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差一個字三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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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不是三國迷,或者曾經迷過,到了後來那樣的年紀,也就不會再迷了。在劉漢少看來,所謂猛將,就是殺人的技術好;所謂謀士,就是鼓搗別人去殺人的技術好;所謂能臣,就是別人殺人,他遞家夥,完事還能幫忙擦屁股的技術好;所謂明主,就是殺人殺的最多,殺完了還能讓大家磕頭作揖,狂豎大拇指說:“給你點一百個讚!”
有時想想,人真是一幫賤貨!曆史上所謂的明君聖主,哪個不是殺人狂魔?結果卻是越狠越追捧,越殺越敬仰。能夠活人救命的好人也會被紀念,但是肯定都沒有殺人狂魔們的名氣大。
當然,這樣的想法很偏頗,很極端。也許和劉漢少前生的時候不得誌,隻能憤世嫉俗,怨天尤人的性格有關。
漢末亂世,沒有所謂的好人或者壞人,有的隻是能夠算計得過別人,打得過別人的人,和那些被別人算計,被別人打的人。括弧,也許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不能簡單武斷地給人貼上個“好人”或者“壞人”的標簽,那樣很不科學,很黃很暴力。
然而對於曹操,劉漢少還是另眼相看的。這個“另眼”既不是盲目崇拜,也不是排斥貶低,僅僅是假設他能夠活的再久一點,有生之年能夠一統並且“鎮守”些年頭,也許華夏曆史就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副樣子,雖不敢斷言如何如何盛世,至少能夠減去三國兩晉、五胡亂華這好幾百年的黑暗苦難。
孫文台被一石頭……哦,是被玉璽砸腫了腦袋,劉備備一個走街串巷,投機倒把的小販子,所以,曹操是唯一的……有前途的混蛋!
再所以,當曹孟德活生生地出現在劉漢少麵前,或者更恰當地說,應該是劉漢少莫名奇妙出現在曹操麵前的時候,可真是又喜又怕,又愛又恨哪!
…………
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那晚……曹議郎因諫言無果,懷著悲憤之情與有誌之士一同喝著花酒,針砭時事。喝麻之後,返家途中,聽到一高牆之內傳出“嗯嗯啊啊、咿咿呀呀”的聲音,還以為有賊人行凶,便站在馬背之上,扒著牆頭向內查探。
“你丫平時騎我還嫌不夠,現在居然還踩我,還有沒有點尊重,講不講點馬權了啊?”馬曰。
孟德曰:“你當我願意踩你呢?我這個個子要是能自個兒扒上牆頭,我至於帶你一塊玩麽?”
“你走不走?我都困了,趕緊回家睡覺去啊。”馬又曰。
孟德又曰:“別著急,再看一會,你站穩了別晃。”
“得,你玩,我走先,咱們家裏見。”馬再曰。
於是,隨著巡城士卒的喝喊,就出現了那匹無人駕駛的馬。孟德平沙落雁,爬將起來,雖緊追慢趕,奈何腿短步幅小,慌忙之中,衝撞了劉漢少的車隊……
後來劉漢少很厚道地把曹孟德送回家門口,又很不厚道地把他往他們家門口一扔,還順手牽走了他的馬和劍。前生後世對於這個套路叫什麽來著?對了……摸死狗!反正高大尚和韋光正喊的都是漢少,而“漢少”之名僅限內部流傳。
想把東西要回去?先找著哥再說吧!
…………
在劉漢少殫精竭慮的努力與蔡邕小小幫襯之下,北邙山上出現了一部字典,當然,把兩個人調過來說也許更恰當一點。
這部《北邙字典》隻有三千六百九十九個字,用盡了劉漢少認知的所有簡體字,還加上了一些當下的常用字。括弧,不包括簡繁對照,意思就是說,簡繁兩體的同一個字,隻算作一個字數。
字是已經出來了,拚音、釋義、詞組、例句,全都交給蔡邕忙活去,又不拿他當老婆使,憑什麽養著白吃飯?
按照蔡邕的說法,這根本就是一部殘卷,他還很謙虛地說,雖然自己不敢說認識天下所有的字,但是也能補充數倍。
數倍!
麻辣隔壁!
前生後世,一個大學生能夠認識四千字左右,而對於日常用字,這已經是綽綽有餘。都說倉頡造字,但是漢字在曆史的演化過程中,頻頻出新,就像一個越塞越重的大包袱,全都加起來,十萬也擋不住。別說造了,就是讓倉頡學,恐怕一輩子也學不完。
如蔡邕一般,還是海內大儒咧,照樣不敢說自己認識所有的字。而那些“造字磚家”為了顯得自己有學問,還在前赴後繼,不斷地造字,好像能造出一個新字,就能用自己的名字占領一個星球。全然不顧漢字在實用的道路上,嚴重超載,被他們越造越偏輪。
一個字說不清楚,那就組一個詞;一個詞說不清楚,那就用一個成語;一個成語還說不清楚,那就句子,段落,節、章、卷……
要是這些都不能把話說清楚,那就幹脆吃一頓麻辣小龍蝦,沒有什麽事是一頓麻辣小龍蝦解決不了的。
一頓不行?
兩頓!
