，好似得到了誇獎一樣：
“會搬弄是非才能顛倒黑白不是？”
“大人，是使團中人自己作案，殺了自己人！”趙宣語氣堅定。
張善如眼睛一亮，看向趙宣的眼神竟然帶了絲欣賞，語氣都輕快了一些：
“好一個顛倒黑白！但使團中，可沒有凶手啊！”
趙宣抓住了張善如語氣中的那一絲無奈，這令他瞬間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大人，您錯了，凶手就在使團中，我知道他是誰，大人作壁上觀，我把他揪出來交給黎大人，堵上他的嘴便是！”
張善如臉上笑容隨風飄散，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威嚴刻薄。
也終於不再重複之前沒有凶手的話：
“我便給你個機會，青山，傳令下去，幫這位小哥兒回家拿套被褥，查案嘛，時間估計要挺長了。”
趙宣心中一冷，知道如果自己這次不讓這張善如滿意，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還有家人！
趙宣起身，
大踏步的朝著驛館正堂走去。
既然這錦衣衛都對這使團心生不滿了，自己也沒必要遵守什麽狗屁禮節了。
身後，
張善如和兩個親兵看著進入正堂的趙宣，神色各異。
“百戶大人，您真放心這小子？”
張善如嘴角輕扯：
“好久沒看到過這麽好的苗子了，姑且看看他的手段，不滿意殺了便是，總要叫黎時那老小子見見血才行。”
“可對方終究是使團...”
旁邊人冷笑：
“使團？我看就是個要飯的！若不是他們，咱們會去邊陲苦地呆了月餘？還敢偷咱們的中都布防圖，真是給他們膽了！”
張善如瞪了一眼兩人：
“住嘴！此事休要再議！你們也給我擦亮眼睛，城防圖找不回來，這使團就別想挪動一步！”
“走，進去瞧瞧！”
身後兩名親兵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