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拳震沙場

四個鬥奴不再顧忌,那個賤奴也不能再鑽規則的空子,眾人皆以為聶傷很快就會被打倒。

“嘭!”

長矛掃到,一個鬥奴豎劍挺胸,硬挨了一矛,延緩了長矛的速度,其他三個鬥奴趁勢突入圈內。

他們已經放棄了刺擊,因為圓頭木劍刺不倒對方,幹脆把木劍當棍子使,劈頭蓋臉向聶傷打去。

聶傷也已經打發了性,毫無畏懼,心中隻有戰戰戰!

“啊!”他吼了一聲,扔下長矛,雙手掄起木槌,頂著不斷落下的亂棍和對方互捶。

四個鬥奴的木劍雨點一樣砸在他的頭上、身上,聶傷已經被打的頭破血流,渾身淤傷。

看著很慘,其實傷的不重,木劍太輕,造成不了重傷,就是疼,但聶傷根本不在乎疼痛!

相比木劍,他的木槌卻是實實在在的重武器,雖然用的是質軟的輕木,但是被砸上一下也吃不消,甚至可能會被砸斷骨頭。

加之聶傷隱蔽的低位腿法,不時起腳踢踹對方的膝蓋和小腹,或者用步法別在鬥奴的腳下,使鬥奴動作紊亂,不斷中招,被砸的身子歪斜,腳步踉蹌。

幾個鬥奴的腦子用慣了劍,也不知扔下礙事的木劍采取肉搏摔跤的打法,一味的用劍抽打,居然漸漸落了下風。

一場亂鬥,挨打的賤奴根本就不怕打,鬥奴卻扛不住了,被聶傷一通棒槌趕出圈去。

雙方暫時分開,相對而立,都劇烈喘息著。

那賤奴的樣子無比淒慘,卻依然拄著木槌屹立不倒,四個強壯的鬥奴被他襯的卑微起來,整個場麵就像一群猛虎居然打不過一隻受傷的惡狼一樣,極其古怪。

圍觀之人都看的瞠目結舌,土台上的世子秧也神色有異。

那小候眼看就要暴發了,沉聲道:“連個賤奴都收拾不了,還和任國人賭鬥,怕不輸個精光!”

“上!廢物,快給我上!”

鬥師也不能保持淡定了,怒喝著下令:“不要再用木劍,上去抓住他!扳倒他!按住他!打他!”

貴族們的賭鬥從徒手搏鬥的,都是使用武器廝殺,鬥奴接受的也都是兵擊訓練,從沒學過徒手肉搏之術,所以四個鬥奴腦筋一直都沒轉過彎來。

這下被鬥師一提醒,都醒悟過來,砸了手中劍,一起朝聶傷撲來。

“來的好!”

聶傷一聲大喝,也扔了木槌,架起雙拳,收腹含胸,抬肩沉頷,身體微微擺動。

“我的百戰之技就在身上,不需要去籮筐裏取!”

旁觀之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備戰姿勢,似乎攻防具備、很有威脅的樣子。雖然看著怪異,但被那賤奴擺出來,竟有了幾分美感,心中不由都產生了期待。

“呀!”一個鬥奴當先撲上,不管不顧,張開雙臂就來抱。

十幾年的艱苦訓練,幾百場拳台格鬥,聶傷都不用多想,身體自會做出合理的動作。

隻見他前腳一動,一個刺拳帶著虛影戳在對方下巴上,把那鬥奴打的頭一仰,跌跌撞撞往後而倒。

“哈!”還沒來得及收回拳頭,又一個鬥奴趕到,胳膊橫掄。

聶傷麵帶微笑,彎腰晃過,後手拳擺出,一拳勾在太陽穴上,那鬥奴腳下一軟,側身倒地。

“啊!”

“呀!”

另外兩個鬥奴又同時撲到,一個在正前方,一個在左側。

正前方的掄拳砸來,聶傷搶先邁步前跳,空中沉肘下擊,‘咚’地一下砸中了那鬥奴的鼻子,頓時鼻血噴濺,捂著鼻子跌到一邊。

“哇!”旁觀人群大嘩,這一套招數實在太精彩了,連他們這些經常觀看賭鬥之人也從未見過,都擊掌喝彩。

“好!”土台上的世子秧看的細眼圓睜,忍不住直起身來叫好。

一直陰著臉的小候也驚訝不已,本以為那賤奴隻是胡攪蠻纏敢拚命而已,誰想他的拳腳竟然如此犀利!