幸虧劉漢少夠黠慧,不敢跟蔡邕引經據典地去爭論,事實上他也根本不會引經據典,到現在連個先生都還沒有呢。劉漢少就是哄著蔡邕,說這隻是初級版的,僅僅讓小娃們認識個日常用字,他們現在都還小嘛,講多了也學不會。等將來您了覺得哪些是好苗子,可以收徒弟,再教更多的字,講更高深的學問。
如此,蔡邕便樂樂嗬嗬地給劉漢少賣老命,白天上課,晚上編書,偷空還得練習拚音檢索,偏旁檢索,加深對簡體字的學習。
…………
北邙學校依然像是個幼兒園,亂糟糟,鬧哄哄,盡管有蔡邕這個大神坐鎮,但是麵對著幾百個大小不同,性格不同,興趣愛好也不同的男娃女娃們,老頭也麻爪。後來,還是劉漢少有急智,或者說能湊合也行。他和蔡邕一人隻帶兩個班,蔡邕帶的是倆“大大娃”班,五年級;劉漢少帶的是“二大娃”班,四年級。
蔡邕給一個班上課的時候,另一個班就去向工匠們學習,女娃學女紅啊,學做飯啊之類的,男娃就學木匠、鐵匠和泥瓦匠什麽的。關於這一點,蔡邕起初也很有意見,說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怎麽能夠再去學習那些……他倒是沒敢說什麽賤不賤業的話。
於是劉漢少隻能接著忽悠,說做學問啊,是需要天賦的,您了以為這些娃們將來各個都能像您蔡大家一樣滿腹經綸,名達海內?別說咱們山裏這些娃娃,就算滿天下去找,趕得上您的能找出幾個?再說這些女娃,將來總是要找婆家嫁人的吧,難道您能讓她們連洗衣服做飯都不會?還有那些男娃,如果不是讀書的材料,也總得給他們找口飯轍,將來讓他們能自力更生吧?
於是,蔡老憨娃的臉上又綻放起滿是褶皺的**。
劉漢少的二大班也好理解,給其中一個班上課的時候,另一個班全都撒出去帶小班和小小班們,每個班分上三五個,六七個不等。劉漢少的課,主講內容就是講故事,等於是二大班的先聽了故事,再去講給小小班們聽。一個班配好幾個“老師”,一個講的不夠完整或者有差錯了,其他的一起跟著補充糾正。偶爾還會出現講著講著,老師們就打起來的情況。
不過大大班和二大班都用上了紙墨和蘸水筆。工匠們基本都不識字,但是劉漢少要求大大班們去學習的同時必須做好記錄,工藝流程,數據資料,既是他們的作業,也有可能就是將來的教材。而二大班們就記下漢少講的故事,遇到不會寫的字,現教;隨口說的故事,潤色,然後再嚴肅認真地去給小小班們上課。
紙和墨都很珍貴,即使劉漢少不說,也不會有誰拿著隨寫隨畫,他們都會先用自己的“小黑板練習本”記錄、寫算,確定準確無誤了,才很小心,很認真的沾著墨寫在紙上。但是,小黑板練習本能記的東西有限的很,興許幾句話的字就占滿一板了,所以劉漢少不僅增加了大大班和二大班小黑板練習本的配額,除此之外,還當作獎勵,成績越優異,獎勵的越多。
再所以,在北邙學校裏,如果看到哪個娃像抱著一摞磚頭似的從身旁溜達而過,不用問,那肯定是個學霸!
紙和墨變成了激素,在一顆顆幼小的心靈裏注入了自豪感、榮譽感、成就感,以及責任感。
先湊合吧,等過個一兩年,大大班的娃們基本出師的時候,就可以一邊深造一邊教學。到那時候學校不僅有了穩定的師資力量,所謂的二大班也可以光榮下崗,專心學習或者瘋玩去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文聘這個五道杠大隊長,以最小的年紀成功地混入了大大班,但是他不願意去跟工匠學習,不上課的時候,就跟著韋光正或是史阿派來的體育老師學武術,再不然就和衛士們一起操練。假如還有空閑,就會整天跟在劉漢少的屁股後邊,做個“編外保鏢”。這使得韋光正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嚴重威脅,經常還沒看到漢少,先看到文聘,就會說:“你杵這幹嗎?滾蛋!”於是文聘就滾遠幾步,但依舊杵著。
娃們犯錯,劉漢少會往上糾,十回有七八回得打到文聘的屁屁上;因為和韋光正像師徒,但更像兄弟,文聘也從未在他那裏得到過客氣,十回得有七八回是以罵的方式打招呼的。所以,文聘是北邙學校遭受打罵最多的娃,沒有之一。
哎……依舊可憐哪!
也隻有任紅昌因為和文聘相熟,又比他年歲大一些,能夠在他每次受欺負的時候,好言安慰一番,照顧照顧情緒。也許這就是文聘唯一能夠獲得的溫情了。至於他那個嫡親妹妹文徽,早已拐帶著蔡琰一起,墮落成了校園惡霸,除劉漢少之外,再無一人能夠降服!
韋光正?玩去!
蔡伯喈?玩去!
史老道?玩去!
杜娘?哦,好吧,這倆惡霸還是不敢跟杜娘炸毛的,不過好像每次逞凶,都是杜娘在給她們撐腰壯膽啊。
任紅昌?
“嗯,這是我們的老大!”惡霸如是說。
如此看來,這兩個惡霸也不算無法無天,無藥可救。
還有還有,杜娘的兒子,已經上了小小班了,跟著史老道的姓,劉漢少親自賜名:史努比!意思就是,一定要讓這娃努力學習,將來比史老道和杜娘更大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