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脫樊籠公孫劍上任
“對對對，王兄說的有理。”一旁立刻有人附和道。於是錢燦也微笑著開口。
“小王我今日設宴其實所為二事，一則是邀請群賢以文會友，二則是給我那未來妹婿，公相國嫡孫，公孫劍公思退接風洗塵。大家可能也都知道，思退賢弟他剛從邊關立功回來。所以我看今日大家不如就以邊塞為題做些詩詞如何？”
“好，就依殿下所言，今日咱們以邊塞為題。”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那位會意的開口附和道：“不過，我們在做的諸位，可都沒有親身去過邊關。即便是做出詩詞來，未免會有些牽強附會。不如由公公子帶個頭，為大家做個榜樣。至少公公子您是親身參與過邊關戰鬥的。”
“對，胡兄這個提議好。公公子，你就給大夥兒開個頭吧。”旁邊立刻就有人讚同道。
直到此刻，公孫劍才抬起頭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心說，自己瞎猜了半天，等著對方出招對付自己。可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作詩？公孫劍是真不會。可他會背詩。多的不說，唐詩三百首，他基本上都可以一字不差的背下來。這些都歸功於公孫劍前世那位身為小學語文老師母親的功勞。
不過公孫劍卻沒有急著接招，因為一旦讓他輕易的過關了，那麽後麵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算計在等待著他。可這個時候在座的不少人卻都已經鼓噪起來。紛紛開口要求公孫劍當場作詩。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過去的那個公孫劍就是個書呆子，否則也不會被人利用以至於得罪皇室，並且牽連到自家也被打壓。至於說文采，公孫劍也有那麽一點，可也僅限於死記硬背那些典籍文章而已，真要說到作詩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因此錢燦才會暗中指示，想要讓公孫劍當眾出醜。而且在場有好幾位都是去年朝廷會考的新科進士，文采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就算公孫劍能夠勉強做出一兩首詩出來，也會被對方的光芒所掩蓋。更重要的是錢燦此舉另有深意，眾人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離此不遠，也就在他王府的後院，此時此刻有一群女眷正都聚在一起。這其中既有他的幾位成年的妹妹，也有朝廷大臣家中的女兒媳婦。一旦今日公孫劍出醜，那麽估計第二天，周國所有的官員便都會知道，原來公家的這個嫡子真是廢物一個。那麽他在邊關所立的那些功勞也就不值一提，甚至會被人用來對付公家。
當然這些事，公孫劍並不知道。不過他很清楚對方的目的，也一直在提防著對方。眼見錢燦和眾人如此對他，不由得突然心中一動計上心頭。於是施施然的離席站起身來，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背負在身後，故意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用目光掃視了一番在座的眾人，而後輕聲咳嗽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其實吧，我本不擅長作詩。可偏偏大家要求我作關於邊塞的詩詞。恰巧在下苦守邊關一年有餘又身逢戰事，故此還真的寫了幾首上不得台麵的詩詞。既然大家如此熱情，那在下也就勉為其難將拙作念將出來，還望諸位賢達能夠多多指點。”
因為趙王錢燦的故意攛掇，想要讓公孫劍當眾出醜，故而讓他寫幾首關於邊塞的詩作。可
恰恰卻讓公孫劍想到了一個破局的方法。
根據公孫劍所掌握的知識，自己前世古代的時候，一個人往往越出名，雖然可能因此招人嫉恨，可偏偏這樣也能夠有助於保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公孫劍明白，不過要看那棵樹自身夠不夠壯實。曾經的李白柳永等人連皇帝都敢得罪，最多也就是落個仕途不暢而已，可至少性命無憂。如今的局麵，周國的皇族雖然不一定就是要針對他公孫劍，可卻想要拿他作為對象來打壓公家。而他如果想擺脫眼前的困境，並且安全離開上京城這個是非之地，那麽出名無疑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甚至對於將來都會有所幫助。
想到這裏，公孫劍便不再躊躇，反而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站了出來。
“趙王殿下以及諸位賢達。”公孫劍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公某以前嚐聞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大家以文會友，一起唱詩作和。那麽為何不
將大家今日所做詩詞張貼出去，也讓咱們上京城的百姓們有幸目睹一二。”
“啥？”
公孫劍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一片嘩然，而錢燦等人則是暗自開懷不已。這個公呆子果然還
是和以前一樣，是個隻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在這裏丟人還嫌不夠，居然想要讓滿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出醜。那麽就別怪我們不給你機會了。
“思退賢弟所言極是。來人啊，準備筆墨紙硯。一會兒今日無論哪一位作出來的新作，全都張貼在本王府門外，以供上京城的百姓觀瞧。”錢燦笑著對手下人吩咐道。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所有的東西就全都準備齊整，並且有專人伺候筆墨，就等著在場的這些王孫公子以及書生進士們一展才華。
