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常勝將軍也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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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難道小紅妹妹還敢不認本侯爺當大哥?”

任紅昌最近不開心,劉漢少不是一點不知道,不過他沒顧得上打聽,也不好細問,興許是她遠房親戚來討例錢呢,不過趁機哄慰一下還是可以的。

“小紅妹妹盡管放心,認了本侯爺當大哥,就一輩子都是本侯爺的妹子,將來給你找個好人家,那娃必須得帥得掉渣,要是敢欺負你,我和雲兒、聘兒就去把他揍的滿地找牙!”

“多謝……大哥……”

無望了,終究是無望了。

任紅昌強撐笑顏,規規矩矩地像劉漢少叩謝,隻是在低頭的那一瞬間,淚水才從眼中劃落。

“漢少哥哥呀,您剛才親口說,結拜不以年歲排座次,要以本領定長幼。琰兒下棋的本領很厲害的,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那我是不是可以做二姐了呀?”

蔡琰比劉漢少還小一歲,要是以為她說話一嘴奶味,就認為她好糊弄的話,遲早會受到“花轟性打擊”。兩位校園惡霸,假如說文徽是女漢子,那蔡琰絕對是心機寶寶,咬文嚼字,逮錯補漏,抓得一手好小辮。文徽和蔡琰之所以能縱橫校園,往往就是由蔡琰先抓住對方病語或理虧之處,再由文徽狂征猛伐。

可惜這一次蔡琰失算了,還沒等劉漢少頭疼,文徽立刻反水。

“下棋算什麽本領?能為國鋤奸嗎?能為民懲惡嗎?”

開玩笑,自己能混進“把子堆”裏,怎麽著都得倒著數,要是真讓小蔡琰再爬上去,那自己鐵定隻能末座相陪。已經有過一次慘痛經曆了,要是再向比自己小的蔡琰喊姐姐……難道我不要麵子啊?

看到文徽彪悍的架勢,蔡琰知道無法獨自抵擋,立刻改變戰術,怯怯地問:“那小紅姐姐要排第幾啊?”

文徽語塞,眾人發呆,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小麻煩的話。

不敢和劉漢少爭大哥之位,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讓任紅昌當二姐,文聘以下,也無異議。可以說,當初不是任紅昌看見文聘兄妹受欺負,喊了一嗓子,都不知道有沒有後來這樣的緣分。這些年任紅昌對文聘兄妹一直悉心照料,假如對劉漢少需要心存一份“敬”,那麽對任紅昌則存著一份“親”,即便不拜把子,文聘兄妹也早把任紅昌當親姐姐看待了。

問題出在趙雲這裏!

這些日子以來,任紅昌對待趙雲也頗多照顧,沒別的,隻要是劉漢少看重的人,任紅昌都會對人家很好。趙雲也對這份照顧很感激,欣喜中還帶著那麽點羞澀,可是讓他向任紅昌喊姐姐,他心裏覺得挺別扭。

小男娃到了一定的年歲,不喜歡比自己小或者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娃,就是喜歡比自己大一些的女娃。好像初中生遇到年輕漂亮的女老師,總會想表現一番,讓自己看起來懂事、成熟,跟大人似的。這時候誰要說他是個小屁孩,準保翻臉。

所以,趙雲很為難,既不願和任紅昌爭競,更不願被她小瞧。

“打一架吧!”

假裝不讓趙雲為難,劉漢少幹脆出了個餿主意,他知道趙雲手下有輕重,更算準了趙雲不敢對任紅昌炸毛,所以,頃刻之間便醞釀了一場注定不公平的比武。一來可以堵住小麻煩的毒口,二來按照年歲論,本來也該輪著任紅昌。他可以自己耍賴皮,但是可不想別人都賴皮。

“小紅妹妹,你隨劍師學藝也有些日子了,去和雲兒比試比試。揍他一頓,省得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嘿嘿,加油,哥看好你喲。”

既然那個嚇壞人的想法終究無望,自己就應該習好武藝,保護好他,假如有一天真的能夠為他而死,也許就會讓他記得自己久一點,更久一點。

“是……大哥!”

任紅昌強顏一笑,提起雙劍走到旁邊空地,用行動向趙雲發起挑戰。

趙雲從聽到劉漢少竟然要自己和任紅昌比武,驚訝過後就一直偷偷地盯著任紅昌,也許劉漢少沒能注意到,但是趙雲卻看個分明,那個有些淒絕的,足以傾國傾城的笑容,仿佛暗夜中一道閃電,直擊趙雲純純的小心靈,使得他竟然連男子漢大丈夫,不可與小女子計較的“千古鐵律”都忘記了,像個失了魂的小木偶一樣,鬼使神差地跟著任紅昌走到空地上。

“雲弟弟,你可要讓著點姐姐呀!”

仿佛任紅昌已經藏起了心情,在所有人的麵前,顯得那麽開朗,明媚。這使得趙雲又一陣眩暈,他還搞不懂兩個笑容究竟有什麽不同含義,卻也能區別,一個猶如日光,和煦暖人,一個猶如月光,皎潔冰豔。

互為禮數,雙劍一擺,任紅昌紮下越女劍起手式,慢慢地揮舞起來。趙雲端著大槍有些木訥地迎上去,擋劍、喂招;喂招、擋劍,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比武,似乎能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小紅姐姐舞劍,真是太美妙了。

畢竟任紅昌是個女子,學武的時候又過了最佳年紀,況且時日尚短,自然談不上什麽攻法淩厲,守而穩固,基本上就和平時自己習練的時候一樣,不同的隻是時常撞上趙雲的大槍,兩兵相碰,金鐵交鳴。

“小女娃,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紅妹妹,以後你就跟著哥,哥要你做什麽,你就做麽,好不好呀?”

