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髒坑置注

對蘇和的戰力,呼延達魯很是意外,等他意識到該認真對待時,三招之限早已過去。

匈奴人向來以勇猛冷血著稱草原,中原以北幾乎所有的民族都被匈奴征服過,成為匈奴帝國的附庸。

能在龐大的匈奴帝國成為單於身邊的親衛統領,可見呼延達魯的實力。縱然是英雄暮年,但那長在骨髓裏的戰鬥意識仍是令人生畏。

發現蘇和在他手下竟然走了五六個回合,呼延達魯哈哈一笑,一把拉起被摔的呲牙咧嘴的蘇和,滿意道:“果然是老了!竟然看走了眼!看來這些年來老馬夫的功夫還沒放下,你的方法我同意了!”

就這樣,蘇和成了呼延達魯的徒弟,兩人約定半月為限。

如果蘇和能在半月後的髒坑裏,為呼延達魯贏回美酒,那呼延達魯才會繼續教他,否則就一切作罷。

接下來的時間,蘇和就吃住在呼延達魯帳裏,每天他隻睡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全部用在習武上麵。

半月後,蘇和找到當初第一個與他談起髒坑的祁豹,說明他想進入髒坑的來意。

“我聽說,你最近不僅跟胖子關係不錯,而且還找了個胡人靠山,髒坑他們都知道在哪,幹嘛還要來找我?”

蘇和再來找他,祁豹顯然是有些詫異,眼珠轉了幾圈,謹慎的問道。

“你誤會了,我以前是那胡人的奴隸,他來隻是覺得好奇。胖子跟我也隻是裝裝樣子,要不然也不會再把我弄到馬營裏受苦的!”

閑時,蘇和也向晉人打聽過祁豹的事情,了解到他是晉人營裏資曆最老的人。

早些時候,晉人營在外執行任務,被人襲擊。整營人幾乎全軍覆沒,隻有祁豹一個活了下來。

祁豹為人孤僻寡言,但身上功夫卻是很好,出手也狠辣無情。

胖子等人都是後來補充進營的,雖然現在胖子是隊主,但他也不敢去招惹祁豹。

晉人營裏都知道祁豹常去髒坑裏討生活,卻很少有人敢去那裏看看。

“哦,是嗎?那我送你去髒坑,對我有什麽好處?”

蘇和又被派到馬營做苦力的事,祁豹也有所耳聞。其實當初他主動接觸蘇和,就是想把他拉入到自己這邊。

雖然他不鳥胖子那幫家夥,但始終孤身一人,還是會惹麻煩上身。

至少每天夜裏睡覺的時候,他就不能安心。更何況他還經常會在髒坑裏受傷,不能動的時候,有個人來照顧,也是件當緊的事情。

“所得獎勵的三成分給你,你看怎麽樣?”

蘇和知道這家夥肯定會敲自己竹杠,所以把早就想好的份額說了出來。

“好,一言為定!”

入夜後,胡營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燈火通明。

地麵上,一個直徑三丈多的大坑格外突兀,坑的深度也足有一丈有餘。

蘇和與祁豹到時,大坑四周已圍滿了人,一個胡人大漢瞧見祁豹,立刻露出焦黃的斷牙,給了祁豹一個大大的熊抱。

“豹,你終於出現了。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大家可都很想你呀!”

“算了吧,黑熊。是不是又遇到什麽硬茬子了?”

“哈哈,還是豹子懂我們!這兩天,前營那邊來了幾個羌人,厲害的很。我們已經連續死了七八個兄弟,大家就等你來了!哦,這位小兄弟是誰?”

兩人聊了一會兒,黑熊才注意到祁豹身後還站著一個瘦弱的青年,便好奇的問道。

“他是我那兒的新人,今晚想來見識一下,你幫我給他安排一場肉牛戰。”

“肉牛戰?沒有問題!就是這小子太瘦了,估計挨不了幾下。”

“豹,如果你們晉人裏還有一個像你這般厲害的家夥,那咱們可就發財了!”

祁豹聞言淡淡一笑,帶著蘇和上了大坑邊緣用土堆成的看台。

祁豹在髒坑人頭很熟,不時有膚色各異的人和他打招呼,祁豹均是微微點頭回應。

兩人坐好時間不大,一個身材矮小的朱衣胡人走到大坑前,身後緊隨著一個仆人模樣的壯漢。

那壯漢手中拎著一隻大鼓,待朱衣胡人站定後,便“咚咚、咚咚”地擂了起來。

聽到鼓聲,大坑四周的人們頓時安靜下來。

朱衣胡人眉彎眼笑的說道:“諸位英雄,今月望之期,又到了我們再次相會的日子。還是老規矩,提前置注,結束兌牌……”

不等朱衣胡人把話說完,台上胡人們便起哄聲浪起,幾個性急的還隨手丟下幾個土塊,均被那朱衣胡人身後仆人一一擋下。

“好,老規矩我就不說了。今晚有五場生死戰,分別是兩場蛇鬥,兩場豺鬥和一場狼鬥,想置注的英雄們都準備好例牌!好了,時間寶貴,我就不囉嗦了,現在開始吧!”

朱衣胡人見土台上的觀眾早已不耐煩了,苦笑一下,示意一旁的護衛們開始。

隨後,坑口上來兩個胡人,個頭身材都相差無幾。

“第一場是肉牛戰,分別是來自左營的牟中和右營的赤多,置注開始!”

兩人站到坑口,朱衣胡人大聲報出他們的名字,然後手一揮,四五個仆人便托著兩個陶罐走上土台。

“這是幹什麽?那兩個家夥幹嘛都脫光了?”

蘇和見有人上來,轉向祁豹不解的問道。

“莊家在收賭客們的置注。兩個罐子,紅色的代表左邊那人,黑色的是右邊那個,押誰贏就把例牌投進誰的罐子。”

“至於他們為什麽要脫光,原因很簡單,衣服那麽金貴,一場下來就得撕的稀爛,你以為他們舍得嗎?你有幾身衣服?”

“就一身!”

蘇和恍然大悟,原來脫光了是為了節省衣服。

“你一會兒參加的也是這種肉牛戰,仔細看著吧!”

“噢!什麽是肉牛戰?”

“肉牛戰就是徒手搏鬥,打到一方認輸或者站不起來為止。”

“沒有什麽規則嗎?比如不能踢襠,打後腦之類的?”

祁豹奇怪的看了看蘇和,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有。

兩人說話間,抱著陶罐的仆人已經來到他們麵前,蘇和趕忙把視線從兩個胡人襠下收回,注視著一個胡人將一塊木牌扔了進去。

“那就是他們下的注嗎?”

“嗯…”

對什麽事都覺得新鮮的小子,祁豹有些頭疼。心道他哪來的那麽多問題。

“能讓我看看你的嗎?”

蘇和繼續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

無奈之下,祁豹隻能從腰間摸出木牌丟給蘇和。將那小塊木牌捧在手心,蘇和仔細打量。

木牌就是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片,上麵歪歪扭扭的刻著一顆豹子頭。

“這就行了嗎?沒有什麽防偽標記嗎?”

蘇和左瞧右瞧,心道,自己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個一模一樣的,拿這樣的東西投注,不怕被人偷梁換柱?

祁豹一把奪回木牌,收回腰間,氣悶的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