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搶先手陳家滅門
公孫劍略微沉思了一下,
“通知劉知縣,晚上我去找他。另外收集一下其他的情報,特別是陳家、楚家以及範家的動向。”
“明白了。”齊石回應道,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大人。貌似陳家可不太好對付。碼頭那邊被陳家控製的民團包圍著,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而且陳家宅院裏好像也很安靜,絲毫沒有受昨夜的影響。”
聽了齊石的話,公孫劍皺著眉頭,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特別是陳家在臨水縣的這個旁支。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管,按照我的吩咐去打探消息,傍晚的時候去我那裏。”
和齊石分手後,公孫劍又在縣城轉了轉,特意去遠遠的看了昨夜被燒的幾家的情況,和路邊看熱鬧的百姓又攀談了幾句。然後去城東的‘李記’糧油店,結清了前麵欠的貨款,又訂購了些米麵油等物品,才姍姍的回到石凹巷。
看著下課後玩鬧著等待吃午飯的孩子們,公孫劍的內心漸漸的輕快起來,糟心的事很多,但是孩子們的笑臉也許是這個世界最美的圖畫。
“公叔,我能不能和囡囡去後院看看小狗狗啊?”一個六七歲模樣的男孩子站在公孫劍的麵前抬著頭看著他。
贇哥兒,程贇。
鄰居寡婦程嫂的獨子。也是小丫頭公羽舞最早的朋友。一個調皮卻又十分聰慧的孩子。
“是啊,公叔,小狗買回來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讓我們去看看吧。”又一個小男孩湊到公孫劍的麵前哀求道。
這次說話的是當初陪著公孫劍父女倆一起去買小狗的男孩,濤哥兒,張濤。
公孫劍看了看兩個孩子,又看見跟著湊過來的女兒公羽舞,彎下腰笑眯眯的低聲道:“囡囡你帶著贇哥兒和濤哥兒悄悄的去,不要被別的孩子發現了。另外隻能看不能摸噢!小狗斷奶後正在長牙齒,可千萬別被咬到手。”
三個孩子鄭重的點點頭。
看著悄悄順著牆根溜進後院的三人,公孫劍會心的一笑,還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轉身去廚房找到魏猛,一邊幫忙擀麵一邊半調笑的說:“猛哥,晚上有買賣,記得把刀磨快點。”
魏猛停下手裏的活,抻了一下身體,呲著牙笑道:“乃乃的,再不活動一下,俺這身子骨都快生鏽了。”
吃過晚飯,公孫劍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把公羽舞一個人留在家裏,於是把小丫頭托付給了小巷裏經常來幫忙打掃衛生的鄰居程嫂,讓對方幫忙照看一個晚上。
坐在小麵館裏,和魏猛還有齊石以及齊石帶來的兩個心腹衙役一起慢悠悠的吃喝著。
快二更天的時候,公孫劍站了起來。
“猛哥,你和齊哥帶一個人去縣丞家,另一個兄弟跟著我去主簿家。記住動靜不要鬧大,以刺殺第一目標為主要任務。實在不可為就想辦法脫身,給你們準備的鐵管炸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事成之後確定無人跟蹤再回這裏集合。五更天亮前沒有辦法回來就直接出城去黃土崗找老馬。”
幾人點頭稱喏,各自收拾了需要攜帶的東西後分別從側門離開。
分手後公孫劍先去一趟前日被燒了一半的縣衙後院,後門口等待著的不別人,正是臨水縣知縣劉大遠。
“嗬嗬,知縣大人好手段,竟然自己點火燒了縣衙。”公孫劍一見麵就開口揶揄道。
劉大遠聞言臉色有些恓惶,看了看左右沒人,這才低低的聲音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是想把動靜鬧大一些,好減輕公縣尉您的壓力。二是想撇開關係,免得被那幾家懷疑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個縣令就是個擺設,縣裏的權力都在縣丞和主簿的手中抓著。”
公孫劍正容看了看這位一直以來被外界認為是廢物的知縣大人,心裏暗道,尼瑪,當官的果然就沒有一個是傻子的。想到這裏也沒有廢話,反正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直接開口道:“今晚,縣丞和主簿必死,知縣大人做好明天接管全縣的準備。至於到時候怎麽做不需要我再教大人您了吧?”
劉大遠臉色陰晴變幻道:“可陳家手中還掌握著本縣的民團呢。萬一到時候陳家突然發難怎麽辦?”