“不喊是吧?不喊漢少,就喊聲好哥哥來聽。”

任紅昌已經將越女劍法施展不止兩遍,可是滿腦子嗡嗡亂響,令她片刻也靜不下心來,索性閉上雙眼,咬緊牙關,身姿越舞越快,雙劍越揮越急。

一邊忙於應付任紅昌揮來的雙劍,一邊驚訝於任紅昌神色的改變,蹙起的眉宇間,似乎有化不開的哀愁。那一刻,趙雲純純的小心靈忽然疼了一下,忍不住想保護她,撫平她的眉頭。

不僅是身在其中的趙雲察覺到任紅昌的異樣,就連“業餘高手”劉漢少也看出了任紅昌有點不對頭,所以時刻盯著戰局,以防出現意外。

“小紅妹妹盡管放心,認了本侯爺當大哥,就一輩子都是本侯爺的妹子,將來給你找個好人家……”

似乎是槍劍相交,叮叮當當的聲響,使得任紅昌心煩意亂,再也無法忍受,突然一聲嬌叱,完全拋開了越女劍法的招式,沒有攻,沒有守,沒有任何說道,隻是將雙劍拚命地向趙雲砍過去,一劍比一劍更急,一劍比一劍更快!

“心有旁騖”的趙雲頃刻慌了手腳,似乎局勢就要脫離把控。

“住手!”

劉漢少立刻喊停,可惜為時已晚,任紅昌拚盡全力,一劍斬在趙雲槍上,或許這也是她最後的力氣吧。力竭不穩,原本就斬斜的長劍也脫離了任紅昌的把控,順著槍杆向趙雲的手腕飛速劃去。

換作別人,這一劍非得把手腕砍下來不可,也就是趙雲,不愧三國第一偶像派的名頭,急切間撒手、丟槍、縱身後躍,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稀裏嘩啦。

此刻任紅昌也已醒悟,看到自己險些闖下大禍,撒手棄劍,癱坐在地,終於哭出聲來。小夥伴們都跑過來,劉漢少更是一馬當先,邊跑邊問:“雲兒,沒事吧?”看見趙雲傻傻地回答沒事,便直接撲到任紅昌身邊,又是扶肩,又是拉手。

“沒事吧?小紅妹妹,你沒傷著哪吧?”

任紅昌不說話,隻是拚命地搖頭。

確定任紅昌胳膊腿都全乎,劉漢少稍稍放下心來,捧起任紅昌的臉,見她不止淚流滿麵,唇角也淌下一道鮮紅,竟然是咬破了嘴唇。

“沒事,沒事,小紅妹妹別害怕,雲兒好著呢,你沒傷著他,隻要你沒受傷就好……”

還以為任紅昌是被剛才的驚險給嚇壞了,劉漢少一邊沒住口地哄慰著,幫她擦拭嘴角的血跡,一邊暗自懊悔不跌。在他想來,自己好好的幹嘛要指使兩個娃打架呢?還都拎著家夥。幸虧沒出事,不然得多對不住……

“好了好了,小紅妹妹別哭了,大家都好著呢,咱們還得結拜咧。我宣布,往後你就是他們的大姐,他們誰敢不聽話,就打他們屁屁。”

為了緩解現場氣氛,劉漢少擺出談笑風生的樣子。

“師傅……我也想……結拜。”

馬均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說話雖慢,但是字字清晰,最關鍵的是,可給劉漢少幫了救場的大忙。

“你娃倒是有才啊,敢跟你師傅拜把子。那你說,往後咱倆算師徒呢,還是哥倆?”

這一折馬均真沒想起來,先前他就盤算著要是這一溜小娃都跟師傅拜了把子,那自己不是多出一溜小師叔麽。

不等馬均琢磨明白,劉漢少一腳踹過去,笑罵道:“去,趕緊摟土為爐,插草為香,你師傅要收小弟啦!”

這一拜

有男有女有小娃

小樹林含笑映土台

這一拜

有人憋屈有人爽

有人流淚有人嗨,有人嗨

這一拜

忠肝義膽,患難相隨,誓不分開

這一拜

生死不改,天地日月,看我嘚瑟……

劉漢少一直都以為“女兄弟”是自創的、引導潮流的、“時尚帶髦”的新詞,可是人家漢朝那會兒,姐姐本來就叫“女兄”,妹妹就是“女弟”,反倒是“哥哥、姐姐”成了新詞,在北邙山中逐漸興起。

不管當之愧不愧,反正劉漢少是老大。任紅昌行二,但是小的們不能喊二姐,要喊大姐。如此,趙雲就是二弟,文聘就是三弟,而文徽和蔡琰則是二妹與三妹。這是一種男女各算各的排法,越小座次靠前越多,例如蔡小六變成了蔡小三,大家肯定都沒意見啦。

至此,劉漢少終於搶先注冊了一段佳話。後,史稱:北邙結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