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州司馬青衫已濕,後趙攻晉已成定…
細細想來不到十年的時間竟然將黃淮之間的大片土地收複,大有一戰而定北方之勢,而且北伐胡人倒還罷了,收複失地之後,迎回被俘的兩位前晉皇帝又該如何,這皇位又該誰來坐?
畢竟是男人不狠,江山不穩。自己此番派戴淵前去坐鎮合肥也是為了敲打祖逖,想要讓這位北伐老臣能夠磨去棱角為自己所用,畢竟人才必須收入囊中才好啊。可誰知這位老將竟如此剛烈,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不,誰都會錯,皇帝不會錯,即使是我錯了,也是別人不配合導致的,正如那曹阿滿所說的: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老將祖逖,你看著吧,朕一定會收複中原,證明你的眼光沒有錯,但你的抉擇是錯的,即便沒有了你我也依舊能夠重整河山。”心中想著,司馬睿緊緊的握著拳頭暗暗的說道。
看著這大殿中,台階下的列位臣工,眾位愛卿司馬睿竟然提不起一點的興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朝堂。
下朝之後,這個消息開始發酵。
這麽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消息為東晉王朝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推力。
東晉皇族、世家豪門短暫的恢複了曾經八王之亂時才有過的風采。
一時間,諸豪門大族竟顯魏晉風度,各自站隊逐鹿江東,絲毫不把北方羯胡石勒石虎的威脅放在眼裏。
嗬,tui。
北方胡人鬧騰得這麽凶,到底是誰給了這幫龜縮在建康的江東皇族、世家豪門大族內鬥的勇氣?莫非是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異。
這就不得不說到駐守在豫州、兗州、徐州青州一帶的諸多將領了,在此之前除了祖逖,沒有一個被他們放在眼裏。這些將領大多出身不高,隻會帶領一些百姓抵禦胡人,完全不懂得談論魏晉玄學這般高雅的事情,這幫當時的泥腿子,被稱為攘夷派。
這時江東大帝司馬睿正在為手中缺乏兵力處處為世家豪門掣肘而煩惱不已,所以才派遣戴淵北上奪取兵權抗衡世家派,可祖逖這一死亡,短時間內外人很難整合他手下勢力,江東大帝司馬睿的如意算盤也就落了空,一時間江東豪族世家彈冠相慶。
本來兩方勢力對祖逖等攘夷派就看不上,總覺得以攘夷派這樣的泥腿子不解風情的低下情商是入不了兩派的法眼的。
在司馬睿看來,想要克複中原,皇帝必須要先有實權,這麽說來這個邏輯似乎是說的通的,但江東大帝司馬睿的做法,卻讓北方的胡人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江東大帝司馬睿一方麵派遣戴淵深入豫州兗州等地竊取攘夷派的北伐成果,一方麵又與世家豪門派的琅琊王氏起了齷齪,是什麽讓江東大帝司馬睿如此囂張竟然與世家派和攘夷派同時結怨,後趙君主石勒此時最想給江東大帝司馬睿頒布一個感動胡人十大人物的獎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朕一定要給這江東大帝司馬睿頒一個感動後趙的大獎”。
“真的是多謝江東大帝司馬睿的饋贈了啊。"接到南方密探傳信的石勒顯然心情很不錯。
然後發布了一係列最新命令:中山王石虎率正軍由邯鄲南下,收複豫州故地;兵督尉石瞻擢奮威將軍,為偏師,由濮陽軍東南出,收複兗州之地。
要說這石虎石瞻養父子二人,現在內心也有點無語,心中默念;馬麥皮。兩人剛剛帶兵出發還沒有離開襄國境內,就又被羯胡大帝石勒叫了回來,這他娘的溜狗呢呀。
兩人走出大殿之外,石虎在前麵慢慢地走,石瞻緊隨其後,走了一段,石瞻輕輕的拉了拉石虎的衣袖,仿佛想說些什麽。
石虎給了石瞻一個噤聲的動作和一個安心的眼神,繼續在前麵走著,很快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石虎吩咐道:“慢些趕車,我要和瞻兒說些事情。”
車夫是石虎的親信,人精一般的人物,怎麽不懂石虎的潛在意思:我們有要事相談,車開慢點,省的還沒談就到家了。
很快車夫趕著馬車來到一個小巷子裏,看了下四周,這裏又空曠又隱蔽,是個好地方。然後跟石虎告了聲罪,說要給婆娘買點胭脂水粉。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石虎使勁地拍了拍石瞻的肩膀。
“義父說的哪裏話,都是您平時**的好(二營長的意大利炮還在不?)。”
“剛才為父在宮裏沒多說話,主要是怕隔牆有耳,隻怕兩句話不到頭就能傳遍這整個皇城,畢竟今日不同往日啊!!!”
