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多出來的兩顆星星
北宋末年時期,政治上的混亂是體現在諸多方麵的。
所謂的北宋六賊,是從丞相到大內總管,由內至外,由中央到地方,形成了巨大的貪腐陰影。
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謀於後,李彥結怨於西北,朱勔結怨於東南,王黼、童貫又結怨於遼、金,創開邊釁。
內有六賊齊聚,外又是金人最強悍的時期,這王朝能不顛覆,就見鬼了。
而這種上行下效的貪墨作風,也就直接體現在了北宋時代最“臭名昭著”的花石綱上!
花石綱,是專門運送奇花異石以滿足皇帝喜好的特殊運輸交通名稱。
當時指揮花石綱的有杭州造作局,蘇州應奉局等,奉皇上之命對東南地區的珍奇文物進行搜刮。
由於花石船隊所過之處,當地的百姓,要供應錢穀和民役,有的地方甚至為了讓船隊通過,拆毀橋梁,鑿壞城郭,因此往往讓江南百姓苦不堪言!
《宋史》有記載花石綱之役:“流毒州縣者達二十年”!
而這生辰綱就是從花石綱上衍變而來的,乃是梁中書給他的嶽父蔡京送的價值十萬貫的金珠寶貝。
大臣送寶貝給皇帝,再從別處收集彌補,乃至更是賺的坑滿砵滿,整個朝堂之上,皆是這般風氣。
而現在,便是有人把目光,放在那生辰綱上了。
...
石碣村。
從晁蓋府裏出來的吳用,正聽著那阮家兄弟的抱怨。
抱怨的何?
卻正是抱怨著梁山的那王倫。
卻見兄弟之中的兄長阮小二,正是憤慨言道:“那夥強人,為頭的是個落第舉子,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叫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叫做雲裏金剛宋萬。以下有個旱地忽律朱貴,現在李家道開酒店,專一探聽事情,也不打緊。”
“如今新來一個好漢,是東京禁軍教頭,甚麽豹子頭林衝,十分好武藝。”
“這幾個賊男女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搶擄來往客人。”
“我們有一年多不去那裏打魚,如今泊子裏把住了,絕了我們的衣飯,因此一言難盡。”
看來林衝跑去了二龍山的消息,倒是還未被梁山上傳揚了出去。
至於王倫打的何種算盤,為何要瞞住林衝之事,卻也不當曉得。
那邊的吳用聽得阮小二抱怨,卻暗自叫好。
“既然那梁山上的王倫如此狹隘,卻當真是給了自己機會!”
當下便又是試探的那阮家三兄弟一番。
幾個來回,當真覺著這阮家兄弟乃是忠義之人,這才說起了生辰綱一事。
卻聽那吳用說道:“你們三位弟兄在這裏,不是我壞心術來誘你們,這件事非同小可的勾當!”
“目今朝內蔡太師是六月十五日生辰,他的女婿是北京大名府梁中書,即目起解十萬貫金珠寶貝與他丈人慶生辰。”
“今有一個好漢姓劉,名唐,特來報知。如今欲要請你們去商議,聚幾個好漢,向山凹僻靜去處,取此一套富貴不義之財,大家圖個一世快活。”
“因此特教小生隻做買魚來請你們三個計較,成此一事,不知你們心意如何?”
阮小七聽得直跳起來道:“正是搔著我癢處!一世的指望,今日還了願心!”
說著更是問道:“我們幾時去?”
吳用當即就應道:“請三位即便去來,明日起個五更,一齊都到晁天王莊上去!”
阮家三弟兄大喜,當即就歸屋收拾準備,欲要闖個榮華富貴來。
...
此日,吳用帶的阮家三弟兄歸了晁蓋府上,那晁蓋自是一陣歡迎。
當夜即擺上宴席,好是一頓招待。
酒過三巡,幾人氣氛當真熱烈,卻忽見一莊客報說:“門前有個先生要見保正化齋糧,小人化米與他,他又不要,隻要麵見保正。”
晁蓋聽得心奇,便是提步而去。
卻見那人頭綰兩枚赤鬆雙丫髻,身穿一領巴山短褐袍,腰係雜色彩絲絛,背上鬆紋古銅劍。
白肉腳襯著多耳麻鞋,綿囊手拿著鱉殼扇子。
八字眉,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
心中暗道此人樣貌不凡,開口變問來的何人。
卻聽那人應道:“貧道複姓公孫,單諱一個勝字,道號一清先生。”
“小道是薊州人氏,自幼鄉中好習槍棒,學成武藝多般,人但呼為公孫勝大郎。為因學得一家道術,亦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江湖上都稱貧道做入雲龍!”
說著,也是把那八字眉緊緊對著晁蓋道:“貧道久聞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大名,無緣不曾拜識,今有十萬貫金珠寶貝,專送與保正,作進見之禮,未知義士肯納受否?”
晁蓋聽得一愣,旋即大笑道:“先生所言,莫非北地生辰綱麽?”
這下可叫公孫勝傻眼了。
再是看了看那晁蓋身邊幾人,這才明白過來道:“原來保正早是知曉,卻叫小道唐突。”
晁蓋卻又笑道:“道長能來說了此事,必當是豪傑,且入堂內來敘。”
言罷,便是引入堂內,又把吳用,劉唐,阮家弟兄介紹給了公孫勝。
至此,便是七星聚義!
卻又聽那吳用道:“保正哥哥年長,依著小生,且請坐了。”
晁蓋便是坐了第一位,吳用坐了第二位,公孫勝坐了第三位,劉唐坐了第四位,阮小二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第六位,阮小七坐第七位。
座次定了,便又論起如何奪那生辰綱。
卻聽吳用說道:“前頭保正夢境中,說的北鬥七星來聚,不正說的我等七人。”
“隻那鬥柄上一顆小星,化道白光去了,不知卻叫是何人?”
公孫勝當即便應:“且叫貧道來是一算,算的那人是誰!”
言罷,便是掐指一算,隻是越算,這麵色越是有些複雜。
晁蓋以為這入雲龍是算不好,這才如此,為不叫公孫勝難堪,主動言道:“黃泥岡東十裏路,地名安樂村,有一個閑漢,叫做白日鼠白勝,也曾來投奔我,我曾資助他盤纏。”
“如今那北鬥上的白光,莫不是應在這人?”
本以為這般台階,那公孫勝總該下了就是,不想卻直搖了搖頭道:“貧道卻算得,那安樂村裏不止那白勝一顆星芒,還有兩顆閃閃發亮的星光,直耀在其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