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出生天

史密斯唯有點頭同意,趙銘道繼而命令:“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拆卸掉火繩和燧石,任何槍炮聲都會引來我同伴的反應,負責火炮的水手,我需要你們把九磅炮、六磅炮和回旋炮都塞進去至少五枚炮彈,然後用木條塞住炮門,我會安排我的同伴逐一檢查,他叫李啟英,相信很多人熟悉他,他也熟悉你們熟悉這艘船,如果檢查出你們有異樣,我們隻能一起去見上帝了。”

“按照他說的去做吧。”史密斯說道。

一個時辰後,李啟英帶著威廉姆斯去檢查各種解除武裝是否得到執行了,趙銘道則和林同文一起押著史密斯回到了船長室,這個房間原本屬於史密斯,現在屬於趙銘道了,史密斯給趙銘道倒了一杯葡萄酒,說道:“趙閣下,您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海盜都專業。”

“我說過,我不是海盜。”趙銘道再一次強調。

“那可真是可惜。”史密斯見趙銘道把酒水推給了林同文,笑著說道:“您知道嗎,我們不列顛人就是海盜起家的,我的祖輩就是拿著國王特許證的海盜。”

“想來您的祖先與傳奇海盜德雷克有些淵源了,可據我所知,當你們戰勝了西班牙,在三次海戰中壓倒了尼德蘭,你們就由海盜變成海軍了。”趙銘道淡淡說道。

史密斯滿臉驚訝:“想不到,您對我母國的曆史這般清楚,您一定是一個博學的學者,為這,我們也應該幹一杯。”

趙銘道依舊搖頭:“在離開這艘船之前,我是不會喝酒的,我可不想前功盡棄。”

史密斯無奈的聳聳肩:“那麽,尊貴的閣下,等到了中國海岸,您準備如何處置實驗號,和船上可憐的船員們呢?”

趙銘道道:“我們隻想安全的離開……好吧,我想我的朋友會搶走一部分金錢,我很抱歉會這樣。”

“隻是為了自由和一些錢?”史密斯問道,看著他疑惑的眼神,趙銘道意識到,眼前這個家夥以為自己在廣東有勢力,神通廣大到處置他們。

趙銘道說道:“我這一生,從未落得今日這般田地,為奴雖一日,卻是畢生恥辱,如果有機會,我會報複你們所有人,可惜的是,我沒有那個能力,我最大的能力就炸毀這艘船和船上的人,但還未到那一步,爵士,相信我,今日為奴之恥,來日必當以血洗刷,無論你在澳門、蘇拉特還是倫敦,我都會找上門的。”

“是嗎,我等著那一天。”史密斯不在乎的笑道。

趙銘道冷哼一聲,抓過一人,直接去船上的金庫了,他知道,既然穿越了,無論自保生存,還是有所發展,錢都是必須的。

見趙銘道離開,林同文拔出手槍,問道:“史密斯爵士,我們的東西在哪裏?”

“林先生的東西都在那個皮箱裏。”史密斯淡然說道。

“趙先生的呢?”林同文似乎不在乎自己,而是問道。

史密斯聳聳肩,指了指一個精致的小皮箱,說道:“在那裏,不過裏麵還有我個人的一點小收藏。”

趙銘道帶著李啟英洗劫了實驗號,當然,屬於普通船員的個人物資,一點也沒有動,以免引起眾怒,在這個時代,水手都是瘋子,得罪了他們,什麽事都幹的出來,因此趙銘道非但沒有招惹水手,還增加了他們的肉食和酒水供應,反正也是慷他人之慨。

但洗劫金庫的計劃卻是失敗的,金庫是一個金屬箱子,鑰匙在史密斯手中,而這位英國爵士寧可同歸於盡也不願意交出屬於公司的財產,趙銘道不想節外生枝,隻是得到了爵位和船長的私財,各類鷹錢、洋錢加起來超過一萬五千兩白銀,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成義、李四九和李果毅三人一直在火藥庫輪流值班,而趙銘道、林同文和李啟英則在甲板和艙室巡視,監視實驗號和金色渡鴉號維持前往北方的航向,南風正盛,隻用了不到兩天就抵達了海岸,卻已經是夜晚。

“不能再靠近了,到處都是礁石,隨時可能觸礁。”實驗號的船長走來,對趙銘道說道。

趙銘道當然不相信他,而是看向李啟英,在六人中,他航海經驗最豐富了。

李啟英點點頭:“確實,這裏礁石密布,或許我們要再往東一些。”

“不行,這樣會被中國的海軍或者海盜發現,難道要與他們在這該死的地方進行海戰嗎?”船長怒道。

趙銘道用漢語問道:“我們可否用小船劃到岸邊去。”

李啟英想了想說:“當然可以,但這樣的話,我們能帶走的東西就少很多。”

“別那麽貪,我們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官府人也未必站我們這邊,就算兩艘船靠岸,很大可能被官員洗劫,我們什麽都撈不到,遇到海盜就全完了,還是悄悄上岸,勿讓人知才是。”趙銘道說道。

“好,我這就安排,明天一早……”李啟英道。

趙銘道搖搖頭:“不,趁夜行動,即便他們有動作,也因為視野不佳而難以成行。”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李果毅看著火藥庫,李四九和李啟英一起用吊杆放下小船,搬運得到的財貨,而林同文和趙銘道則把史密斯這位實驗號上最尊貴的船員綁起來作為了人質,而在行動之前,趙銘道還命令開放酒水,把所有的酒水分發給實驗號上的船員,在用燈火信號命令了遠處的金色渡鴉號下錨落帆之後,就破壞了實驗號的所有信號燈。

接著,趙銘道破壞了船上的小艇和大艇,讓實驗號放下所有船錨,解開百折環,放下桅杆的上桅杆,然後把所有的軍官和貴族關到了船長室內,押著史密斯上了小船,到了這個時候,奇怪的一幕出現了,有部分水手希望與趙銘道等人一起離開,趙銘道不知道這些家夥是不是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卻也沒有接受,畢竟他不能帶著一群麵相怪異的番仔在中國生活。

一切處置妥當之後,已經是淩晨,七個人上了小船,奮力向著岸邊劃去,剛一離開,實驗號上亂做一團,但火炮已經被塞滿了炮彈,一時難以使用,部分船員開始用燧發槍射擊,瞄準的正是海麵上唯一的燈光,他們哪裏知道,那是用繩子拴在船尾的另一艘小艇,上麵掛了一盞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