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雲夢兒
白居易不停地讚歎著這蒸餾酒的濃香。
“小秦啊，這是什麽酒？怎得如此濃厚醇香？入口火辣，回味悠長。”
“此酒名為....瓊漿酒”秦文正臨時給這蒸餾酒起了個名字。
“好名字！瓊漿！哈哈哈，當真是此酒隻應天上有啊！”白居易對著這酒讚不絕口。
“來來來，小秦。滿上，滿上。”一個酒鬼遇到好酒能是什麽反應？自然是要喝個盡興。
秦文正看著白居易的樣子，酒癮也被勾了起來。
“來來來，老白。自己喝有什麽意思。我陪你。”說罷便給白居易和自己各滿了一杯酒。渾然忘了自己早上還暗下決心要戒酒。
“老白啊，我這瓊漿酒可不是白給你喝的，你得幫我個忙。”秦文正跟白居易一邊喝著蒸餾酒一邊擼著烤羊肉串。
“好說好說，小秦想要老夫幫什麽忙盡管說便是。”要不說談事情要在酒桌上談。喝了酒之後的白居易又恢複了他**不羈的樣子。
“嗬嗬，老白啊。你說我這酒要是往外賣，賣多少銀子合適？”秦文正想要知道老白對自己這個蒸餾酒的定位。畢竟老白這個老酒鬼是真的飲酒無數。由他定價再合適不過。
“嗯.....此酒當真是老夫喝過的最烈最好的酒。依老夫來看，五兩銀子一斤絕不是問題。不過小秦啊，咱們大唐可是有政策的。你隻能將此酒賣給官府設定的銷售點。亦或者找個權貴開的酒樓。不然哪怕你這酒再好，也是沒人敢收的。”白居易知道秦文正動了賣酒的心思。但是他曾當過大官，又十分好酒。對於朝廷關於酒的政策還是很了解的。所以他必須提醒秦文正，若是直接進城去賣酒。一定會被抓起來的。
“嗯？”秦文正被白居易說的一愣，他是真的不清楚原來大唐還實行酒的專賣製度。幸虧老白提前跟他說了，不然日後可有不少的麻煩。隻是這樣一來，他想自己開酒樓的想法就破滅了。得找個合作夥伴才行。
“老白，你知不知道長安城內的幾個大酒樓都是誰家的買賣？”秦文正皺著眉頭問道。
白居易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容，這件事在秦文正眼中非常麻煩，但對於他白居易來說非常簡單。
“小秦你也不用愁，回頭老夫幫你牽繩引線一番就是了。來來來，先給我滿上。”
秦文正看著老白嘚嘚瑟瑟的表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通過這幾天的接觸，秦文正感覺他白居易就是一個老小孩。
“這是你說的啊，過兩天你得陪我去一趟長安城。這事你要是辦不好，以後這酒你可沒得喝了。”秦文正得到白居易瘋狂的點頭示意之後，才慢慢地給白居易的酒杯滿上了酒。
也許是酒的度數高了。這次喝完酒之後，秦文正沒有再耍酒瘋，而是直接睡死過去，被大力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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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剛蒙蒙亮，一輛馬車徑直的朝著村子裏駛來。
“小姐，你是不是太衝動了啊？現在咱們身上一分錢都沒了。若是那個秦公子.......我們可怎麽辦呐......”小環正坐在馬車裏用著幽怨地眼神向雲夢兒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小環，對不起啊。我相信那位公子.....不會不管我們的......”雲夢兒提起那名公子的時候，眼睛都在放著光。
小環不由得撇了撇嘴，上次那公子連麵都沒漏。唉....也就是我，換了別人才不會陪小姐冒這個險呢。
“小姐，你快看。那不是溫公子嗎？呀！他怎麽在喂豬啊？”小環從馬車的窗戶裏看到溫庭鈞正打著豬草向豬圈走去，不由得發出了驚呼。
雲夢兒也是十分驚訝。鼎鼎有名的溫庭鈞溫公子，雖然人品名聲不好。但也是長安城內有名的才子。此刻怎麽會在此喂豬呢？
“走吧小環，我們先去找秦公子。”雲夢兒決定不想那麽多，她今天一定要見到秦公子不可。這馬車都是用她贖身後身上最後的錢租來的。若是見不到秦文正，她和小環兩個人便徹底無家可歸了。
“哦，知道了小姐。”小環應聲說道。
“小姐，你看，前麵就到了。”小環指著前麵不遠處秦府的牌子說道。
