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方混戰
“你都不一定能上場。”
巫醫沮喪的說道:“隻剩下最後一場比鬥了,就算勝了,也贏不了,我們落後兩場呢。”
“我肯定能上場!”
聶傷自信道:“鬥耆國已經沒退路了,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上場試一下。”
“這倒也是,不過……”
巫醫看著後方正在接受劍父指導的四個鬥奴,擔憂道:“就怕他們敗了,你勝了也挽回不了。”
“他們的勝負無關緊要,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聶傷扭頭看著麵帶微笑的世子秧,還有心神不寧、坐臥不安的小候,嘴角不由翹了起來:“嗬嗬,在我身上壓上所有籌碼,你就不怕我戰敗嗎?”
“好厲害的小家夥,聰明、勇武還膽大包天,比你那暴躁的兄長強多了。”
“嗯?你說什麽?”巫醫聽的一頭霧水。
“沒什麽。”聶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擔心,我們死不了,我會為鬥耆國贏下來的。”
巫醫越聽越糊塗,正要再問,聶傷已經轉移話題,“怎麽這麽久還沒人上場?”
“呃……最後一場比鬥規模很大,所以準備的久,而且貴人們看的緊張,也需要看點有趣的放鬆一下。”
“有趣的?怎麽有趣?”
聶傷正疑惑時,就聽周圍哄笑起來,兩個野人打扮的被士兵拉到場中。
“野人比鬥嗎?這有什麽好笑的?”聶傷莫名其妙,待看清場中兩個野人的模樣之後,一下張大了嘴。
原來這兩個野人都是女人!
她們身上很髒,亂發如氈,要不是赤著上身,聶傷還真分辨不出男女。
兩個女人都身材高大,肌肉發達,身上傷痕累累,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練戰士。
左邊那個身高七尺,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右邊的稍瘦一點,但是骨架很大,比烏鼬還高還寬,高過她對手一個頭。
兩個女人都殺氣騰騰,純粹是一對雌虎,一般男人估計見了都腿軟。
“原來是讓女人互毆取樂,我看不出有何樂趣。”聶傷冷冷道。
巫醫笑道:“你別小看這兩個女人,她們都是野人中有名的勇士。任國人為了活捉那個矮的,死傷了不少人,高個那個,則是我們前兩天在北邑壁前抓到的,聽說還是野人部落的首領呢。”
“原來鳥鼠山部落那個摔死熊的女首領就是她呀,武力倒是夠強,就是腦子不好使。”
聶傷心裏想著,又道:“她們實力不弱,為什麽不安排比鬥一場呢?”
“武神不收女人。”
巫醫搖頭笑道:“她們未經武神賜予,隻是打鬥,不是比鬥。”
“你身上畫的武神不就是女人嗎?”聶傷腹誹一句,沒再多問。
兩頭雌虎綁著雙手,脖子上套著繩子,分別被三個任國和鬥耆國的士兵拉到場地中央,兩個士兵用兵器頂著身上要害處,一個解開了她們身上的繩索。
“嗷啊!”
她們一脫困就衝身邊的士兵和圍觀者凶狠的吼叫,隻是被利刃抵住,也不敢亂動。
持械的士兵慢慢退開,又有一個士兵把兩根四尺長的木棍扔到她們麵前,嘰哩哇啦的說起了野人話,應該是讓她們打鬥。
兩個女人很有反抗精神,就是不動手,那士兵又威脅了一番,她們看向彼此的眼神逐漸開始變了,忽然一起伏身,一人撿起一根棍子,朝對方頭上猛砸。
二人果然是老手,看似亂砸一氣,其實打的很有章法,該擋的擋,該閃的閃。
隻見棍影翻飛,呼呼作響,不時擊中人體,卻都不能重創對方。二人把棍掄的更凶,聽著劈啪爆響,木棍連連抽到肉上,依然運用自如。
“怎麽這麽抗打?”
聶傷細看了一下,才看出了其中蹊蹺。
原來商人給她們的棍子隻比拇指略粗,而且是韌性極好的白蠟杆,既折不斷也打不斷,與其說是棍子不如說是鞭子,所以不論用多大的力氣抽在身上,也不會造成重傷。
這樣的打鬥,雙方打的異常激烈,搞的遍體鱗傷,但卻不會致死,看著就熱鬧。兩個母野人渾身青腫、頭破血流的狼狽樣子,你說有趣不有趣?
商人就是故意拿她們取樂的!
圍觀商人果然被逗樂了,一時忘了虧本之事,都哈哈大笑,整座沙場洋溢著快樂的氣息。
聶傷悶頭看著,越看心情越沉重。
這場戰鬥持續了很長時間,兩個女人最後都扔了棍子廝打在一起,從拳打腳踢發展到掌摑、抓臉、扯頭發,再到摳眼、咬耳朵,最後抱在一起滿地亂滾。直到那骨骼粗大的摔死熊女把對手牢牢按住,一通拳頭打暈才算結束。
觀眾們異常滿意,滿心舒爽的笑談著,這正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母野人被帶走,娛樂活動結束,正式比賽繼續。
這一場是大型混戰,雙方八個鬥奴要對戰二十四個野人!