“這個不勞大人您操心,碼頭上的五萬石食鹽還在,我估計他陳家暫時還不敢再在縣城鬧事。老齊明天會配合你,記住掌控好捕快衙役那些人,其他的小吏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如果幾大家族找麻煩,你就言明會立刻上書朝廷,說臨水縣有叛亂要朝廷調兵鎮壓。”
劉大遠微微沉吟了片刻,點頭道:“行,公縣尉,本官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話,公孫劍轉身離去,還沒走出多遠,就遇見了從另一條巷口跑來的魏猛。
“出了什麽事?”看著魏猛聰明的樣子,公孫劍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
“大人。”魏猛喊道
“齊哥讓我來通知您一聲,那兩個狗官都不在家裏,現在和縣裏的其他幾家話事人都聚集在陳家。看來今晚怕是沒機會下手了。”
“嘶……”公孫劍輕聲的吸了一口氣,看來果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原本製定好的行動計劃看來要落空了。穩住心神稍稍思考了片刻後又抬頭看了看天後,公孫劍幽幽的說道:“時間不夠,人手不夠,看來隻有改變計劃了。”說著回頭對一直跟隨自己的那個衙役趙長樂說:“長樂兄弟,麻煩你想辦法出城跑一趟黃土崗,找到馬騰,就說縣城有變,讓他立刻想盡一切辦法奪取山寨的控製權,然後帶人做出要攻打運河碼頭搶劫貨物的樣子。記住,告訴老馬天亮之前必須做到。否則咱們所有的努力可能就全都白費了。”
趙長樂答應了一聲轉身正準備離去,公孫劍又喊住了他。
“慢著,讓魏猛和你一起去,這樣更有把握一些。”轉頭又對魏猛叮囑道:“猛哥,去了聽老馬安排,必要時候不用心慈手軟,該殺的時候就多殺幾個立立威。”
魏猛點頭稱喏。
看著兩人離去,公孫劍將自己的身形藏在黑暗中,內心仔細的盤算著,看來還是自己太大意了,手中能夠掌握的力量實在有限,偏偏心又有些大,企圖一口吃個胖子。另外對對方實力的了解還是不夠徹底,結果造成原先製定的計劃出現漏洞,施行起來難度超過了原本的預計。好一番思量之後,公孫劍暗自下定決心,看來眼下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去陳家拿大話恐嚇對方一番,實在不成的話也就隻有撕破臉皮這一條路可走了!
轉過幾個街口,找到一直埋伏在陳家大院附近的齊石。
“現在裏麵什麽情況?”公孫劍低聲的問道。
“進去的人一個都沒出來,另外陳家大院戒備的很嚴,我躲在這裏已經發現了不少於三處暗哨。而且明麵上巡邏的人裏有些可以看出來是出自軍中的好手。手裏還有弓弩,強攻肯定是沒希望。”
“操!”公孫劍低聲的罵了一句。
“老齊,你在這裏盯著,我去陳家。”
“大人,太危險!”說著齊石伸手拉住了公孫劍的衣袖。
公孫劍搖了搖頭,看著齊石。
“我不是翻牆進去,我從他家大門正大光明的走進去。”
“這……”齊石一時語塞。
“放心,陳家人還不敢殺我。”公孫劍拍了拍齊石抓著自己衣袖的手道:“不過天亮之前如果我要是出不來,你就去隔壁程嫂家帶走羽舞,出城去找老馬他們。老丁那裏應該按照我事先安排的,留下了幾千兩銀子,日後你們就散了吧,各自奔前程去。隻是記得把羽舞送去上京城,在我書房的書架第二層的暗格裏麵我留了一封信和一個玉佩。記住帶上和羽舞一起交給寧國公主,就說我公孫劍這輩子欠她的來世再還。”
“大人……”齊石的語音中隱隱的帶著一絲擔憂和哽咽。
“放心老齊,我說的是最壞的打算。都怨我一開始沒有詳細謀劃好。不過也沒啥,我還不想死,他臨水縣陳家也未必有膽量殺我。”
說完,公孫劍沒有再理會還要說些什麽的齊石,從暗處走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踏步的朝陳府的大門口走去。
此時的臨水縣陳家,正堂的客廳內燈火通明。
陳家家主陳念祖和楚家、範家的兩位家主以及臨水縣縣丞王艮主簿李森等人靜靜的坐著,四周還零散的坐著一些各家的子弟與門客。
就在眾人還低聲議論著些什麽的時候,一個陳府的家丁急匆匆跑了進來,朝主位上的陳念祖躬身道:“大老爺,門外有一個自稱是來自上京城公家的年輕人,說是本縣的縣尉大人。想見見大老爺您。”
“嗯?”陳念祖不由的皺起眉頭,三更半夜來拜見,還自稱是京城公家的人。特別是這個時候,不得不讓陳念祖有了些許的懷疑和顧慮。
“讓他進來。”
不大會兒工夫,公孫劍被帶進了陳府的大堂裏。微微側目觀察了一下裏麵的眾人,然後衝著主位上的陳念祖躬身一禮,抖了抖身上的衣衫,傲然開口道:“在下公孫劍,京城上都右丞相公公墨涵的嫡孫。目前忝為本縣的縣尉一職,深夜冒昧打擾,還望陳家主海涵!”
聽了對方自報家門,陳念祖不由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同樣還了一禮。然後神情肅穆的回答道:“老朽陳念祖,說起來我陳家本堂的侄兒陳澄卻和令祖同朝為官。如今身居吏部尚書一職。”
話音剛落,就聽見在座的一人開口道:“陳公,莫被人誆騙了。此人並非本縣的縣尉。”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臨水縣二號人物縣丞王艮。
此言一出,頓時大堂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眾人怒目盯著公孫劍,還未等對方喝問自己的真實來曆,就見公孫劍不慌不忙的從衣袋中取出了誥身憑證和官印,淡淡的說道:“本官就是臨水縣新任縣尉公孫劍,吏部出具的官憑在此,如若有人不相信自可以拿去驗看。至於王縣丞,你之前所認識的那位所謂公縣丞不過是本官的一個隨從護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