“小環，走。我們下車。”雲夢兒此刻心跳逐漸加快。她心裏無比緊張。她也知道她這麽做的風險非常大。但是她不後悔！那一天，秦文正的一首《聲聲慢》，著實是將她的心徹底帶走了。
“這位小哥，能否麻煩通報一聲，我想找一下你家公子。”雲夢兒在小環的陪同下來到李府門口，向著門口一位身材高大的佃戶裝扮的男子說道。
大力也是剛剛睡醒，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一道十分好聽的聲音傳來，嚇了一跳。
“呀！你是叫俺嗎？”
“額....你家公子在家嗎？能否幫小女子通報一聲？”雲夢兒看見大力憨憨的模樣又重複了一遍。
“哦哦，你找俺家公子啊。那你在這等著，可別亂跑啊。我去叫俺家公子。”大力撓了撓腦袋，說完轉身跑去。
“少爺，少爺！有人找你！”大力的聲音無比巨大。惹得小環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姐，這大漢好生有趣。真是憨厚得很。”
“小環，別笑了，要有禮貌。”雲夢兒眉頭微皺說道。
“知道啦小姐。”小環撒嬌似的說道。
“周！大！力！你要瘋啊！”秦文正被大力在床邊的一聲巨吼嚇醒了。
秦文正麵色不善的看著站在一旁犯了錯唯唯諾諾的大力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死啊？大早上的吼什麽吼？”秦文正這些天基本都是睡到自然醒。即便有事早起也是芳芳在旁邊輕聲把他叫起來。大力在他床邊這麽一吼，直接把他的起床氣吼了出來。擾人清夢，天打雷劈！
“我錯了少爺......”大力聽到少爺的訓斥砰的一聲跪下說道。
秦文正看著大力跪下認錯，心裏更加不爽了。他本就不喜歡別人對他跪來跪去的。
“起來，說事。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你今天不許吃飯了！”
“少....少爺.....門口有個小娘子說是來找你的。”大力看著臉色不妙的少爺磕磕絆絆的說道。
“啥？找我的？誰啊？”秦文正懵了，用手掐了掐自己大腿，嘶.....疼！不是做夢！
“是....是的，少爺。那小娘子長得可清秀了。”大力小聲的說道。
“嗯....讓芳芳過來給我穿下衣服，你找王健先把那人帶到廳裏等我。”秦文正一瞬間便有了決定。
“是，少爺......”大力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說道：“那個....少爺，俺今天.....還能吃飯嗎？”
秦文正直接被氣笑了，“吃個屁你吃，就知道吃！”
把大力趕出去沒多久，芳芳就帶著一臉怨氣的走了進來。
秦文正一看就知道壞事了。自家這個小婢女可是個醋壇子。
“怎麽了芳芳？誰欺負你了？跟少爺說說，少爺替你出頭。”
芳芳一言未發，隻是臉上的幽怨越來越重。
“額....芳芳？”秦文正臉上有點尷尬。他太冤了！他都不知道來的人是誰。
“少爺......奴婢....奴婢知道，少爺遲早會有很多夫人的.....可是...可是少爺，能不能別不要芳芳啊。”芳芳眼中流出淚花，委屈的說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永遠不可能成為李府的夫人。而少爺這樣有本事的人定然不會隻娶一個夫人。像她這樣的從小陪伴少爺長大的婢女，通常都是少爺未成婚之前的通房丫頭。一旦少爺成了婚，府裏最難受的她這樣的婢女。若是遇到愛吃醋的夫人，第一個被穿小鞋受欺負的也是她。
現在少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就有別的小娘子找上門來了。芳芳心裏又委屈又害怕。
“誰跟你說我不要你的？芳芳乖，別瞎想。少爺不會不要你的。”秦文正看著芳芳委屈的模樣心裏非常心疼，一把把芳芳拽進懷裏安慰道。
芳芳被秦文正摟的滿臉羞紅。“知....知道了少爺。”
秦文正不由得感歎，還是現在這樣好啊。這要是在未來，女人哪有這麽好哄。若是有別的女人找上家來，必然少不了一頓雞飛狗跳的折騰。
秦文正在芳芳紅著臉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來到了會客廳。
“小女子雲夢兒，見過秦公子。貿然前來叨擾秦公子，還望秦公子見諒。”
一道如泉水、涓涓細流，溫婉柔和,風鈴般的聲音傳來。
