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同道中人

小福王朱由崧年三十六,身材絕對對得起他的封號,一張臉肥嘟嘟的盡剩肉了,讓人第一眼就覺著有些喜氣,這位在曆史上如同曇花一現的弘光皇帝,在繼位之前就被民族英雄史可法評價為貪、**、酗酒、不孝、虐待下屬、不讀書、幹預官吏,繼位之後不過一年多點就被清兵俘虜,最後連同多位王族一起被斬殺於菜市口,絕對算得上是個悲劇人物。

要說崇禎皇帝對待王族成員真算得上是很不錯了,崇禎十四年李自成攻破洛陽,老福王朱常洵被殺,朱由崧僥幸逃脫之後避居懷慶,崇禎帝讓內侍將自己的玉帶解下,又讓其前往懷慶賜於朱由崧,並大加撫慰,也不知道這家夥從哪裏聽到定王南下祭陵的消息後,也立即啟程前往南京,想來也是覺得懷慶太危險,南京身為留都應該是‘兵強馬壯’,護衛他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朱由崧按輩分可是朱慈炯實實在在的王叔,自然受到了朱慈炯的‘親切’接待,幾日下來這兩個相差了一輩,歲數更是差了二十多的兩位王爺混的那叫一個賊熟。

朱由崧身為王族,就算不學無術,可琴棋書畫多少都有點涉獵,等到在文華殿瞧見王侄與韓讚周下的棋簡直慘不忍睹後,毫不猶豫的就要指點朱慈炯一番,朱慈炯自然虛心受教,並對王叔的棋藝佩服的五體投地,要知道往日裏朱由崧與人下期可從沒輸過,對於馬屁式的誇讚早就快免疫了,可如今誇讚他的可是王侄,那怎麽能一樣,一時間很是受用。

但是朱慈炯誇歸誇卻一直表示不服,又言道往日裏和父皇下期的時候總有彩頭,一百兩二百兩的賭注,他一直都是輸多贏少,所以應該是沒有彩頭的緣故才會一直輸棋,自然而然的就提出加上彩頭再下。

朱由崧哪知有詐,隻當崇禎皇帝逗弄小孩子故意輸上個幾盤給寶貝兒子開心,所以也就暗自決定等會下個幾盤弄個平局不輸不贏,免得這位王侄受不了打擊。

可他那裏知道這位王侄曾在現代生活了三十幾年,看過的棋譜沒準比他下過的棋都多,加上五百兩一盤的彩頭後,如被砍瓜切菜一般連輸六盤,盡管每一盤看上去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可他朱由崧又不是笨蛋,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上了這小子的惡當,他逃離洛陽的時候可就帶了幾萬兩銀票,這段時間雖有不少孝敬,可又哪能抵得上開支,現在身上不過也就還剩下兩萬兩多點,這要一直輸下去,王袍當了都不夠給的,朱慈炯找他繼續,他當然是死活都不肯了。

與朱由崧一起到達南京的除了五百護衛以外就是他的後宮團,這小子帶著十幾個護衛從洛陽跑到懷慶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個黃妃,可到了南京身邊的女人就足足有三十七個,聽說至少還有三十來個侍妾留在了懷慶,就憑這一點就讓朱慈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麽好色身材居然還能保養的這麽勻稱,實在不能不說他真是個極品。

對於女色這位福王有著近乎偏執般的喜好,剛到南京就派人四處去打聽這南京城內可有什麽絕色,十裏秦淮雖然豔名動天下,可朱由崧卻沒什麽興趣,能對上他胃口的有一個基本條件,那就是必須得是良家女子,朱慈炯知道這一點之後才算弄明白,這貨為什麽登基稱帝之後,韓讚周會那麽不遺餘力的去強搶民女了。

不過如今的南京已經被朱慈炯內定成了他以後的根基之地,當然不準備讓這家夥去禍害,而且他早已經和苗宣商量好的弄銀子大計,可是要著落在這位大王身上的,而且實施計劃的日子就在今天下午。

因為朱慈炯已經和這位可愛的王叔約好,今天下午會陪他去南京城裏微服私訪四處閑逛,親眼看一看這南京城內有什麽能讓他動心的良家女子。

一開始朱由崧自然不願意這麽麻煩,按他的意思是有什麽美女直接抓來給他看,他要是看的順眼就順便收了,要是不順眼就打發滾蛋,可朱慈炯很直白的告訴他,強搶這種方式太沒技術含量,像王叔這種氣宇軒昂貴氣逼人的王族,應該主動出去走走,憑自身的魅力去征服,讓良家子心甘情願的投入他寬大的懷抱,才算是真正的風月老手,反之靠強權擄來的女子表麵上看是逆來順受,實際上心不甘情不願,那還能有什麽征服的快感?

