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意談成，司亮和太爺兩人就準備開爐。但是先等爐子預熱一下，檢查爐子是否完好，是否能承載高溫，這些都是十分必要的，不然，開始等銀子融化，到時出問題，可就是大問題了。等到這些預備事情做完，司亮和太爺兩人又將準備正式開爐祭祀用的東西配好，等待傍晚的時間老太爺親自來主持開爐的儀式，司亮和太爺兩人還差點火候，不能主持這麽重要的儀式。

對於這個開爐的儀式是一家之主主持，這也是遵循地方的傳統。泥頭驛或者說整個縣由於土地貧瘠，耕地很少，當地當地大多數人都跑到大戶人家當傭人，或者是給別人放牧，前往外地闖**的很少。也由於生活過的很是艱苦，所以大大小小的廟宇是知道建了有多少，拜佛扶乩，宣講佛法，許多人不惜傾囊相助，就渴望來生能夠有個好的出生。再這樣的氛圍裏，開爐這麽大的事情，必須要隆重，要家主親自參與才能安所有人的心，不然，就會有人覺得是對神明的不尊重。

到了風水先生定的時辰，老太爺穿著一套藏青色的袍子帶領這眾人開始儀式。

等到儀式舉行完畢，老太爺大喝一聲“開爐啦!!”爐子周圍的所有人都跟隨著喊道“開爐啦！”

隨著眾人的呐喊聲，鎮上所有的人都聽見了，都知道今年的司家開始鑄造銀子啦。鎮上的人都知道過年司家又要大采買。鎮上的人要賺錢了。

隨著開爐，司亮看見爐內的木炭開始燃燒起來，爐子旁邊幾個大風箱開始運作起來。慢慢地將爐溫升高，將和馬幫交易的藏銀融化之後，利用銀和銅熔點的不銅將兩者分離。這個時代沒有溫度計，對於爐溫的掌控就靠幾位老師傅根據經驗判斷什麽時候溫度差不多了，能夠將銀融化。

當然，這隻是第一步，還有造假的工序沒有做，就是等藏銀處理完之後完後，將剩餘的銅放置一邊，接著將銀子融化，按照一定的比例混進鉗和錫兩種金屬，攪拌均勻之後，等到銀子慢慢冷卻，將銀子教成細碎狀，在和馬幫進行貨物的買賣，馬幫又將交易的銀子通過在雅州等地方用假銀子采買物資，這就是司家的發財的流程。

司亮第一次這樣直觀清晰的了解司家造假的過程，至於為什麽沒有官府來追究司家造假的罪名，當然是司老太爺和知縣，知府等都已經進行疏通，司家每年一半的利潤是被各級的官員瓜分了。

對於造假銀子這行業，司老太爺對於清廷這個官府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了能夠避免官府翻臉，老太爺大手筆的資助貧寒家庭的讀書人，同時，尋找新的產業改變司家完全依靠造假的日子，等到司亮來投靠老太爺的時候司家已經壟斷了泥頭驛的鐵器，並且已經擴展到縣城。

司老太爺等到司亮的到來，也就準備將家產一部分轉移，避免將來萬一官府翻臉被一鍋端了。

司亮對老太爺的計劃不知道，他隻是看見那新出爐的銀子，哪怕知道這些的銀子摻假，但是，當一座銀山堆在一起，銀子反射的光芒，強烈的擊中司亮的大腦，兩輩子都沒見識過這麽多銀子，一下子大腦有缺氧的感覺。司亮看著這座銀山，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司亮終於理解為什麽古話說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的含義，看著這麽多的銀子快要不屬於司家，司亮就覺得心如刀割。再一想到假如自己沒有穿越過來，太爺在將來會很快的敗光了家業，從一身豪富淪為貧苦老百姓，司亮就覺得舍不得啊。

為了這些家業，司亮覺得自己的鹹魚計劃要改一改了，不讓，將來的幾十年時局動**，不想點法子，將來這萬貫家財都不知道會便宜哪個貪官汙吏。為了將來能夠繼續過好日子，必須實行家產保衛的計劃。

司亮覺得還是需要想辦法在擴大一下司家的生意，畢竟單單靠製假對於家族來說還是有點脆弱，萬一清廷倒台之後，司家又要從新投入大筆的銀子經營新的關係，這樣損失就大了。可是司亮一時間還想不出應該從什麽方麵進行，而且將來還有一場保路運動，這也是一場大風波。

高爐的火焰映紅了夜晚的天空，司亮和太爺忙了一天一夜了。製假這種工序不必時時盯著，有老黃看著兩人也就放心。

至於為啥怎麽信任老黃了，是因為老黃是老太爺跑馬幫是救的，老黃原本家境殷實，還讀過幾年私塾，後來得罪了當地的官宦，被人設計成了通緝犯，老黃躲避通緝，就跑到了雲南，可是由於水土不服，生了大病，但是盤纏用完，沒有錢治病。

正在等死的時候和老太爺遇見了，老太爺當時剛出來跑江湖，就幫了一下老黃，老黃知恩圖報，就跟著老太爺身邊，後來更是救過老太爺的命。

老太爺為了報答老黃，就派人將老黃老家的父母和妻子接了過來。順帶幫老黃報了仇，這下，老黃也就踏實的跟著老太爺，更是因為老黃識字會算，最後成了司老太爺的貼身大管家。老黃對家裏的大小事都了若指掌，太爺學習做生意基本上都是有老黃帶著。

司老太爺將老黃看成自家人，但是老黃執意以下人來自居。老太爺沒有辦法也就由他。司亮和太爺兩人將看守作坊的事情交給老黃，先去休息，之後來替換老黃。這個開爐製假的時間不是短時間能夠結束的，以前是有老黃。太爺，老太爺三人輪流照看。今年司亮來了，老太爺就把位置讓給司亮，讓司亮來看守。

安排人守著，不是害怕高爐出問題，製假的人手都是老手了，不會出問題，守著是為了盯著銀子。畢竟，不能考驗人心啊，這麽多的銀子猶如小山一樣，不加以監督，被人隨手拿了，對於司家而言，那就是軟弱的表現，到時覬覦司家這獨門生意的餓狼可就會一擁而上。司家就被動了。

在這個年代做生意既有講誠信的，比如馬幫托運貨物就靠的是口碑，口碑好了，才會有人將貨物放心交出去。但同時，由於時局的混亂，從清廷簽署的喪權辱國的各個條約，加上太平天國起義，地方派大員和清廷中樞矛盾，造成貪官橫。

，對於司家這種做的偏門生意動心的人很多，所以對於防範下人偷竊的事是必須重視的，不能給外麵的人留下鑽空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