"義父說的什麽話,誰不知道您在整個趙國都是一言九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這不皇上南下中原,還不是得靠你我父子二人。“石瞻嘻嘻笑道。
“可是石勒這次為啥又臨時調整計劃讓我們二人分兵而進。”
“為何?簡單!摻沙子而已!瞻兒你還是太年輕啊,這朝堂中的事,沒有對錯是非之分,隻有立場利益不同罷了。之前倒還罷了,為父控製的地盤逐步縮小,對石勒的王位形成不了威脅,現在你我父子二人出征,若再兵和一處,怕是某些人該睡不踏實了。,所以將你我分開,一邊摻點沙子還能美其名曰增強兵力。”
“義父我明白了,原來這石勒也是不講武德啊,當初說好的讓您繼承王位,現在建立起了趙國卻一點音兒也沒有了。這不是拿您開涮呢嗎?”石瞻添油加醋道。
”敢拿我石虎開涮的人還沒生出來呢,是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誰敢搶,我就剁了他的手。"
"瞻兒,你我二人分兵而進,切莫要貪功冒進,急功近利。穩紮穩打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跟那江東小兒司馬睿的仗有的打。"石虎最後囑咐道。
父子二人耳鬢廝磨,密謀良久。
石虎: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石瞻:“孩兒明白。”
兩人各自返回府中,分道揚鑣。
整軍,備馬,出征!
石虎攜部下石聰及部曲三萬餘眾,浩浩****渡過漳河南下大有一戰而定豫州之勢。
奮威將軍石瞻,自濮陽郡東南出,直奔東平。
再說此時的東晉王朝,完全沒有意識到北方羯胡政權對豫州兗州之地的虎視眈眈,還在玩著耗子扛槍窩裏橫的遊戲。
豫州祖逖死後,遵照哥哥遺願,祖約悉數接受了祖逖在雍丘虎牢關一帶的部曲,但是之前就說過祖約此人胸無大誌,隻顧著眼前的利益,任人唯親,在部隊中拉幫結派,黨同伐異,排除異己,將攘夷派的其他首領得罪的稀巴爛。
再說這郗鑒此人,當時兗州以郗鑒為方伯,阮放為宏伯,胡毋輔之為達伯,卞壺為裁伯,蔡謨為朗伯,阮孚為誕伯,劉綏為委伯,羊曼為濌伯,八人並稱“兗州八伯”,在兗州,素有美名。
永嘉五年(311年),漢趙軍隊攻陷洛陽,並俘擄晉懷帝,北方陷入空前的混亂,郗鑒亦被乞活軍首領陳午部眾所獲。同鄉人張萛先前要和郗鑒相交,郗鑒不予理睬,這時,張萛到陳午的軍營來探視看望郗鑒,既而召郗鑒為卿。
郗鑒對張萛說:“我們同處一鄉,但情義不曾相通,你怎麽能趁著混亂這樣胡為呢!”張萛非常慚愧,知趣地退走了。
陳午因為郗鑒素有有名望,打算推郗鑒為首領,隻因郗鑒及時逃脫而未能成事。
直到陳午兵敗潰散,郗鑒才回歸故鄉。當時正值大饑荒之年,州中人士平素感於郗鑒恩義的,都來接濟資助於他。
郗鑒將所得到的饋贈,分別送給親族和鄉裏孤貧老弱,靠他的接濟得以幸存的人很多,大家相互商議說:“如今天子流亡在外,中原無主,我們應依靠仁德之人,才能夠渡過難關,免得死於亂中。”大家就推舉郗鑒為主,一千多戶一起跟隨郗鑒,到魯地的嶧山中避難。
晉元帝司馬睿鎮守江左時,以郗鑒為龍驤將軍、兗州刺史,出鎮鄒山。當時郗鑒與荀藩所派的李述和劉琨所派的劉演同居兗州刺史,三人由不同行台承製任命,各據一郡,並各自為政,互相對立。
同時兗州亦正受徐龕和石勒兩股軍事力量侵擾。在戰事不息而沒有外援之下鬧饑荒,雖然人民要捕野鼠燕子等動物來充饑,但仍不叛離郗鑒,反而人數漸多,三年之間就擁眾數萬。
司馬睿因而加授其為輔國將軍、都督兗州諸軍事。
這時聽到後趙攻來的消息,郗鑒雖然想要據守兗州,但手中兵力不足,且麾下將士多為流民應召,戰力較為低下,與羯胡將士相比相差甚遠,故而未等石瞻戰至治所,郗鑒便已心生退意。
這是江北諸多攘夷派軍團表現,其實也不怪攘夷派如此行事。
攘夷扛鼎抗胡之人,祖逖身死,北方將領群龍無首,一方麵要應對羯胡的重重軍事壓力,一方麵還要防備江東大帝司馬睿的覬覦之心,還得承擔著震懾世家強藩王敦,這可真的是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