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黃敘的症狀

典韋和黃忠看了此人一眼,沒有太在意。

這個讀書人瘋瘋癲癲,來到王府扣除基本的禮儀,大多時候都很隨意。

閑著無聊,就看看書,在亭子裏喝喝酒,甚至拉著他們一起喝酒。

和那些眼高於頂的士人來說,這家夥給人的感覺不討厭,卻看不出其才華如何。

“貧道委托師兄尋訪三位賢士,所以,閣下便是潁川戲誌才吧?”張鈺上前見禮。

“賢士當不得,戲某隻是落魄之人罷了。”戲誌才自嘲的說道,也回了一禮。

“如今大漢的官場規則,的確不利於寒門或普通讀書人。”張鈺微笑著說道,“世家豪門家學淵博,卻忘記鄉野之中,亦有芳草。誌才這樣的,是芳草中的芳草!”

“哈,看來戲某在道長眼裏,評價頗高?”戲誌才一愣,半開玩笑的說道。

眼神之中,隱約可以看出一些自得。

千裏馬常有,而伯樂難尋。

難得遇到個有眼光的,心情當然好。

頓了頓,繼續最初的話題:“隻是戲某不明白,或許在潁川一畝三分地,戲某還有些薄名。道長卻是從何處,聽說戲某的?”

“若要敷衍你,貧道會說自己精通占卜之道,算出這潁川有個戲誌才。”張鈺笑道。

“那事實如何?”戲誌才頓時好奇起來。

連帶黃忠和典韋也一樣,之前沒有細想,現在戲誌才那麽一說,兩人也疑惑。

張鈺是怎麽,知道自己的?

“貧道精通占卜之道,夜觀星象,發現你們三人與我有緣。”張鈺微微眯起眼睛。

“這不更離奇了?”典韋直接抱怨起來。還以為張鈺會說什麽,結果就這?

“如果你們信貧道,那麽這就是真的。如果你們不信,那麽這當然就是假的。”張鈺攤開雙手,“再說,你們也根本不在意,貧道是如何認識你們。隻在意,我為什麽叫你們過來,以及你們能在我這裏,得到什麽!”

三人沉默,張鈺所言的確他們心中所想……

“道長倒是個妙人!”戲誌才輕輕拍了拍手,“那問題的答案,可否告知戲某?”

“本教家大業大,在山中有道場。這泰山之間,豺狼虎豹不說,也有賊人盤踞。為了自保,就需要幾個護法,還需要個治政安民的主事。”張鈺也不隱瞞。

“漢升,你怎麽看?”典韋看向黃忠,“我無所謂,能免了通緝,有個去處就好。”

“若能治好敘兒,黃某可以效力!”黃忠捋須回道。

話剛說完,兩人齊齊看向戲誌才。

主要是好奇,他會怎麽回答。

身為文士,誌向大多是出仕為官,怎麽可能安心呆在山裏。

“哈哈哈……”戲誌才卻是笑了起來,“不知道戲某,需要做些什麽工作?”

“民生方麵有副手,糾紛方麵也有副手。你隻需要總覽全局,以及為我出謀劃策即可。”張鈺當即表態,“說是主事,誌才若來,當享受供奉待遇,且地位僅在我之下!”

這年頭還沒有供奉這個職業概念,不過有食客的說法。

以前濟南王府,就有幾個方士,都是其豢養的食客。

當然因為張鈺的關係,都已經趕走了。

戲誌才不知道供奉是什麽待遇,不過想來,應該和食客差不多,甚至更高。

那麽張鈺為什麽不用食客這個詞匯,大概是擔心僭越,畢竟按說張鈺還是白身!

就很諷刺,一個能讓濟南王為其效力的白身……

這也是戲誌才答應原因,張鈺身上,顯然隱藏著非常多非常多的秘密。

而文人對於未知的東西,都會有探索欲。

他當然也知道,這一切可能是張鈺故意引導的結果。

這才更有意思,一個有才華有野心的存在,卻保持著低調……

這個不是更讓人,想要探尋他的秘密了嗎?

然而,當你深陷其中的時候,你就脫不開身了啊!

張鈺在心中默默感慨。文士這種存在,隻要找到弱點,對付起來其實真不是很難。

“那到時候,戲某應該如何稱呼道長?”戲誌才追問。

“我是一教之主,問題三位並非本教弟子。”張鈺看向三人,“若以後有興趣入教,可以這樣稱呼。至於現在……對了,還要給漢升之子診治來著!漢升,前麵帶路!”

黃忠也反應過來,也不怠慢,連忙在前麵帶路。

黃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早治早好,說不得繼續拖下去,就真的藥石難治。

客房裏麵,一個婦人抱著一個睡著的嬰孩。床榻之上,還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孩童。

當然可能年齡更大,不過久病的關係,看起來比同年齡的人要瘦小。

“細君,敘兒怎麽樣了?”黃忠進來,看向婦人,低聲問道。

“好歹是安定下來,沒有前兩天那麽糟糕……這位是。”婦人看向張鈺。

此人長得倒俊俏,十七八歲的,她還以為是濟南王的子侄。

“這位是張道長,不僅是濟南王的師弟,更是華佗的師侄。這次便是他,邀請我們過來濟南國的。”黃忠當即介紹,看得出來,兩夫妻相敬如賓,關係很好。

從黃忠一直沒有再娶或納妾,以至於黃敘死後,他這一脈徹底絕後也能看出。

否則若他願意,就算六七十歲,來個三五個侍妾,生個五六個孩子問題不大。

隨即側身,向張鈺介紹:“此乃拙荊芸娘,黃某最苦那陣,她與黃某相濡以沫,才熬了過來。”

黃夫人很淳樸,衣服上甚至有補丁。渾身上下沒有首飾,連發釵都是竹製。雙手都是老繭,和張寧一樣,是勞動者的雙手。再看儀容,仿佛四五十歲的老婦人。

看得出來,這些年,她應該吃過不少的苦。

張鈺也大概明白,為何黃忠對她用情至深。

“張鈺見過居士。”張鈺上前見禮,後者抱著嬰孩,隻能有些慌張地點頭回禮。

張鈺也隻是笑笑,然後來到床榻邊上,輕輕拉過孩童的手,搭在脈搏上麵。

憑著他現在的醫術等級,自信就算華佗或者張仲景,也比不上自己。

如果是體虛或者疾病,總有辦法,無非順便提升一下免疫力。

藥物+針灸+運動,他有自信能治療世界上九成以上的病症。

“隻是令郎的病症……風險很高!”張鈺歎了口氣。

不是傳說中的肺癆,而是心髒發育不全啊!

在這個時代,基本已經算是絕症!

“有救?”黃忠當即追問,甚至有些歡喜,華佗和張機都斷言治不了了!

“有救!”張鈺略作遲疑,“手段還是有,且問你們敢不敢賭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