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鄧記酒樓
“小秦，小秦。快，起來了。”天色剛亮，白居易就跑到賬房前敲門了。
秦文正生無可戀的睜開眼望向房梁。想睡個懶覺怎麽就這麽難。艱難的從**爬起來，打開房門。“老白，現在是啥時辰了？”
老白抬頭看了看天，說道：“估摸著快到辰時了。”
“哦.....辰時.......啥玩意？辰時？你這麽早叫我幹啥？”秦文正忽然反應過來，快到辰時，這不就是說還不到七點嗎？秦文正十分痛心。本來昨天睡得就晚，這麽早叫他起來真的是種折磨。
“我再去睡一會。”秦文正隨手將門關上，撂下一句話就躺回了被窩裏。
“哎！小秦，別睡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不是還要進城賣酒嗎？”白居易好不容易才將門敲開，怎麽會輕易放過秦文正。連忙推開門跟了進去。
秦文正感覺屋裏仿佛多了無數隻蚊子一樣在他耳邊嗡嗡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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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長安城的馬車上，秦文正痛恨的看向白居易，發出抗議。“老白，你年紀大了覺少。可我還是個孩子啊！我需要睡眠！”
“行了小秦，時不我待啊！咱們得早點籌錢不是？”白居易絲毫不在乎他的抗議。
秦文正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繼續說道：“那你好歹讓我吃個飯再說啊。不對啊老白。你當了這麽多年官，就沒點存款啥的？”
白居易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這個.....嘿嘿.....沒有....”白居易確實沒有多少錢。但凡有錢，他不是拿來喝酒就是救濟貧苦百姓了。想要開書院，要花的錢可不是個小數目。除去建造書院的人工、材料之外，光是紙張、筆墨都是很大的開銷。在大唐，紙張可不便宜。最重要的是書籍。想要成立一個書院，需要有大量的書籍。在這個書需要人手抄的時代。書籍的珍貴程度非同一般。
“唉.....我眯一會。到了告訴我。”秦文正突然有點後悔昨晚答應白居易開書院的事情了。
.......
“小秦，醒醒。咱們到了。”白居易晃了晃秦文正說道。
秦文正艱難的睜開一隻眼睛，努力的想要將另一隻眼睛也睜開。眨了眨眼，緩解了一下因為睡眠不足導致有些發酸的眼睛。有氣無力的伸了個懶腰。
“老白，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走吧，先陪我吃個餛飩。”秦文正沒好氣的說道。他感覺白居易就是專門來折磨他的。
“吃什麽餛飩，我都安排好了。直接去酒樓，我那仆從都已經去請人了。你就別墨跡了。”白居易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推著秦文正就下了車。
“停停停，我服了你了。我自己走。”秦文正這次進長安城帶的人可不少。之前就答應過要給大力和周大娘做身新衣服。正好趁著這次進城一起辦了。好在秦家有一輛馬車，老白自己也有一輛。這才能帶這麽多人進長安城。這一路雖然顛簸，但對於第一次坐馬車的大力和周大娘。一切都是十分新鮮的。
跟著白居易走到他選定的酒樓，白居易與秦文正上了樓。大力把酒搬進了房間後。秦文正就讓王健帶著大力和周大娘去做衣服。可惜芳芳為了給老爺他們做飯留在了秦府。不然此時秦文正身邊還能有人照顧著。
“老白....你請的人是誰啊？靠譜嗎？”秦文正在得知大唐對於釀酒賣酒有法律限製之後一度想要放棄賣酒掙錢這一方法。
“小秦你就放下心來便是。”白居易卻故作高深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
“切，不說就算了。”秦文正有些自討沒趣的撇了撇嘴。腦袋躺在放在桌子上的左胳膊上，右手食指無聊的瞧著桌子發著呆。
過了好一會，秦文正等的就快要睡著了的時候，終於有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白先生。”來人走進屋裏，向白居易拱手說道。
“哦？是小鄧啊。”白居易開口說道。
“是我，白先生。家父昨日剛剛離開長安。現在家族裏在長安城內的生意暫時由我代為處理。”
