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熱鬧不嫌事大
李承乾環視一眼，看到其他人也都一臉疑惑，笑道：“咱們先說字為什麽要橫著寫，朕先問一下，諸位國公上朝或者在家為何是盤坐而不是跪坐？”
“膝蓋疼啊。”程咬金一梗脖子。
李承乾笑道：“漢朝的人膝蓋不疼嗎？他們為何跪坐？”
程咬金撓撓後腦勺，其他人皺眉沉思，片刻後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
李承乾：“西漢前期隻有兜襠布，無論男女都是拿根綢布條子兜襠，而且除了長袍大褂都是裙子似的。冬日還好一些比較暖和，夏日的時候誰受得了？許多都不用兜襠布。那時候如果盤腿一座……”
國公們一臉古怪，而杜荷等人則是臉色抽搐使勁憋著笑。
“西漢中葉出現了瀆褲，後來又出現了褲襪，這個時候盤腿一坐小鳥也不會露出來了。剛剛程將軍也說了，跪坐膝蓋疼，還腳脖子疼，所以盤坐逐漸取代了跪坐。”
程咬金一臉疑惑：“那和橫著寫字有什麽關係啊？”
“拿一捆竹簡來。”
有太監取來一捆竹簡。
李承乾慢慢打開：“竹簡是這麽打開的，右手攥著一邊，左手緩緩展開。竹簡首先展開的是右手第一根，看的時候就是從右側上下看，這是為了看竹簡的人方便。”
“但是大家想一想，你寫了右側第一列，在寫第二列的時候就得左手挽著袖子。而現在有紙張了，那麽就沒必要豎著寫了。但是紙張金貴，一張紙豎著寫能寫五十個字，如果橫著寫呢？”
李勣：“臣昨晚試過，多寫了二十個字。不過理解起來難一點。”
“那是少了標點符號。咱們現在寫字，一列豎著寫就是一句話，二十字一列。如果一句話是十個字也是一列，下一句話另起一列。如果有了標點符號區分，原本一張紙能寫五十個字，現在就能寫一百個字。”
唐朝沒有標點符號，這就是古書一句話能有許多種解釋的原因，因為逗號句號放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含義。但古代也不是什麽都沒有。
東漢高誘在《淮南子敘》上說：“自誘之少，從故侍中同縣盧君，受其句讀（逗）。”
一篇《論語》能出這麽多大家大儒，就是不同的斷句所造成。
當然逗號在現在有，隻是很少出現在紙麵上。句號還沒有，因為一列就是一句話，不用句號，下一句另起一列。
“再說後麵的彎彎繞繞是朕創造的一種簡易術數符號。”
後世叫阿拉伯數字。原本阿拉伯數字起源於天竺那裏的原始計數方式，傳到阿拉伯，又在一千四百多年傳到歐洲，被教廷推廣稱為阿拉伯數字。
但在這一世，這個名字不會再出現了。
李勣微微點頭：“臣昨日用了一下，還是很簡便的。”
此刻李勣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已經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一種崇敬。《三字經》、《百家姓》、《數學》，這可是大才啊，而且是曠古爍今的巨作，必將對以後產生巨大的影響。
其他國公不明覺厲，但此刻看向李承乾也多了認同。不是他們之前所認為的不學無術胡搞暴戾歇斯底裏的太子，而是淡定從容的帝王。
上午是語文，下午學數學，晚飯前還有一次鍛煉身體，晚飯後還有一堂律法課。不但學生們開始學，就是一個班跟隨的五名禁軍也在學習。
學生們都是上四天課後是一天勞動，再有一天休息。
休息時間可以去勞動，一天一到三文錢的收入。
回到皇宮，李承乾開始編寫財務課本，並且製作算盤。
孫傳文微微欠身：“大家，大理寺卿孫大人求見。”
“向朕求援來了？”
“想必是的。昨日單日朝會上幾十人圍著孫大人吵鬧，侯太尉差點動手打人。”
“侯君集都要動手打人啦？”李承乾嗤笑一聲。侯君集那可是心思陰毒之人，背後下黑手套麻袋什麽的做出來別人一點都不意外，當麵動手打人那可就真是氣的夠嗆了。
孫傳文一臉氣憤：“大家您是不知道他們，顛倒黑白的比講道理的還理直氣壯，幾十個人麵紅脖子粗的大聲斥責，據說侯太尉臉上的吐沫星子都能洗臉了。孫大人差點背過氣去。在外麵道貌岸然一臉斯文，到了朝堂上那就是潑婦罵街，當值的內侍回來都自愧不如。”
“請孫大人進來。”
孫伏伽是一個幹瘦老頭，一臉苦瓜相。
進了禦書房就是一躬身：“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話語中還壓抑著憤怒。
“孫愛卿受苦了。”李承乾連忙將其扶起讓到茶桌的椅子上，“先喝一口茶祛祛火，別把身體氣壞了。”
孫伏伽一臉悲苦：“老臣也不是脾氣火爆之人，但是昨日一夜未眠，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這口氣又如何？”李承乾笑道，“一個要臉麵的人和七八個不要臉的吵架，你要是能吵贏了朕都佩服你。”
孫伏伽愣了一下，失笑搖頭：“吵不過吵不過。陛下所言甚是。”
“這不就得了，吵不過上手打啊。”
孫伏伽愣了一下，我去，我還以為你接下來說吵不過就當被狗咬了呢，你告訴我吵不過就動手？
苦笑一聲：“臣年老體衰，而且一個也打不過七八個。我是真打不過。”
孫伏伽快哭了。
“你打不過找盧國公啊，讓侯君集動手啊，和你吵架那樣的，盧國公他們一個能對付七八十個。”
孫伏伽：“……”
陛下，你不是皇帝啊，你怎麽這麽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啊。
你不像是好人啊！
李承乾一扭頭：“明日望日朝會，通知一下各位國公都參加。嗯，事先通知一下，最好別動手。”
噗……
孫伏伽一口茶噴出來。
臥槽！
你還專門通知最好別動手？還最好？
那是望日朝會啊，根本就不能動手的好吧，你專門通知這哪裏是警告別動手啊，這是慫恿他們準備動手啊！
“臣君前失儀，請陛下責罰。”孫伏伽連忙起身拱手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