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宴芳鄰育人教書
“嗬嗬，我那位二哥倒是轉了性，不去章台走馬遛鳥鬥狗，居然學起別人做文會了。和他一起的人能寫出什麽絕妙詩詞來。”錢明月的話語裏滿是鄙夷和不屑。說完繼續忙起手中的事。可偏偏旁邊一位年紀不大的宮女嘴快，
“殿下，是真的有好詩句，整個上京城都已經傳瘋了。聽說還鬧出了事來。”
話一出口，就看見萍兒射向自己的目光，頓時意識道自己可能講錯話了，急忙閉嘴假裝專心做事起來。可錢明月卻被她的話不由得勾起了興趣。畢竟整日住在這裏，也沒有機會和外界接觸。很多事情都是通過這些身邊的宮女和其他下人傳遞進來的。難得有稀罕事情發生，錢明月自然很想知道。隨即開口：“哦，那你念幾句來聽聽看，本宮雖然算不上有才學，可當初在宮裏的時候也跟著幾位皇兄一起讀過書的。”
誰知她說完之後，好半天卻沒見有人理會，那幾個宮女全都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在做事。這讓錢明月感到有些奇怪，語氣一冷對萍兒問道：“萍兒，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本宮？”
“殿下……”萍兒略微躊躇了一下後，清楚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日後公主殿下肯定會有機會知道，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殿下，事情是這樣的……”
‘聽荷軒’裏，錢明月手中拿著幾張寫滿了詩詞的宣紙，倚在欄杆上癡癡的望著不遠處
的湖麵，沒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中在想著什麽。一旁伺候著的萍兒，看自家這位公主殿下已經這樣獨自發呆好半天了，不得不開口勸慰道：“殿下，莫再為那個絕情無義之人傷神。這種人就算寫出再好的詩詞也都改變不了他豬狗不如的事實。”
錢明月輕輕的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看著跟隨自己多年親如姐妹的侍女萍兒，微微笑了笑
道：“萍兒，你錯了。那個人對於我而言早就沒有放在心上了。我隻是在想這些詩詞上描繪出來的邊塞風情。我打出生就一直住在王府和皇宮裏，從來也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如果有一天能夠出去看一看，那該有多好啊！”
“這……”萍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對於公主的心思公孫劍自然無法知曉，他其實也不想或是沒有心思去知曉。現在的他正在
考慮著另外一件事，就是如何應對明日越皇的召見。自己一個區區邊關小卒，雖說立了一些功勞，可也才被轉授為九品的縣尉。按道理來說根本就沒有資格麵聖的，可偏偏那位越皇要在早朝的時候在乾坤大殿上召見自己。這裏麵說不定還埋藏著什麽陰謀詭計。自己一定要提起十萬分的小心去應對。
這次可不同於之前去趙王府赴宴，那時公孫劍多少還能夠準備一些後手，可皇宮禁衛森嚴，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逃脫出來。不過按照他眼下得到的消息再經過認真分析，大殿召見估計越皇並不會將他怎麽樣，況且大殿之上滿朝文武都還在，自家那位祖父和便宜老爹肯定不會坐視自己遇害，因此風險相對來說不會太大。關鍵問題在於如何應對越皇，萬一對方想要借機將自己留在上京城怎麽辦？畢竟自己和那位從未謀麵的寧國公主有婚約在身。
轉過天來，一早起來後，公孫劍在老管家公忠的幫助之下換上了一身新做的衣服，跟著早早就專門前來的太監一道前往皇宮上朝。等到了皇宮，早朝早就已經開始。畢竟這不是為公孫劍專門準備的，再說朝廷也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因此公孫劍也就隻能在舉行朝會的乾坤大殿外候著，等待越皇陛下的隨時召喚。
足足等了有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大殿裏需要越皇親自過問的國事處理的差不多了，才有人傳召讓公孫劍覲見。進的大殿，公孫劍萬般無奈的先給高高在上的越皇陛下叩頭行禮。越皇錢泓也笑著讓公孫劍免禮平身站立回話。
“公愛卿，你上殿來為何沒有穿朝服啊？”越皇眯著眼微笑的打量公孫劍問道。
“回陛下，下臣還沒有正式授官，因此沒有朝服。”
“哦，原來是這樣啊。此事朕想起來了。其實是朕的意思讓吏部暫時沒有給你授官。”越皇依舊滿麵笑容，看著公孫劍卻反問道：“你可知朕為何讓吏部暫時不給你授官啊？”
“微臣不知。”公孫劍暗罵一萬句MMP，心說你不就是想要利用我對付公家嗎。
越皇沒有給公孫劍解釋，反而是看向一旁站立的吏部尚書詢問道：“陳卿家，寡人問你。按照公孫劍在邊關所立的功勞應該可以授官幾品啊？”
吏部尚書陳澄出班躬身回答道：“啟稟陛下，按照軍部轉交到吏部的功勞簿記錄以及本朝的授官之規定，公孫劍戍邊一載有餘，大小參戰和執行任務十七次，殺敵二十三人。若留在軍中繼續效力，可以加官正八品實職副都尉，授勳從七品奉節郎。而公孫劍本身有舉人功名在身，若轉為文官。可授正九品縣尉，而勳官取消。”