秦文正看著眼前一身白色的長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身姿苗條的女子。雖然正低著頭向他行禮，可秦文正依然看到了長長的睫毛，挺翹而又小巧的鼻梁。
秦文正忍不住偷偷吸溜一口口水，心裏暗暗讚歎，身材不錯，皮膚也很細嫩。
“小娘子客氣了。”秦文正拱手回禮道。
雲夢兒抬起頭來，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卻看見秦文正正在死死的盯著她。不由得滿臉羞紅。不過僅僅是瞥了一眼，也是看到了秦文正長眉若柳,烏黑深邃的眼神和那有棱有角，五官分明的臉。真是一個俊美的男子。雲夢兒心跳不斷地加快，眼前這個男人滿足了她對情郎的一切幻想。
秦文正看著雲夢兒一臉嬌羞的模樣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在下失禮了。實在是....實在是夢兒姑娘生的太美了。”
“哼，知道我家小姐天生麗質，那日你怎得就一頭不回的走了呢。”小環對秦文正看著自家小姐美貌而發呆的模樣很是不滿的說道。
“額.....在下愚鈍，不知這位姑娘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秦文正一頭霧水的問道。不過雲夢兒的名字確實十分耳熟。
“小環，不許說了，許是秦公子忘記了。秦公子，小環有些小孩子心性，還望秦公子恕罪。”雲夢兒生怕小環惹得秦文正生氣，連忙勸說道。
“額....夢兒姑娘誤會了，在下是真的沒想起來....不妨就讓小環姑娘提醒在下一番可好？”秦文正一臉尷尬的說道。
小環被自家小姐訓斥了一番後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得到雲夢兒的示意後才出聲說道：“那首《聲聲慢》可是公子所作？”
“額....正是在下。”秦文正答道。
“那....公子怎得不上樓去？作了詞轉身就走呢？”小環頗有些怨氣的說道。
秦文正終於想起來了.....怪不得名字這麽耳熟！看著眼前的雲夢兒，他氣的想拍自己大腿！早知如此，那天說什麽他也得上樓去看看！這雲夢兒姑娘當真是他在這長安城見過的最美的姑娘！比他前世見過的那些明星都不遑多讓！
秦文正心裏突然又想到，這雲夢兒姑娘也是那賣藝不賣身的名角，這不跟前世的明星是一個道理嗎？隻是不知道今天來他家找他是為了什麽。
“額.....是在下的錯。那日在下確實有要事在身，不得已提前離去。在下在此向姑娘賠罪了。”秦文正說完便向雲夢兒拱手施禮。
“秦公子客氣了。夢兒並沒有怪罪公子的意思。”雲夢兒看到秦文正向她拱手賠禮連忙揮揮小手解釋道。
“嗯....夢兒姑娘，不如我們先坐下說如何？”秦文正招呼著雲夢兒和小環兩人入座。有客人上門，一直站著交談也不是一回事。
“多謝秦公子。”雲夢兒不愧是名角，各種禮儀都十分到位。
“芳芳，去煮點茶來。”雖然秦文正不喜歡這種加了各種香料一塊煮出來的茶。但這確實是現在他能用來待客的最好的東西。總不能上來就給人喝瓊漿酒吧？那也太禽獸了點。
“不知雲夢兒姑娘今日前來是有何事？”秦文正在芳芳去煮茶的時候忍不住出聲問道。
“哼....我家小姐為了見你，可是拿了全部財產給自己贖了身來的。你要是敢不要我家小姐或者對我家小姐不好，我絕對不饒了你！”
秦文正聽到小環的話愣住了。他本以為雲夢兒前來可能是為了求詩或者問罪的。卻萬萬沒想到是來投奔他的。美人投懷送抱這種事他從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小環！不要說了。”雲夢兒被小環這句話說的有點羞怒。雖然她確實十分衝動的給自己贖了身，但這麽直白的被人說出來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小秦啊，小秦？”就在秦文正和雲夢兒兩人正尷尬的對視的時候，白居易的聲音傳了進來。
“額....有客人啊？那我就先不打擾了啊。小秦你忙完了過來找我啊”白居易一進門就看到了雲夢兒，隨即漏出不可明說的笑意看著秦文正說道。
“咳咳....是老白啊！你找我有事？”秦文正卻心想老白你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