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師兄對我太好了
趙凡邁步走到船舷旁，伸手朝遠處一指，向身邊的陸遜問道：“那些比鬥艦小一號的戰船叫什麽？”
“回稟將軍，那些戰船叫做艨艟和走舸，都是水軍的主力戰船，船身長五六丈，寬二三丈，每一膄戰船可以乘載十六人。”
趙凡：“那些隻有二三人的小船是用來傳信的吧？”
“不錯，小船分為兩種，最小的叫快艇，由於船身狹小，上麵隻有一名棹手和一名士卒。這種快艇速度極快，是專司往來傳遞消息的。那些稍大一些的戰船是斥候船，是用來偵察敵情的。”
頓了頓，陸遜又介紹道：“還有一種更大一些的戰船叫赤馬舟，它們數量最多，也是水戰中的主力，專門用來衝鋒陷陣。每船乘載十人左右，有兩個棹手，六至八名戰兵，還有兩位弓弩手。”
趙凡見陸遜對各類的戰船如數家珍，忍不住脫口讚道：“想不到陸兄弟你小小的年紀，就對水軍了如指掌，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陸遜：“屬下一直跟隨大父居住在廬江，常年在江邊生活，對戰船自然多了解一些。”
趙凡明知故問地道：“哦，陸兄弟是廬江人？令尊是哪位？”
陸遜聽趙凡問及自己的身世，忍不住麵露悲傷之色，“將軍，屬下祖籍吳郡，家父陸駿早亡，我一直陪同大父常居廬江郡。兩年前，孫策奉袁術之命，領兵圍攻廬江，我大父帶領近百名族人堅守城池長達兩年之久，終因缺糧少兵，在去年歲末城破人亡，我陸氏的族人也在這場戰鬥中死傷殆盡。若非大父提前將屬下和族中的老幼婦孺送回吳郡安置，屬下也定然性命難保。”
“陸兄弟，那你投身軍旅，可是想要為你的族人複仇。”
陸遜苦笑道：“將軍，要說我不想報仇雪恨，那肯定是假話。不過，如今身處亂世之中，生死不過尋常事爾。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振興我陸氏，至於能否報仇，也隻能看老天的安排了。”
趙凡抬手在船舷的攔杆上輕拍了一下，隨即輕歎一聲，“陸遜，你年紀輕輕，就背負著如此大的壓力，真是難為你了。不過，我聽你這話裏麵的意思，似乎你對劉使君的前途很不看好啊。”
陸遜也手握住攔杆，麵朝西邊的蘆葦叢望去，像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趙凡的詢問，“將軍，不看好劉使君的人又何止是我，你看咱們江東四大家族中，虞、魏、顧、陸幾大家族都少有子弟在劉使君麾下效力，即便是有幾人，也都是像我這樣的旁支族人子弟，可見幾大家族從內心裏還是傾向於孫策的。”
趙凡搖頭道：“這卻未必，依我看來，江東幾大家族如今都還處在觀望之中，如果劉使君能在戰場上擊敗孫策，則江東的士紳定會望風景從，紛紛投至劉使君的麾下。”
“將軍這話說的也對，可劉使君想要戰勝孫策，卻是難於登天。”
“不試試，又怎知行不行呢。何況，劉使君還有一個最大的助力。”
“將軍是說他那個漢室宗親的身份嗎？”
“不是這個，劉使君如今最大的優勢就是我。有我在，孫策注定將必敗無疑。”
陸遜聽到趙凡這句自吹自擂的豪言壯語，差點就笑出聲來。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見識過如此厚臉皮之人。
趙凡也沒注意到陸遜的表情，他正轉身邁步朝鬥艦的女牆內走去，這邊的士卒們想必已經得到了撤離的命令，他們正排著隊準備下船。
那些士卒看到趙凡過來，都用憤憤不平的眼光怒視著他，搞得趙凡心裏都覺得有點發虛。
好在這些士卒走得很快，沒過多久，這膄戰船上就剩下了趙凡、陸遜、馬忠、徐盛以及十幾名親衛。不過，這膄鬥艦上原來的操漿櫓手也全都保留了下來。
趙凡回頭招手叫來徐盛，讓他派人回去，調兩百名熟悉水性的親衛過來先接管這艘鬥艦。
等徐盛走後，趙凡繼續穿過女牆，四處查看船上的設施，他發現這艘鬥艦還真是挺寬敞的，戰船倉室正前方的空地上豎立著一根高大的桅杆，想是用來懸掛風帆的。
不過，現在那麵巨大的風帆已經被人降了下來，正安靜地躺在下麵的船扳上。
趙凡帶領眾人順著倉室的樓梯，登上戰船最上麵的主倉室，這艘鬥艦的倉室共分為三層，底層是櫓手們休息的地方。中間的麵積最寬闊，是戰兵們睡覺的住處。主將的倉室在最上麵一層，麵積也最小。
在倉室前麵還有一個高高的了望台，想來應該是主將用來觀察水麵敵情的地方。
趙凡走進主將用來休息的倉室，發現這裏麵被一分為二，外麵有案幾、矮榻、劍架，角落處還擺放著一隻小銅爐。
在倉室的木壁板上，趙凡還看到懸掛在此處的一張羊皮地圖，這到是令他感到異外的驚喜。
趙凡走到地圖前，他一邊伸手撫摸著地圖，一邊向跟隨他走進來的陸遜詢問道：“陸遜，這裏怎麽還有一幅地圖？”
陸遜：“將軍，這艘鬥艦既然是樊將軍的坐船，想來這副地圖也是將軍留下來的，他既然沒有讓人取走，想是特意留下來給您使用的。”
頓了頓，陸遜感慨地道：“樊將軍不但將自己的鬥艦讓給您乘坐，還下令拔給咱們一百二十艘戰船，他如此厚待將軍，真是令屬下心中敬佩不已。”
趙凡聞言頓時羞得滿麵通紅，想他先前還在為自己能搶先占有那些軍械而沾沾自喜。誰知樊能對此卻毫不在意，反而為他考慮得如此周到，這兩人的行為一相對比，真是令他感到無地自容。
趙凡感覺船倉之內很是憋悶，便邁步走出倉室，登上了望台，他抬頭望著停靠在江中的大小戰船，心裏卻在尋思，“這位師兄待他是否太好了一點，難道他真是一位品行高潔、仁義無雙的君子。唉！這位師兄別的地方都好，就是領兵作戰的水平好像是太差了。前世在東吳一方的名將之中並沒有看到過樊能的名字，想來他這位師兄應該是在抵抗孫策的戰鬥中掛掉了。師兄啊師兄，看你今日對我這麽好，我以後定要保全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