首先進場的卻是一隊近一百個士兵,都全身貫甲,手持方形大盾,緊挨著沙場邊緣排了一圈,鋒利的劍刃在盾後閃著寒光。
場麵一下安靜了下來,隨著持械的鬥奴們走進沙場,氣氛一下肅殺起來。
兩國的鬥奴都選擇了劍盾,除了劍和盾的製式略有差別外,他們的裝備幾乎一模一樣。
如此選擇毫不意外。
一則劍盾的適應性非常強,不論列陣還混戰,它都能發揮威力,尤其是混戰時,攻防平衡的劍盾能大大提升生存幾率。
二來他們麵對的都是無甲單位,劍盾的殺傷效率最高,完全沒必要用其他武器。
雙方鬥奴在沙場中間碰了個頭,互相挑釁了一番,然後分開,各自占據場地一頭。
待鬥奴準備好了,就聽外圈叫嚷聲起,一大群肮髒的野人被押進場來,都是手腳齊全的青壯男人,但卻很瘦弱,顯然在商人手中餓了很長時間。
這些野人好像已經知道自己今天要麵對的命運,一進場就滿懷敵意的盯著兩邊的鬥奴,或怒吼或叫罵,當然也少不了幾個膽小的一臉恐懼。
幾個奴仆抱來武器在地上堆成一堆,有石斧、石錘,大木棒,劣質的青銅劍、長短矛戈。
押送的士兵一退走,野人們便衝了過去爭搶武器,武器足夠多,每個野人手中都有了武器,有的甚至拿了兩三把武器,手裏握著長的,腰裏別著短的。
商人供給他們的武器算是很良心了,野人們拿到武器後,都麵露喜色,個個野性複發,好似重歸山林的猛獸一樣。沒有武器的野人,靈魂是不完整的。
這次用不著裁判了,傻子才做這種比鬥的裁判呢,戰鬥會自己開始。
手裏有了武器的野人盯著鬥奴,躍躍欲試,隻是一時還沒想好該怎麽進攻。
他們之中有個柿餅子臉的壯漢似乎是頭領,喝呼幾聲,野人便分成兩夥,分別朝兩國鬥奴殺去。
兩邊鬥奴早就嚴陣以待,都守在角落裏結成了緊密的盾陣。
大群野人嗷嗷嚎叫著衝了過來,如潮水般洶湧,悍不畏死的直撲兩個小小的盾陣。
‘轟’地一聲,人潮凶猛地撞到了盾陣上,各種武器在上麵亂砸。盾陣被撞的往後一收,再強力反彈,劍光突閃,盾陣前血花四濺,野人頓時慘叫起來,倒下了一片。
野人都是打鬥經驗豐富的男人,沒能一鼓撞破商人的盾陣,又稍微嚐試了一下,見盾陣堅固,便不再猛撲,拉開距離用長武器攻擊。
商人鬥奴藏在盾陣後麵,抗住了最初的衝擊,見對方離的遠了,己方短劍夠不著,便頂著盾往前逼近。他們配合默契,亂打的野人根本抵擋不住,哇哇叫著節節後退,不時的有人被刺中倒下。
兩邊鬥奴都采取了這種戰術,一起發力把野人群往中間頂。
訓練有素的鬥奴一時占據了上風,但是隨著戰線的推進,他們離沙場邊緣越來越遠,沒有保護的側後露了出來。
野人們雖然沒有統一指揮和戰術意識,但是人多勢眾,在胡亂退卻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一點,一些人就開始繞後襲擊。
兩國鬥奴應該在事前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鬥耆國一方迅速後退,背靠大盾士兵組成的牆壁,再次防守並發動反擊,顯然想靠這種保守戰術一波波的耗盡野人。
而任國那邊的應對卻出人意料,他們竟然發起了突擊!
任國鬥奴在野人繞後包抄的時候,突然散了盾陣,四把利劍猛然突入野人群中,將措手不及野人殺的人仰馬翻,前方的野人害怕了,扭頭就逃。
任國鬥奴也不追擊,返身又和身後的野人戰在一起,繞後的野人數量不多,哪怕混戰也占不到便宜,被劍術高超的鬥奴殺了兩人後,其他的也往對麵逃了。
這下全部的野人都被驅趕到鬥耆國鬥奴那邊了,四個任國鬥奴身邊沒了敵人,都笑嘻嘻的扛著劍,看對手的笑話。
那柿餅臉的野人頭領見後方敗了,怕被商人在後掩殺,焦急的大聲叫喊,想要組織起人手,抵禦來自背後的攻擊,誰知那邊的商人居然不過來了。
他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麽,也不組織後方防禦了,估計也組織不起來,幹脆不管身後,大聲疾呼,帶領全體野人猛攻鬥耆國鬥奴的盾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