“公公子，全都準備好了。我們可都等著您的大作呢！”那位姓胡的年輕公子笑著對公孫劍催促道。
“嗯。”公孫劍朝對方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在大廳當中手擎酒杯踱著方步，忽而頷首低頭，忽而抬頭看向房梁，似乎在搜腸刮肚的拚湊詩文，可好半天卻一句詩也沒有念出來。
眾人見狀，不由得輕聲嗤笑起來。看來這個公呆子今日的洋相是出定了。也就在那位胡姓公子準備出言譏諷的時候，卻聽公孫劍突然一拍巴掌高聲開口道：“有了！”
說著話，他將杯中酒仰頭一飲而盡，回到自己的桌前，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一旁伺候的苟小五。
“小五，你負責給本公子倒酒。記住，本公子一杯酒一首詩。切莫忘記！”
言罷，公孫劍轉身看向場中，昂首高聲吟誦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嘶……”一陣倒吸涼氣之聲後，整個大廳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幾乎落針可聞。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被公孫劍剽竊來的這首唐朝詩人王翰的‘涼州詞’給震驚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往日被人暗地裏譏諷嘲笑的書呆子居然能夠做出如此高絕的詩作來。
公孫劍絲毫沒有在意他人的感受，其實他也不會在意，畢竟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想看，能夠流傳千古的絕句，又怎麽可能不震撼人心呢？公孫劍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這還隻是開胃菜而已，更大的震驚還在後麵呢。回身端起苟小五已經給他倒好的酒，仰頭一飲而盡。而後看向大廳角落裏負責抄寫詩詞的人道：“寫好了沒有，記得不要寫錯別字，不懂的可以開口問我。寫好了就趕緊讓人張貼出去，本公子下一首詩可就要呼之欲出了，快快給我記錄。”
說著話，公孫劍又一次回過身來看向在場的那些所謂才子們，麵帶不屑，不緊不慢的念誦道：“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月黑雁飛高，敵酋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一首盧綸的‘塞下曲’，被公孫劍偷換了兩個字。將原本的單於改為敵酋。否則詞不達意，定會讓人產生懷疑。再看此刻滿座的那些文人士子們一個個都傻了。能夠偶然寫出一首絕妙的詩詞或許還可以解釋的過去，可連續兩首高質量的詩詞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而此時的公孫劍看起來並沒有準備結束的意思，再度飲了一杯酒後繼續誦道：“聽好！第三首來了。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色滿天秋色裏，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動作都給我快一點，寫好就貼出去。第四首又來了。”
“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兩回圓。今夜不知何處宿，平沙萬裏絕人煙。”
“……”
就這樣，公孫劍一杯酒一首詩，一口氣念出了十五首與邊塞有關的詩詞來。而此刻的眾人全都傻了，一個個張大著嘴癡愣愣的看著公孫劍在表演。不光是大廳之中，後院的女眷通過王府的丫鬟也都聞聽了此事，再看了經由下人們傳來的一首首詩詞，也全都目瞪口呆。如此短的時間內，居然寫出了數量眾多和質量上乘的詩詞來，這還是那個傳說中公家廢物書呆子嗎？整個就是詩仙下凡啊！
於此同時，趙王府的大門外就更加熱鬧了。一張張被不斷張貼出來的詩詞，自然引起了過往行人的注意，有讀書識字的人當眾大聲解讀之後，頓時引起了大家廣泛的關注，不一會兒之後，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上京城中無數的讀書人紛紛朝著趙王府趕來，爭相一睹那些被大家口口傳誦的塞外詩詞。
好半天，包括趙王錢燦在內的眾人才緩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公孫劍。而公孫劍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對眾人道：“夠不夠，不夠的話我肚子裏麵還有。不過公某酒量有限，怕再喝下去恐要醉倒。所以諸位如果想要聽，就隻能改日再說了。”說罷，公孫劍朝著主座上的錢燦拱了拱以示告別。抬腳邁步就準備離去。
“慢著。”就在此時那個討厭的聲音再度響起。公孫劍都不需要回身就知道是那位姓胡的喊住了他。
“還有何事？”公孫劍沒有回身，語氣有些不悅的問道。
“嗬嗬，公思退。你方才念的那些邊塞詩，如何能夠證明都是你寫的。據我所知，邊關可是有不少朝廷的犯官，那些人也都是頗有才華的。說不定方才那些詩作都是你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呢？”
“哈哈哈……”公孫劍放聲大笑，扭過頭目光有些怨毒的盯著胡姓公子一字一句的問道：“那就麻煩你再出個題目吧。”
“好。”胡文昌沒想到公孫劍居然會說這麽一句話，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心中原本的怨氣更加盛了。而且事到如今也隻能是硬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