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咖啡,是用來灌腸的藥
“我是威廉史密斯爵士,是查理國王的使者,是尊貴的貴族,你們這些黃皮猴子竟然敢把我鎖在這裏,與卑賤低等的水手關押在一起,等到王國的艦隊抵達,我會把你們一個個吊死在桅杆上,任憑烏鴉啄你們的眼球!”
相對於一開始被關押的,那個沒有窗戶,隻有稻草充斥著尿騷味的牢房,現在的史密斯被看管在監獄裏一間還算幹淨的房子裏,這種待遇的轉變來自於天主教會的介入和兩廣總督衙門送來的消息,或許史密斯也感覺到這一點,因此在房間裏大喊大叫。
一向無法接受這種惡劣和粗暴的陳梓君選擇了沉默,曾幾何時,他還認定這群洋夷是拋棄祖宗陵寢,無君無父的蠻夷,現在迫於時勢,他隻能接受這一切,一直到解決現在的麻煩。
“陳大人,您還進去嗎?”趙銘道看了看陳梓君及其身邊的人,從這些人的表情來看,他們聽不懂裏麵傳出的語言,但也能猜到幾分。
陳梓君透過門上的小窗戶看了一眼,微微搖頭,說道:“趙先生,仰仗你了,需要我做什麽,直接說就是,本官還是在外等候吧。”
吱啦!
房間門被打開了,突然射進的光亮讓史密斯爵士的眼睛刺痛起來,他本能的用手捂住雙眼,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趙銘道。
“是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史密斯暴怒衝了上來,然而卻被趙銘道用燧發槍擋住,黑洞洞的槍口讓史密斯鎮定下來。
趙銘道輕咳一聲,直接用英語表明了來意:“洪大人讓我告訴你,濠境的葡萄牙人介入了這件事,因為他們,偉大的大明皇帝關心了你們的情況,如果你能像十年前的威德爾一樣對侵犯大明沿海的事情道歉,進行賠償,且保證永遠不會再興兵戈的話,那麽就可以釋放你們,否則,你隻能被關在這裏,一直到爛成一團臭肉。”
“你們不敢這樣!上一次威德爾的到來隻是為了保證查理國王的利益,但現在,你們侮辱了我,就是有損國王的尊嚴,下一個威德爾帶來的就不是幾艘武裝商船,而是帝國皇家海軍的艦隊!”史密斯揮舞著拳頭警告道。
趙銘道哈哈一笑,坐在了椅子上,說道:“是嗎,那我們就等著吧,如果查理國王能讓人把你們的夏日海軍開到遙遠的東方海洋,我這顆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皮球踢。當然,尼德蘭人和西班牙人都會希望看到這一點。”
史密斯聞言一愣,他無法想象一個東方人竟然對遙遠西方的事情這麽熟悉,正如趙銘道所說,十七世紀的海軍都是夏日海軍,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港口,別說不遠幾萬裏到中國來,就是橫渡大西洋到美洲去都做不到,那是商船才敢的,而英國也麵臨著荷蘭、西班牙的挑戰,海上的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你究竟是誰,怎麽這麽多?”史密斯徹底冷靜下來,咬牙問道。
趙銘道擺擺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知道許多你都不知道的事兒,比如你的查理國王,在這裏,你可以用查理國王派遣到葛廷聯合會的使者這一身份耀武揚威,恐嚇大明,但如果你現在回到英格蘭,你會立刻被逮捕送上絞刑架!”
“你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史密斯更是後怕了。
趙銘道隨口說出了曆史課本上學來的關於英國內戰的曆史:“早在四年前,你們的議會不久發表了大抗議書並且把查理趕出了倫敦嗎,查理在諾丁漢掀起了對議會的戰爭,不是嗎?”
這些史密斯當然知道,他此番東來,除了負責打通對華貿易,還要對英國的東印度公司施壓,讓其支持王黨。但史密斯無法相信的是,趙銘道怎麽會知道這些?