“哦。”越皇點了點頭，又繼續追問：“若公孫劍是進士出身的話，那麽可授官幾品？”
“按律，若為地方官可授從八品典史或正八品縣丞。如留京任用則可授官各部正八品簽事或從八品翰林編修。”
“可寡人記得進士任命，去地方的話一般最低都是從七品的縣令啊？”越皇皺著眉再度發問。
“回陛下，您說的是正經進士出身為官的，臣回答的是軍部轉文職的。”
“哦。原來如此。”
越皇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回到公孫劍的身上。微笑著問：“公愛卿，朕聽聞你頗具才華，不但文章寫得好，而且在詩詞一道上也頗有建樹。雖然你隻是個舉人的功名，可那也是因為你當初犯錯耽誤了參加去歲的科舉。寡人愛惜你的才華，因此不如這樣，朕特旨賜你同進士出身。留在京城翰林院做個八品編修如何？”說罷，又轉頭問吏部尚書陳澄道：“陳愛卿，朕這樣的任命不違製吧？”
“回陛下，此舉並不違製。而且可見陛下愛才之心。其實就算是陛下您不說，臣也準備要提出來的。這兩日公孫劍的詩文已經成為了上京城百姓們議論關注的熱點。由此可見其文武雙全，如此人才朝廷正應該破格提拔。”陳澄微笑著拱手回答。顯然這些都是他和越皇早就商議好的。
可一旁卻有人邁步出來朗聲道：“不可。”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公孫劍的祖父公墨涵。隻見他朝著皇位寶座上的越皇先是躬身行禮之後，才不急不緩的開口說明理由。
“陛下，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僅憑幾首詩詞就賜進士出身並破格提拔，這讓天下那些寒窗十年的士子們會如何做想？國家掄才，比的可不僅僅是誰的詩詞作的好，關鍵還要看其他各方麵的學識。想必陛下和諸位大臣們也都清楚，這公孫劍正是老夫的嫡孫。因此老夫對他還是非常了解的。平日裏他讀書雖然還算勤奮，可各方麵的學識還都不足以讓他考中進士，即便是當初能夠中舉，其中也有些運氣成分。因此老臣反對方才陛下您的決定。隻能按照他在邊關所立功勞加以授官，而且不得留京任命。此乃朝廷法度，切不可亂廢。”
“哈哈哈，老相國果然忠心耿直。讓朕深感欣慰。”越皇大笑起來，絲毫沒有因為公墨涵反對他的決定而生氣。顯然是早已預料到公墨涵會出來反對。
“不過，老相國可曾聽說過舉賢不避親這句話。公孫劍雖然是您的孫子，可別忘了他還是朕的女婿。朕給他稍稍的加個官貌似並不違製而且也合乎朝廷法度，要知道駙馬都尉可是四品勳爵，除此外可以實授正五品以下任何官職。朕隻不過給他封個八品的翰林，似乎不算過分吧。說起來都已經有些委屈他了。”
“……”
出乎公墨涵意料的是他雖然也曾想過越皇會拿親事做文章，可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等著他。正如越皇所言，按照周國朝廷的規矩，駙馬都尉確實可以授官。人家給自己女婿封官貌似沒你公相國什麽事情，雖然那是你的親孫子。
就在公墨涵苦思對策，而越皇暗自得意的時候，公孫劍站出來高聲道：“陛下，下臣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小公愛卿有何問題？”越皇捋著胡須，注視著下方的這個曾經讓他和皇家大丟顏麵的混賬小子。心說，小子你最好再犯渾一次，這樣給朕抓住把柄好連帶著一起對付你公家。而大殿上的公墨涵與三個兒子以及和公家有利益關係的其他大臣們也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個時候公孫劍會做出什麽混賬事情來，畢竟他可是有前科的，尤其是在和公主的婚事上。
“陛下，如果臣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陛下賜婚的時候說的是讓臣求娶寧國公主殿下。不知對不對？”
“嗯？”越皇聞言扭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宦官，畢竟事情過去有兩年了，他也記不大清楚當初說的是娶還是尚，這二者之間可是有區別的。如果是娶的話，那就是自己將閨女寧國公主嫁給公孫劍，可如果是尚的話，那就等於是公孫劍倒插門反嫁入皇家。
越皇見老太監朝自己點了點頭，於是開口回答：“不錯，確實如此。”
得到越皇的肯定答複，公孫劍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開口繼續問道：“既然是娶，那麽成親之後，臣和公主自然就不必居住在公主府之中。請問陛下是不是這樣？”
“嗯，按規定是可以這樣的。”
“臣還聽聞，我大周的駙馬都尉可以授官不就，請問陛下是不是有這個說法？”
或許越皇因為公孫劍的連續發問弄得有些脾氣上來，又不清楚公孫劍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因此頗為不耐的對公孫劍道：“公愛卿，你不必左一問右一問，有什麽話就直說了吧！”
“陛下，臣是想說，朝廷封賞給臣的官職，臣不要了。等迎娶了公主之後臣就帶她離開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