秦文正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進來這人。
“鄧掌櫃？”來人正是鄧齊。
“嗯？秦公子。你怎麽會在這？”鄧齊這才注意到白居易身邊竟然是秦文正。他有點想不通這兩人怎麽會湊在一起。
“啊....你們認識啊。我與小秦是忘年之交。小鄧的父親也是我的好友。”白居易見兩人認識，開口向兩人解釋道。
秦文正和鄧齊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覺得這長安城好像小了一點。
“既然你們兩人認識，我就不廢話了。小鄧啊，你們家酒樓收酒嗎？”白居易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步入正題說道。
“額.....鄧掌櫃家還有酒樓的生意？”在秦文正的印象裏，鄧家主要是做雜貨鋪的生意。雖然雜貨鋪與酒樓的生意有許多相通之處。但這是哪？這是寸金寸土的長安城！若是沒有點權勢，誰能開得起一間酒樓？秦文正在心中開始懷疑，這鄧家究竟是背靠著哪座“大山”？隻是現在他不好張口詢問。隻能先將心中的疑惑壓下。
“秦公子，您現在所在的這間鄧記酒樓，就是我鄧家的產業啊。長安城內可沒有第二個鄧家能開得起酒樓了。”鄧齊微微笑著說道。他很是為自家的實力感到驕傲。
“原來如此。”秦文正點點頭表示了解。剛剛在樓下時，他確實沒注意這家酒樓的牌匾。
“鄧掌櫃，說來也是緣分。做生意嘛，做熟不做生。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咱們再做一筆酒的生意？”秦文正其實在看到鄧齊時，心裏就踏實多了。畢竟已經做過一次生意了。鄧齊的人品還是比較能信任的。畢竟他想要賣酒，就必須要找一個在長安城內有一定權勢的合作夥伴。既然鄧家有自己的酒樓，那麽鄧齊就是他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了。
誰料鄧齊卻苦笑著說道：“白先生，秦公子有所不知。這鄧記酒樓已經持續虧損一段時間了。家族之中已經打算將酒樓出售了。”
“怎麽會？你們家這酒樓的位置極好，賣的酒也屬上乘。怎麽會持續虧損？”白居易不解的問道。
鄧齊抿了抿嘴，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用手指著路對麵的酒樓說道：“白先生，您也知道我們鄧家的情況。對麵那家酒樓這些日子一直在以比我們更低的價格賣酒。廚子都是宮裏退下來的禦廚。我們鄧家怎麽比的了呢。說實話，出售酒樓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秦文正聽到鄧齊的話，睫毛微微顫動，眼神中透出一絲光芒。緩緩說道：“不知鄧掌櫃，想以什麽價格出售這家酒樓呢？”
“小秦？”白居易一臉驚訝的看著秦文正。白居易在秦府住了有些日子了。大概是清楚秦家現在有多少資產。若是真的想買酒樓，是一定沒有那個財力的。最關鍵的是，即便買下來了，在這個位置的酒樓，秦家守不住！
“秦公子當真想買？”鄧齊一樣非常驚訝的問道。隨即又苦著臉搖了搖頭說道：“秦公子，恕在下直言。在下並不建議你買下來。畢竟，這裏是長安。”
秦文正向白居易使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轉過頭來目光堅定地看向鄧齊說道：“鄧掌櫃，我確實想買下這個酒樓。但若是全部買下，我自認沒有那麽多錢。所以，我想要買下一半。”
“一半？不知秦公子的意思是？”鄧齊沒聽明白秦文正話裏的意思。
“我有辦法，讓這鄧記酒樓轉虧為盈。所以，我想與你鄧家合作。共同經營這家酒樓，你覺得如何？”秦文正站起身子，背著手看向對麵的酒樓說道。
“秦公子此話當真？”鄧齊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秦文正，語氣嚴肅的問道。
“這是自然。鄧掌櫃，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我能讓你這酒樓今天的利潤達到二十兩。我們就達成合作。怎麽樣？”秦文正微微笑著說道。剛剛在窗戶旁邊，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鄧記酒樓的位置。在這長安城內算是中等的位置。人流量不小。長安城內的居民大多都小有資產。所以人流量大，也代表著優質潛在客戶多。這更加提升了他的信心。