朱由崧雖然被王侄陰了三千兩,可對朱慈炯的這番話深以為然的,兩人一拍即合,決定今天就他們兩個人,帶上兩三個護衛,打扮成普通的富家子弟模樣上大街亂轉,看看能不能有緣碰上幾個小美女,最後獵豔成功。

看了看沙漏裏麵剩餘的沙子估算了一下時間朱慈炯淡淡問了一句:“大伴可已全部辦妥了。”

“殿下隻管放心。”苗宣信心十足:“這三個人都是林統領在京時的心腹,原來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兵痞,這幾天下來早與那王管家混的極熟,就差斬雞頭喝黃酒了。”

朱慈炯走了幾步好像還在思考有什麽紕漏,這種事隻有幹一次的機會,下次要是還想幹,別說找不到福王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就算能找到要是再幹,這南京城可沒多少傻子。

“那就走吧,晚了那色鬼怕是要等不及了。”朱慈炯吐出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朱慈炯穿了一身織錦長袍,頭發束起挽成四方髻,頭戴浩然巾,手拿一把綠玉折扇,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苗宣打扮的則一眼就知道必是哪個大戶裏麵的管家。

兩人悠哉悠哉出了宮城,隻見朱由崧身穿一身白衣,輕裘綬帶,腰間掛了一塊溫潤玉佩,頭發用玉簪綰起佩以綸巾,手中亦持了把折扇,要不是身材太過臃腫,那絕對也是個翩翩美少年,身邊跟了兩個護衛,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

“王侄可算是來了,孤王可是一陣好等啊。”朱由崧大笑著迎向朱慈炯,本來朱由崧還真沒太看得起他這個王侄,畢竟兩人歲數相差了一倍還多,哪能有什麽共同語言,可自從被陰了以後,就再也不敢小看這位王侄了,這小子歲數不大雞賊的很呢,否則獵豔這麽有技術含量的活,怎麽著他也不太可能和一個小屁孩一起。

朱慈炯眉頭狠皺著向朱由崧身後的護衛道:“王叔,這兩個侄兒看就不要帶了吧,一臉凶巴巴的,不要還沒到小美人麵前就把人家給嚇跑了去。”

朱由崧胖臉不自然的抖了抖,他這幾年提心吊膽的日子過的多了,身邊沒幾十號人晚上睡覺都不踏實,這次隻帶兩個已經算是極其破例了,要是不帶,那誰來保證他的安全,可現在一看這隻有十幾歲的侄子身邊也就跟了個太監,一張老臉頓時有點掛不住了。

“你們兩個不開眼的東西,誰讓你們跟來的,孤王與王侄隨便散散心能有什麽事,都給本王死回去。”一邊罵一邊擠擠眼,意思讓兩人遠遠跟著就行。

兩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洛陽城破時拚死帶朱由崧殺出重圍的十幾人之一,對福王一脈可謂忠心耿耿,要不是這個緣故,朱由崧也不太可能隻帶了兩人出來,兩人互相望了望後對朱由崧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待兩人消失不見,朱由崧笑眯眯得說道:“王侄,王叔今日是否能有所獲,可就看王侄的了。”

“王叔隻管放寬了心便是。”朱慈炯扇子拍了拍手掌道:“侄兒這一路南下,最喜歡的就是聽那些個流民議論亂七八糟的事情,也算是摸清了一些規律,這美人之所以是美人無非就是綾羅綢緞,塗脂抹粉堆砌出來的,可要想找到真正原汁原味的美人,那可就要去民間去市井當中去尋,隻有在這些地方的美人才會不施粉黛不著華服,不諳世事清純如水一般,那些靠華衣靠胭脂塗抹出來的美人就如同酒宴上的大菜一樣,想必王叔早已看膩吃膩了吧。”

朱由崧深以為然。

朱慈炯奸笑道:“可真正的民間美人戴不起珠簾玉翠,穿不起鮮衣玉服,也用不起名貴的珠粉香料,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純天然無雕飾,她們就如同酒宴上的可口小菜,品嚐起來自會是另外一番風味。”

“王侄所言甚得叔心呐。”朱由崧由衷讚歎,他也自詡嚐盡天下美味也品遍人間美色,可如今看來還是遠遠不夠啊,自己這個王侄不過才十四歲,就能有如此見解,看來真是同道中人呢:“王侄說的王叔現在心裏癢癢,不知接下來你我叔侄二人去哪裏尋這可口小菜啊?”

朱慈炯笑道:“民間美色自然不會在街上拋頭露麵,要想知道何處有此等美人倒也不難,王叔隻需隨小侄前去,定能覓得美人芳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