連鬥師都驚的大張嘴,一臉的難以置信。

眾人都期待獨鬥四人的賤奴再施奇招。

可是三招擊倒三條壯漢,已是聶傷現在這具新身體的極限了。最後一個已經來不及應對,他剛一落地,就被摟住了脖子。

這鬥奴的力氣不比烏鼬小,單臂夾住他的脖頸拚命往下壓,聶傷感覺呼吸不暢,頭有些發暈。

多虧此人不會摔跤技術,鎖頸的動作很不標準,隻會用蠻力硬夾,沒有鎖死。

聶傷抓著他的手,猛一轉身,不但解脫了控製,還把著鬥奴的胳膊反關節扭到身後,壓彎了腰,對準麵部兩下膝擊,悶頭趴窩了。

身後傳來風聲,還沒等轉過身來,又被人攔腰抱住,這鬥奴啊啊叫著把他往前推,聶傷抵不住巨大力道,一下被推倒。

鬥奴壓在他身上,很沒常識的放手來抓他後頸,被聶傷輕鬆的轉身掀倒,胳膊也被聶傷抓住了。

聶傷翻身一扭,用腿夾住手中的手臂,兩條腿分別壓住鬥奴的頸部和胸部。一個十字固,把這條胳膊控製死了,稍一用力就能折斷它。

“不能下狠手,否則就別想在鬥奴中間混了。”他曉得輕重,沒有用力折,隻能控製著。

可是這樣就無法使對手迅速失去戰鬥力,他正準備用腳跟把這鬥奴砸暈,僅僅幾個呼吸的延誤,又有兩個鬥奴衝過來。

“完了!”聶傷心中一涼,在他開始使用地麵技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地麵技單對單很強,卻不適合一對多。你把一個對手控製在地上時,自己也躺地上失去了大部分行動能力,然後就等著被對方同伴狂揍吧。

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己站著能打過四個強悍的鬥奴,這副軀體的體能、力量、靈活性都太差,對方又全是凶猛的壯漢,根本無法KO,拖都能把他拖死。

聶傷沒想過贏,隻想搏鬥到最後一刻!

“算你走運!”一腳蹬在被絞住胳膊的鬥奴臉上,迅速脫離。

但還沒起身,一人便至,他急忙用雙腳夾住那個鬥奴的腳腕,使勁一拉,此人衝的太急,腳下一空,摔了個嘴啃泥。

絆倒一人的功夫,另外一個鬥奴已經飛撲過來,抱著他在地上滾。

聶傷還沒有做出什麽動作,又有兩個鬥奴跑了過來,跳到半空撲在他身上,最後一個也隻慢了一拍,四個鬥奴人摞人把他壓住下麵。

鬥奴好不容易製住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將他死死抱住。這時候已經完全沒了技術施展的空間,又被絕對力量壓製,聶傷吼聲連天,奮力掙紮,還是無法脫身。

“唉!”觀眾們發出了遺憾的歎息,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在了那個賤奴一邊,希望賤奴能創造奇跡,可惜呀。

鬥師的臉色很難看,回頭望向土台,低頭請示道:“此奴……呃,可否開始正式試練?”

小候摸著胡子,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才緩緩說道:“好。”

鬥師正要下令,又聽世子秧溫言吩咐:“帶那賤奴下去治傷,好生相待。”

“是。”鬥師施禮,把手一招,四個鬥奴羞憤的放開了聶傷。

聶傷已經耗盡力氣,無力起身了,早就等在一邊的賤奴得到允許,迅速跑了過去,抬起他就走。

剛出了圍欄,迎麵就碰到一個美貌女奴,舉著白生生手臂遠遠攔住,清聲叫道:“且慢行!”

“嗚?”群奴先是一愕,接著就像狗一樣點頭哈腰伸舌頭,差點把聶傷給扔了。

女奴捂嘴一笑,指了指聶傷問道:“他可能回話?”

聶傷讓人放下自己,虛弱的應道:“可。”

女奴被他渾身血泥的樣子嚇退了一步,急忙說道:“我家世子秧,命我帶話給你:你可佩那條絲巾。”說完就跑了。

聶傷沉默了一會,又被人抬起,在一旁草屋裏找到了鬥奴的巫醫。

那巫醫是個長相英俊的青年,對聶傷態度很不好,嘴裏不停嘮叨他打了全體鬥奴的臉,活該挨打。隻是用水大概衝了一下,念了一通咒語,隨便撒了點藥粉就宣布治療完畢。

“走運的賤奴,快滾!”巫醫拍拍手,語氣惡劣的趕人了。

聶傷氣悶不已,反正傷也不重,不稀罕他治。

正準備起身離開,卻感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身體無處不疼,抬一下胳膊都疼的受不了,實在起不來。

旁邊賤奴都來扶他,聶傷倔強的推開眾人的手,撐著地麵非要自己站起來:“還有重要一步沒有完成,我絕不能倒下!”

“我可以的!”他咬緊牙關,滿頭是汗,不斷給自己鼓勁,拚盡全力戰勝痛感,終於站了起來。

“小子倒是條硬漢。”

那巫醫冷眼看著他,嘲諷的問道:“已經這個樣子了,不躺著還要回去做什麽?繼續打嗎?”

“嗬嗬,真以為你很厲害?不過是無用的拳腳罷了,拿起劍來,隨便一個鬥奴都能一合殺了你。”

“喂,你還真的要去?告訴你,雖然你的拳腳的確很厲害,我也喜歡看,哦不,很難看……反正過去你就死定了。”

聶傷懶得理他嘮叨,深呼吸幾次,穩住身子,一步步走到圍欄邊。

此時圍欄內已經開始了另外一場群毆,烏鼬一夥賤奴手持劍盾,正和四個同樣拿著劍盾的鬥奴打在一起。

之所以是打在一起而不是被打,不是賤奴們突然爆種了,而是鬥師和另外幾個鬥奴正在一旁控製著雙方的對戰節奏,每打幾下就停下來指導一番。

看得出來,他們這一次的確把賤奴當做假想敵,認認真真的錘煉每一個細節。那鬥師不但指點鬥奴戰鬥,還安排賤奴怎麽打,模擬各種戰術和突**況。

一幫賤奴知道自己不會被打死也不會當鬥奴之後,都安心下來,一心一意的照著指揮打鬥,雖然仍避免不了挨打,他們還是打的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