鄧齊沉默了片刻，問道：“秦公子，請恕在下直言。在下實在不明白秦公子打這個賭的底氣是什麽？還請秦公子為在下解惑。”鄧齊想不通秦文正究竟憑什麽敢**海口讓酒樓今日的利潤達到二十兩。即便在這長安城，一家中等的酒樓一日的盈利能在五六兩銀子就已經是極限了。
秦文正微微一笑，走向房間角落。將陶瓷罐的蓋子掀開，一股濃鬱的酒香飄散出來。
鄧齊這才發現角落裏放著幾個陶瓷罐。
“這....是什麽酒？怎麽酒香如此濃鬱？”鄧齊聞著酒香，瞬間瞳孔微縮，眼睛睜大。
“鄧掌櫃不如先嚐一嚐？”秦文正為鄧齊舀了一小杯瓊漿酒。
鄧齊接過酒杯，看了一眼酒杯中的酒有些驚奇。這酒不禁香氣濃鬱，竟然還是透明色的。大唐大多數的酒都是顏色發綠的濁酒。不過驚奇歸驚奇，還是要嚐嚐味道。鄧齊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唔......”鄧齊在將酒一口咽下之後，忽然覺得喉嚨之中有些辣辣的感覺。緊接著喉嚨一緊，開始發熱。酒氣已經順著呼吸頂了上來。臉上開始泛起紅色。酒勁直衝腦袋。
白居易看著鄧齊硬生生憋著酒勁的樣子忍不住偷笑，渾然忘了他第一次喝這酒的樣子也是如此。
“嘶.....呼.....”緩了一會之後，鄧齊吐出一口濁氣。一股淡淡的酒香回**在口腔之中，回味悠長。
“好酒！真是好酒！”鄧齊並不是一個十分好酒之人。但這酒的好壞他是品的出來的。如果這樣的酒不能算作好酒，那這世上就沒有好酒了。
“秦公子，這酒？”鄧齊突然想起來秦文正曾將製作白砂糖的方法賣給了他鄧家。當時他還不理解秦文正為何要將那法子賣掉。可如果，這酒也是秦文正所造。那賣個製糖之法也就無傷大雅了。
“鄧掌櫃，這酒確實是我所做。”秦文正知道鄧齊想問什麽。“除了這酒，我還有其他一些吃食的製作方法。這些就是我用來與你鄧家合作的底氣。”
“秦公子是想以這酒和一些吃食來換我們一半的鄧記酒樓？”鄧齊不愧是商人，對秦文正話中的意思理解很快。
“鄧掌櫃果然聰慧。在下就是這個意思。不知鄧掌櫃可敢與我賭這一把？”秦文正笑著說道。
“好，鄧某就和秦公子賭這一把。”鄧齊沒有太多猶豫。畢竟這件事無論賭輸賭贏對鄧家都沒有任何危害。他剛剛也隻是好奇而已。
“既然如此，鄧掌櫃。還要麻煩你這酒樓裏的夥計們配合我一下。”秦文正知道鄧齊不會拒絕。
“來人，去把店裏的夥計們都叫過來。”鄧齊也沒有猶豫，開始配合起秦文正來。
王健等人回來的時候，秦文正正指揮著酒樓內的夥計們將酒樓門口前的空地清理出來，擺上了桌子。
“少爺，我們回來了。”
“小健健，你回來的正好。你帶著大力去搭幾個土灶去。”秦文正看著王健回來立馬安排起來。
“哦，知道了少爺。”王健雖然十分困惑，但少爺的吩咐他還是會沒有半點猶豫的執行。
“誒？等等。不是讓你們去做衣服嗎？你們怎麽買了幾匹布回來了？”秦文正看著大力的兩隻胳膊下正挎著幾匹布問道。
“少爺，周大娘說做新衣服太貴了。不如買幾匹布自己做。說少爺的錢不能亂花，能省點是點。”王健向秦文正解釋道。
“哦....知道了。回頭衣服做好了，給周大娘多發點月錢。行了，把布放好，去忙吧。”秦文正有點被感動了。多麽樸實的人呐！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終於來到午時。也是大唐百姓們每日兩頓飯中吃第一頓飯的時間。秦文正對這一天兩頓飯也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畢竟他基本每天睡醒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了。晚上餓了想吃宵夜也有芳芳去做。當然不會不適應。
“少爺，都準備好了。”王健來到秦文正身邊小聲說道。
“秦公子，這是你要的琉璃瓶。”鄧齊也將秦文正需要的琉璃瓶送了過來。既然這酒樓是鄧家的。秦文正自然不會放過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秦文正微微點了點頭。“大力，把酒搬上來。”
“好嘞，少爺。”大力十分輕鬆地將一大一小兩桶酒搬到桌子上。
“都記著我怎麽教你們的嗎？”秦文正看向身後的酒樓夥計們。
“記得。”夥計們紛紛回答道。
“行，開始吧。”秦文正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好酒恒久遠，鄧記永流傳！”
“永遠的鄧記瓊漿玉液酒，獨一無二好味道！”
“特別的好酒！給特別的你！”
“鄧記新酒，免費品嚐，數量有限，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