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奔逃
法軍到來讓李成謀的僥幸心理落空，但他還是不想跟實力占優勢的法軍決戰，而是做出第二個錯誤決定。
艦隊出港，然後……逃！
這個命令在南洋水師中引發很大的抵觸情緒，因為南洋各艦航速不一，開濟級六艦的速度很快，其他六艦則要慢得多，若是出港就為了逃跑，那麽兩艘馭遠級和四艘超武級很有可能被航速快得多的法軍追上，到那時，原本就實力弱的南洋隻會更加虛弱，甚至有可能毫無反抗的被法軍消滅。
然而李成謀提督不為所動，堅持避戰，盡快前往已在不遠處的鎮海港。
……
南洋水師實力：
巡洋艦：
開濟級：“開濟”號、“鏡明”號、“寰泰”號、“南瑞”號、“南琛”號、“保民”號
排水量2200噸，最大航速15節，火力：210mm後膛炮2門，150mm後膛炮7門，速射炮若幹。
馭遠級：“馭遠”號、“海安”號
排水量2800噸，最大航速12節，火力：120磅前膛炮2門，70磅前膛炮24門。
炮艦：
超武級：“澄慶”號、“登瀛洲”號、“橫海”號、“海境”號
排水量1300噸，航速12節，120mm後膛炮10門
……
李成謀其實也算自家人知自家事，南洋水師看似陣列堂堂，但此時的艦況確實不怎麽好，南洋方麵為了逃避馬尾、澎湖兩場海戰後國內輿論的指責，在還沒完成備戰的情況下就匆匆出發，其戰鬥力其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強大。
南洋12艦中，開濟級6艦狀況最好，但仍然存在炮彈不滿一個基數，部分崗位缺員等情況。
超武級4艦就要差一些，除了炮彈和人員不足之外，因為是已經服役十年左右的老船，保養不好，各艦均存在主機老化，航速有所下降的情況。
如果說這還不算什麽的話，兩艘馭遠級就真是要命了，這兩艘船建造的時候，大明完全沒有製造2800噸級別戰艦的技術能力，好不容易造成了，結果服役隻有狀況不斷，還因此返廠維修過。
另外，這兩艘建成已經9年的船說是巡洋艦，但其實是大明海軍最早期，建軍思路不明確的產物，2800噸的艦體隻裝了一大票小口徑前膛炮，而且保留大量空艙室，平時還承擔一些客運和貨運任務。
也就是說，馭遠級其實更像是武裝商船！
而且因為有龐大艙室，南洋水師出發前，還讓這兩艘船各自運了1500噸備用煤炭……
這更是嚴重拖累了兩船的航速，也是南洋水師早出發這麽多天，結果還是被法軍追上的最大原因。
以這樣的艦隊狀況，李成謀不願意在與北洋會師之前單獨迎戰法軍，其實也不難理解。
不過能理解歸能理解，如果真的避戰，至少兩艘馭遠級肯定沒法逃掉，這也是肯定的。
此刻，李成謀都有些後悔把馭遠級編入艦隊帶到浙江來了，
隻是世上沒有後悔藥賣，李成謀最終決定把“馭遠”號和“海安”號留在石浦，其他十艦立刻出港，以最大航速北上。
……
兩個小時以後，法軍看到了南洋水師北上的煙柱，不過他們同時也看到了石浦港內還有兩艘明軍大艦沒有行動。
法軍並不知道馭遠級的情況有多麽糟糕，他們隻是看到這是兩艘在明軍中很少見的“大型”戰艦，估計排水量在四千噸上下（作為巡洋艦樣子的運輸船，馭遠級表麵看起來比實際排水量大得多）。
利士比有些不明白，明軍把這樣兩艘強大的戰艦留在小小的石浦港是為了什麽，但他認定“馭遠”號和“海安”號是必須打掉的目標。
為此，法軍留下一等巡洋艦“都威爾”號，巡洋艦“普利莫蓋”號、“香伯蘭”號和“偵查”號四艦，專門對付兩艘明艦，快速艦隊的其他戰艦繼續追擊。
9月26日上午8時20分，法軍快速艦隊航速整體提高到12節，這個航速對明軍有3到4節的優勢（編隊航速取決於艦隊中最慢的那艘船），利士比估計他們會在晚間追上明軍艦隊，然後在第二天殲滅明軍南洋水師。
……
9月26日上午10時45分，以一等巡洋艦“都威爾”號為首的法軍四艦強闖石浦港，這座小港口內沒有岸防炮台，“馭遠”和“海安”不得不用自身孱弱的火力進行絕望的抵抗。
來襲的法軍沒有裝甲艦，但是一等巡洋艦“都威爾”號是一艘排水量高達5700噸，超過當前很多正牌鐵甲艦的龐然大物。
實際上，僅這一艘船，就足夠輕鬆對付兩艘明艦，何況謹慎的利士比還留下另外三艘巡洋艦。
雙方真正交火之後，法軍才意識到這兩艘船很可能不是什麽正經戰艦，兩艦火力密集度雖然不錯，但都不是什麽很強的火炮，法軍不太明白在這樣的大型戰艦上裝這麽多無用的小炮意義何在，不過這不妨礙他們以更加從容的狀態攻擊這兩艘明軍大船。
10時59分，“海安”號首先被擊沉在石浦港內。
三分鍾後，受到重創的“馭遠”號艦長下令棄艦，不過為了逃避罪責，艦長本人留在艦橋上，與艦同沉。
隻花了不到20分鍾時間，法軍擊沉兩艘巡洋艦，輕輕鬆鬆從大明海軍所剩不多的賬麵上又劃掉5600噸戰艦噸位。
另一方麵，對南洋水師窮追不舍的法軍快速艦隊主力也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下午15時18分，明軍炮艦“澄慶”號發生鍋爐故障，航速從8節銳減到5節。
李成謀不敢停下來等他，於是以旗語命令“澄慶”號自行規避，其餘各艦繼續北行。
迫不得已之下，“澄慶”號就近衝向岸邊搶灘，隨後艦長下令棄艦。
失去“澄慶”之後，“登瀛洲”、“橫海”、“海境”三艦也漸漸掉隊，“登瀛洲”號艦長認為李成謀接下來很可能會再拋棄他們，於是幹脆帶頭向東脫離戰場，隨後“橫海”、“海境”兩艦跟進。
此時，南洋水師出擊時的12艘戰艦，此時已經僅剩一半。不過李成謀運氣不錯，先後脫離的三隊艦船吸引了法軍注意力。
利士比沒有意識到明軍士氣已經見底，“登瀛洲”等艦實際上是臨陣脫逃，他看到南洋水師主力不顧一切的奔逃，開始懷疑北洋水師就在北方不遠處等著伏擊自己，因此不敢過於分兵，隻能嚐試先解決脫隊的四艘明艦。
這使得南洋水師主力順利逃入鎮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