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看不起誰呢?
本來嘛,不管是這北鬥七星啊,還是七星邊上的小星啊,基本都是扯淡的話。
也就是如今這堂內的正好七個人,要是當真少一個,那說不得那白勝也能算在七星之中了。
眾人也是聽過就罷,不想這公孫勝卻如此正兒八經,還說什麽算的兩顆更亮的星在其上頭。
一時之間,這幾人心思也各自不同。
阮家三弟兄與劉唐,皆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
覺得那公孫勝,不過是胡言亂語,要給自己贏回一些臉麵罷了。
一邊的吳用,則心裏盤算這到底是公孫勝真算出一些來了,還是從別處裏得了消息,故意如此說的。
至於晁蓋,倒是尤其信任那公孫勝,便是問道:“如此說來,倒是還有二人能相助我們?”
隻是公孫勝卻又搖了搖頭道:“不好說的,且先去見了那白勝再說。”
這般模棱兩可的態度,當下直叫阮家三弟兄與劉唐認準了那公孫勝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在胡說八道。
好在也曉得大敵當前,不至於出現跳出來嘲諷的狀況。
而晁蓋倒是大方,直就揭過此茬道:“道長說的是,不論如何,也當先去與那白勝見麵了再說。”
言罷,又是領著眾人把話題放上了正軌:“且就依著咱們七人,加上那白勝,先做的安排。”
吳用聽得便應道:“此事我早有思量,諸位且聽我說來。”
說著,便是把如何扮做棗商,如何引那押送生辰綱的官差上當,一點一滴的給說的明白。
眾人聽得連連讚歎,便是摩拳擦掌,欲要大幹一票。
隻有那吳用心裏還念叨,那公孫勝口中多出來的兩顆星星,到底是何人。
打心底裏,他可當真不覺著那公孫勝是說說而已!
隻是一時也說不出個真假,也隻得先顧著去尋那白勝再說。
倒是不想,這一去了安樂村,那吳用就曉得所謂的兩顆星星,說的是誰人了!
...
“保正,你先前曾有恩與我,如今這事,又是劫富濟貧之事,咱是咋說都得應下!”
“你且放心,咱要說別的大本事也不算有,可這賣酒給官差的事,容易至極,還能做差了不成?”
安樂村,白勝的屋子裏,一座小小的破屋,卻坐滿了人。
當下,那白勝正是拍著胸脯朝那晁蓋保證,正說的是義正言辭。
隻是那什麽劫富濟貧的,也是往臉上貼金的說法。
誰都曉得,劫富是必然的,濟貧隻是濟自己的。
晁蓋見那白勝滿嘴答應,又是小心叮囑道:“據消息來報,此番押送生辰綱的,乃是管軍提轄使楊誌。”
“楊誌前頭失過一回花石綱,此番得那梁中書賞識,必然一路小心,兄弟不好大意,需按加亮先生所言來做。”
見這晁蓋神情嚴肅,白勝也不好嬉皮笑臉,當即也是認真點頭道:“保正且安心,我定然依著先生所言來做。”
其實白勝的活,說說容易,做的也難。
要是尋常拿酒叫賣,正是真遇上官差,也不算何事。
隻若是心裏曉得是要害人去的,難免不有所波動,麵對楊誌一行人,要能沉著應對,當是不易。
白勝也是直在心裏給自己鼓勁。
正是自己在那默默做著心裏建設呢,卻忽見那加亮先生摸了摸自己那短須,頗是有些高深莫測的又問起道:“可問白勝兄弟,你這鄰邊的草屋似乎乃是新造之所,不知住的是何人,又是幾時來的?”
白勝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這和那吳用有何幹係,卻也耐心應道:“回先生,我這鄰居,乃是張墨,江湖人稱黑將軍。”
“半年前來此投奔親戚,卻沒尋著人來。”
“我見其乃是有情有義之人,便是邀其留下,這才蓋了一個屋子,引為鄰裏。”
聽得白勝第一句話,吳用還是對那什麽張墨很是懷疑的,直到聽聞半年前就來了此地,才是安心了心。
半年前?
那自己都是個教書先生,那張墨總不至於提前布局到了那時候!
有的此般思慮,吳用也是瞥了眼那公孫勝。
隻見其麵色無恙,隻是右手靠在後頭,又是不知在掐算什麽,儼然也是與自己想的一塊去了。
正是這般想來,卻見那赤發鬼劉唐又道:“既然是有情有義之人,不若叫其一同來聚,拿了那生辰綱如何?”
白勝連忙道好,直言道:“當然是好,張墨兄弟,言出必踐,實在乃是一個好漢!”
“若是叫其來,此事十拿九穩!”
白勝也是想叫個自己熟悉的人,能叫自己更是安心啊!
隻是吳用聽得卻當即反對,連連搖頭道:“不妥,如今人手已夠,再叫人來,卻怕走漏風聲。”
“何況此事還有風險,還是不叫那張墨的好。”
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然卻叫人聽得不舒服。
當先不舒服的便是那白勝了。
“這說怕走漏風聲,不就是信不過那張墨嘛!”
“而那張墨又屬自己推舉,不信任張墨,豈不就是不信任自己?”
“咋就我白勝說的人不行,卻隻你吳用的行不成?”
白勝當真想對著那吳用斥責一句:“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你看不起誰呢?”
卻也知自己是人微言輕,雖是心裏有的想法,倒也不好真就當麵反駁。
隻是那白勝嘴上不說,麵上卻沒辦法擺出“撲克臉”,是以旁人都能感受到那白勝的神情。
為首的晁蓋見得真切,稍一思慮便道:“道長前頭說的兩顆星星,說不得其中之一便是那張墨,不若就請其共往,也是個助力。”
白勝見了晁蓋答應,麵上又是高興了,當即又道:“若是二人,說的必然是我那兄弟夫婦二人。”
“我那嫂嫂,也是個江湖人,此不正是應了二星之言?”
這回又該叫那吳用無奈了。
雖說那張墨來的是早,卻也來的突兀,要不是早半年就來,自己必覺得其有大問題。
可這晁蓋怎地如此大意,此實在不妥啊!
對晁蓋的印象打了個折扣,吳用正是要再勸,卻見公孫勝忽然開口道:“保正,此事不若還聽加亮先生,就以咱們八人行事才好。”
說著也是說出來一個叫人難以拒絕的理由道:“大事之前節外生枝,容易起亂,確實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