然而,趙銘道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史密斯絕望了:“你知道嗎,查理國王在內茲比戰役中大敗,被交給了英格蘭議會,克倫威爾的圓顱黨已經得到了他,軟禁在了漢普頓宮,據說,議會在絞死查理國王的問題上搖擺不定,但那是遙遠倫敦的事,說不定現在你的查理國王已經被絞死了.......。”
“不,這不可能,你一個下賤之人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我都不知道........這絕對不可能,那麽多的紳士支持查理國王,他肯定會勝利的..........。”史密斯癲狂的在房間裏喊叫,雖然一直不承認,但他內心還是相信了,畢竟趙銘道是一個明國人,他能把實情說的如此詳細,定不是無的放矢,也不會全然胡編亂造。
史密斯嘶吼著,以至於最後哭泣起來,趙銘道走出房間,陳梓君連忙起身問:“怎麽樣了?”
“人已經嚇住了,剛才是喝之以威,現在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懷柔一些,陳大人,能不能讓人拿些酒水吃食來,我想和他好好聊聊。”趙銘道笑著說。
“嗬嗬,這簡單,我已經讓人備下了。”
史密斯被帶到了城裏一座雅致的小院子,得到熱水、大木桶和換洗的衣服鞋襪,陳梓君派了兩個奴仆協助他清理掉了身上的汙垢和跳蚤,剃頭匠則把他的儀容整理的非常得體,而趙銘道在一旁親曆了這一切,在史密斯享受舒適的時候,他提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案。
實驗號上的財貨,隻有一些私人物品可以歸還,其餘一切都算作對大明侵略的賠償,大明可以派人把史密斯一行送到濠境去,委托葡萄牙人送他們返回故鄉,而史密斯爵士則可以和洪天擢簽署一份協議,如果史密斯爵士在未來率領商船來進行合法貿易,瓊州府要為其提供方便,尤其協助其采購在歐洲極受歡迎的生絲。
而史密斯很快同意了這個方案,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趙銘道都感覺大明朝廷委托自己的事解決了,現在該利用這個人這件事解決一下自己的麻煩李啟英了。
趙銘道走出了小院,欣喜的對陳梓君說道:“陳大人,史密斯爵士答應了那個方案,他不在乎那些水手的死活,隻希望朝廷能放威廉姆斯以及活著的十二名英格蘭士兵的自由。”
“是嗎,那太好了,他還提出什麽要求了嗎?”陳梓君心情大好問道。
趙銘道撓撓頭:“提了一些,但小人覺得有辱斯文不敢在大人麵前提及。”
“蠻夷之輩一貫如此,本官習慣了,你但說無妨,不會怪罪的。”陳梓君道。
趙銘道說:“大人,史密斯一直被關在牢房裏,身子虛弱,再加上體有暗疾,所以需要大夫,小人答應為他請瓊州府最好的大夫來,可他不相信,洋夷隻信自己的大夫,實驗號上的軍醫。”
“這有什麽有辱斯文的,很合理呀?”陳梓君不能理解。
趙銘道為難了一會,說:“關鍵是洋大夫治療需要現在簽押房裏一些正在點驗的東西,而且洋大夫的治療很不雅觀。”
“嗬嗬,趙先生一貫的豪爽,現在吞吞吐吐的,本官倒是要聽聽,什麽治療讓你如此?”陳梓君倒是來了興致。
趙銘道說:“那批私人物品裏,有一罐咖啡,您知道嗎?”
陳梓君得意說道:“當然知道,本官與洪大人還嚐試過,還算不錯。”
“原來您試過了,那小人就直說了,那咖啡呀是一種西洋藥,是用來專門灌腸的,就是磨粉之後,用溫熱水衝泡,把黑乎乎的溶劑用器皿灌進的魄門,也就是腚眼.........。”趙銘道一本正經的解釋道,而陳梓君聽聞自己這幾日喝的咖啡飲品是用來給下麵的嘴喝的,一時五髒六腑全不舒坦,嘔吐之感難以抑製。
“大人,您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