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此嶽母也

“紀姑爺,這可是你親筆所書,我太武國紀法嚴明,最重誓書,你這可賴不得。”

嶽姍則在向紀寒說完這句話後便重新坐回了正首。

端起茶案上的茶盞,嶽姍則看著正在廳堂中正自淩亂的紀寒說道:“紀姑爺,你是繼續在我寧府做你的贅婿呢還是在我寧府為奴一生,你自個兒選吧。”

“為奴一生,還九死而無悔,我去你大爺的!”

此刻,正有一支草尼馬大軍在紀寒心中呼嘯馳騁著,而紀寒的目光也近乎於一種呆滯的狀態。

一個完全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而另一個當事人呢?

此刻寧嫣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裏卻是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這紙賣身契她從未聽母親提及過,若不是母親今日將此賣身契拿出,她豈能知曉原來紀寒是這麽進入寧府並成為她的夫君的。

難怪,三年前無論她如何抗婚,母親與父親都執意要將她許以紀寒。

原來他們知道,這個看似沒有氣節的男子將會是她這一生除過父母之外對她最好的人。

感動,這一刻的寧嫣真的很感動!

“紀姑爺,想好了嗎?”嶽姍則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紀寒再次問道。

想好?這還有什麽好想的?這還需要想嗎?

以其做一輩子的下人,還不如做個贅婿呢。

“也許不到明日,你在朝堂上的那些事跡便會傳遍整個皇城,我寧家乃將門之家,自不懼任何流言。”

“紀姑爺,這流言止於行,你要用你的行動來向這天下證明,證明你不是他們茶思飯後的一個笑柄。”

“怎麽證明?”聽到嶽母大人這一聽就很慷慨激昂的話,紀寒也是打起精神問道。

“怎麽證明?做身為男兒郎該做之事,便是最好的證明。”

嶽姍則在向紀寒留下這句高深莫測的話後便起身了。

“做男兒郎該做之事?嶽母大人。”紀寒像似被醍醐灌頂了一般用一種炙熱的眼神看著嶽姍則。

“嶽母大人是要小婿向嶽父大人一般領軍打仗、征戰沙場而後在立下千秋不世之功嗎?”

“領軍打仗?征戰沙場?立不世之功?就你?”紀寒的滿腹熱情被嶽母大人這一句帶有嚴重鄙夷的話瞬間澆熄。

“我是讓你趕緊把你這病治好,等嫣兒懷上了你的子嗣,這流言便也不攻自破。”

在兩名女婢的陪同下嶽姍則走出了正堂。

而紀寒卻還未從嶽母大人拿出的那紙賣身契中回過神來。

這挨千刀的家夥,他到底還做過哪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雖然沒有關於這紙賣身契的記憶,但是紀寒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絕對是這具身體的手筆與字跡,關鍵是這紙賣身契還是畫了押的,這事根本就賴不掉。

廳堂中唯剩紀寒與寧嫣。

寧嫣但見紀寒目光呆滯,便以為是母親方才的話重傷了紀寒的自尊心。

輕啟朱唇,寧嫣用一種很是溫柔的聲音向紀寒安慰道:“紀寒,母親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這一次你為了我寧家所做出的的犧牲……”

隻是寧嫣的心聲還未訴完,她便看到紀寒正在用一種她從未見到過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

紀寒的眼神很霸道,在霸道中還夾雜著一種讓她難以理解的炙熱。

“我問你!”

紀寒緊緊的盯著寧嫣問道:“我問你,我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麽傷,還有,你可知道我的身世?”

“受傷?身世?”寧嫣重複了一遍紀寒的問題。

“嗯,我發現,在這三年裏我的記憶裏隻有你,三年之前,我的記憶全是空白的。”

紀寒在向寧嫣說出此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是緊張的,在緊張中也參雜著一種期待。

“寧嫣,告訴我好嗎?”

聽到紀寒的這句問話,寧嫣也是睜大著一雙如琉璃般的眼睛在看著紀寒。

他變了,變的不再是那個沒有骨氣的紀寒了,就連這聲請求他都說的那麽自然,說的那麽不卑不亢。

“嗯!”寧嫣看著紀寒重重的點頭。

廳堂裏隻有他們兩人,男的眼神炙熱,女的眼神迷離,這氣氛竟還有些旖旎。

“小姐,衣裳和姑爺梳洗的熱水都已經備好了。”

女婢采蓮的聲音很是不合時宜的在廳堂外響起,這采蓮是寧嫣的貼著女婢自小跟寧嫣一起長大。

“嗯,我知道了。”寧嫣先是向門外的采蓮應付了一聲,而後向紀寒說道:“我們先回房吧,我為你梳洗更衣。”

向紀寒說完這句話,寧嫣便如一隻受驚了的小鹿般慌亂的逃出了廳堂。

“回房?還為我梳洗更衣?我是聽錯了嗎?”

前世裏,紀寒是名副其實的光棍,這突聽得寧嫣向他說出這句話,紀寒竟是突然發現他身體裏的那股暖流竟然又開始在他體內流動了。

這身體裏的到底是什麽玩意?為什麽每次它在我身體裏一動,我就會非常的舒服呢?

帶著這種疑惑,紀寒走出廳堂回到了他與寧嫣的寢房。

屋裏香氣彌漫,青煙嫋嫋。

在這曼曼的青煙與香氣中,紀寒看到了寧嫣。

寧嫣站在浴桶邊一副羞答答的模樣,紀寒也是挺扭捏的。

這兩人雖結發三年有餘,但是二人卻始終沒有步入那最後一道門檻。

“水……水我剛試過了,溫度正好。”寧嫣擠了半天隻擠出了這麽一句很沒有營養的話。

“哦,那……那挺好。”

外麵日陽高照,內寢旖旎芬芳。

紀寒褪下身上穿了五天的囚服,邁進了木桶中。

在邁進木桶的那一刻,他便突然感覺到一雙細若無骨,冰涼涼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之前你問我你可曾受過傷,你受過,是為我受的。”

“秋色將盡,冬寒以至,那日我不小心將簪子掉入了湖中,你聽聞此事,便一個人悄悄的去了那湖,你本不習水性,卻為了那一枚簪子跳入湖中尋找,簪子沒找到,你卻溺了水,你整整昏迷了三個日夜,待你醒來,我卻未有……”

“你卻沒有先安慰我,而是破口大罵了我一番,這個事我記得。”紀寒代寧嫣說完了後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