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馬驢騾子的奧秘

這話當然讓人不爽,但張靜濤卻不氣,隻在身邊的果樹上也砍下了一艮樹支。

這艮樹支的長度,幾乎和少女手裏的一樣。

而後他把短弩的弓臂收攏,旋上保險,綁在後腰,並收了刀,隻拿著樹支。

才說:“上古可平靜波濤之第一湖,太湖也,正的是邪水逆流,靜濤為名有何不可?”

這麽說著,他已決定,自己的名字亦就是張正了。

少女用樹支拍手:“管你是哪個湖,隻要你的武藝別太糊,來吧。”

張靜濤輕哼一聲:“那哥哥就不客氣了。”

便猛然衝前,一支橫掃過去。

那少女一動不動,手腕一搖,木支後發先至,早點向了他的麵門。

張靜濤還未掃出這一擊,便隻覺眼前勁風襲來,大吃一驚後,連架盾都來不及,隻能側身就滾。

這一滾後,終於避開了這一擊。

再心思急轉,這少女的這一擊,應該是依靠預判足夠精準所致,搶先出手後的運氣吧?

心中不服,一聲大喝,他又猛虎般撲去,迎頭一下掃擊。

這次,那少女未對攻,隻嘴角含笑,樹支輕擋,腳下飄得如同張靜濤魂魄時的狀態,隨著張靜濤這一掃,她便飄了開去一樣。

這一飄都讓張靜濤心中一寒。

但他並未放棄,便如迅疾撲去,他就不信這女孩的肌肉力量能比他更敏捷。

然而,無論他由那一角度劈去,那少女便如她長長秀發後紮著的藍色絲絹一樣飄。

張靜濤隻覺自己如在攻擊自己的影子一樣。

那少女的樹支和他的攻擊相交時,連聲音都十分奇怪,並不如何響亮,隻“卜卜”之聲不絕於耳。

讓人一聽便是有力難展。

等他專注精神劈到近百擊後,張靜濤退後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隻是,這一看之下,他本以為這少女必然風輕雲淡如仙子,清冷而高傲,未料,這女孩卻並不風輕雲淡,還很得意一笑:“很敏捷,專注度亦是一流,以至於攻擊準頭未曾多練就極好,當真是罕見的天賦,普通武士遇上你,的確會措手不及呢,可惜,遇到了本姑娘,張正,乖乖認輸交出石頭。”

的確,打到這個地步,換個人都會氣餒了。

張靜濤一愣之餘,卻並不氣餒,還嘿嘿一笑:“或許親也會措手不及呢。”

少女說:“誰是你的親。”

“你不說名字,我又喜歡你,當然就是親了。”張靜濤大聲說,又向她撲去。

這一撲,張靜濤再次用出了鬼步舞,那步伐變幻間,本似攻向左邊,實則卻頓回右邊,那一擊掃去,便在少女的驚異中,掃到了她的裙角。

而本來,那一百擊中,他早可用出此法,然而,他一直忍著,亦讓這少女對他的攻擊有了成念。

如此,一擊成功。

少女真的很驚訝了:“這是什麽步伐?”

張靜濤得意一笑:“等你成了我師父,我便教你。”

“好,這個徒弟,本姑娘收了,為師八歲煉武,八年來未間斷一日,若要習武,需要勤奮。”少女並未賴賬,讓張靜濤立即明白了,沒有單純的天才的。

“師傅妹妹還未說,你的尊姓芳名。”張靜濤連忙說,張正是一月生的,既然這妹子和他一樣大,那麽從月份上講,基本比他小了,便這麽稱呼。

“本姑娘姑蘇陳蘭,字佳琪,但叫陳蘭的人太多了,你叫我陳佳琪即可。”女孩沒非要老氣橫生,笑眯眯聽著這個師傅妹妹的稱呼,似乎很滿意。

又想到了什麽,又說:“但收徒之前,本姑娘還要問一句,你方才說什麽要端正逆流,那是認真的麽?”

張靜濤隻是想破了和氏璧的奧秘,回到洪荒去,呆了半晌,有點尷尬說:“其實未想那麽多。”

陳佳琪輕眉微促說:“大丈夫立身處世若無理想,便如豬一般混吃等死,那你也不需拜師了。”

張靜濤不服道:“那你又有什麽理想?”

陳佳琪得意一笑說:“本姑娘要滅天下之大害,成就天下隻大利,所以本沒心思生兒育女,才以聖女自居。”

張靜濤對這戰國的總體情況還是頗為模糊的,便問:“這話太籠統,何為大害呢?”

陳佳琪頭頭是道說:“有如秦人這個種族,一心要弱肉強食,試圖強加於人種種規矩,便是大害;有如近親相親,不顧倫常,便是天下大害;有如不重視貞潔,行跡放浪,傷風敗俗,亦是大害,天下可管之事何其多。”

而這些話,若熟知文化的,便會知道,都是儒門信條。

張靜濤失聲道:“啊?原來你是儒門信徒啊,天,難道你不知道,女人信儒門,就是犯賤麽?”

陳佳琪立時氣壞了,拍了拍手上的樹支說:“什麽意思?不說清楚的話,為師將你驅逐出師門,搶走石頭,再揍你一頓。”

張靜濤歎息說:“你想想馬和驢,以及騾子,便明白了一切。”

陳佳琪這下奇了,都不及生氣了:“這與馬驢什麽的有什麽關係?”

張靜濤無語,才發覺,這戰國時代,不但是國戰總會殃及百姓,並且,這些諸侯國也影響著鄉間百姓的思維模式。

各國的門閥中人就更是如此了,竟然已經開始失去觀察世界的能力了。

甚至,失去了邏輯思考能力。

為此,往往哪怕有人提出清晰的客觀表象,似乎都沒用。

閥中人的腦袋中,就如被安置了鐵軌,哪怕這鐵軌的盡頭是懸崖,這些人的思維火車亦會一直開下去,還以為那是開向了天堂。

張靜濤隻能說:“當然有關係,馬和驢雖看似極像,但實則,是屬於不同物種的,為此,二者被人類硬生生相合了幾億年了,可生出的騾子仍是不能繁衍後代的,也就是說,造就不出新物種,如此一想,你那三個大害,實在是正邪顛倒了啊。”

陳佳琪那俏眼眨巴了,完全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麽?”

必須說服這美女離開儒門,自己的生機才更大,張靜濤連忙道:“你想啊,既然隻有真正的同種才可繁衍,馬和驢長這麽像,都因不是同種,不能繁衍,那麽,再用在人類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