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叉也可愛
白勝終究還是答應了。
雖說先幹活後收錢的事情也不算先例,隻是對這陌生人,還當真頭一次。
然這張墨說的實在是斬釘截鐵,白勝最終還是願意信的一回。
而張青與白勝搭上線後,就如其所說,次日就外出尋錢財去了。
至於去哪裏尋的錢財,那白勝倒是也沒問。
這也是一種江湖規矩,正所謂是龍有龍道,鼠有鼠道,別人不說,自不好問發財的地方。
白勝雖是村中閑漢,然這點相互規矩,其還是懂的。
...
卻說張青在樂安村裏與白勝搭上了線,次日就是走了,仿佛真是去尋了錢財。
隻是下了二龍山的時候,張青實際是拿了不少家當的,就算來回從梁山到二龍山隻見走兩圈,都不定能用完了。
知道真相的孫二娘實在忍不住,終究還是疑問道:“你這費了如此力氣,便是當真要與那閑漢當的兄弟?”
說著也是嘴角一撇,好似有些不平道:“還起的綽號,說什麽黑將軍,可是不好聽。”
女人的心思當真多變,那初次見麵,不就是孫二娘說這張青長的黑嘛!
這短短時間,倒是因為此而為張青叫屈了。
看不出來,這母夜叉倒是也有些可愛麵目。
張青此刻倒是不在意了,自己借屍還魂,就該認了自己這身子來。
直也是又自黑了一句道:“不過隨口一個外號,就是要那白勝得信,就是難聽一些,也不算何。”
孫二娘聽得一悶,直覺這張青倒是灑脫,稍稍沉默,忽的猛然問道:“可能與我說說,你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
隻是這問歸問,麵上也是小心翼翼。
畢竟這話也是探尋張青的底了,若是張青不應,難免叫人有些難過,隻覺張青沒有把自己當是自己人來。
尤其是一路上張青麵對外人,都是把自己與其夫妻相稱,這說的多了,可難免要叫人心思也會變化。
今日如此問,也是孫二娘鼓足勇氣的微微試探。
張青卻不曉得其中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隻是耐心解釋道:“別看那閑漢性子不咋樣,日後卻有大用處。”
孫二娘聽得心下直是一動,旋即再說道:“就那模樣,我卻看不出有什麽用處來。”
張青卻是認真道:“二娘,如今咱們可不能因貌取人,你看著那白勝沒什麽用處,那日後來尋他的,該不知有多少人。”
白勝的樣貌確實不算太好,然張青這話也說的真切。
他可記得,等後頭雖然是白勝挨不住嚴打,供出了晁蓋一夥人,但實際上這白勝還挺有擔當的。
至少在開始的時候,這白勝是抗住了打,沒半點放鬆的意思。
真說起來,這事你怪那白勝,不如去怪那吳用更好。
若是他能想的遠些,就該知道取了生辰綱之後分錢給白勝,叫其留在村子裏,那定然是個隱患。
簡直就是喂給別人的線索。
而之所以開始沒叫那白勝入夥,怕那心思裏也存著看不起這閑漢的意思。
事實上,張青也挺看不上那吳學究的。
向來覺得,其那智多星的稱呼,不如改成餿主意更是好一些。
說餿主意,也不是隨便說的,就說日後救宋江,那吳用想的法子就實在可笑。
當時宋江在潯陽樓上,借著酒勁兒,提了兩首反詩。後來被黃文炳給告發了,官府自然要把宋江給捉拿歸案了。那宋江頂不住拷打,便供認自己提了反詩。
一開始,宋江隻是被押到大牢,聽候審判。那死不死刑的,也到底還沒判,要能走通關係,也不至於真就死了。
結果梁山得知了這個消息,由於宋江對他們昔日有恩,寨主晁蓋非常著急,就招來了“餿主意”吳用,想辦法救宋江。
這時候吳用果然不負眾望,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餿主意!
他找了聖手書生與玉臂匠,冒充蔡京的筆跡,寫了一封書信,設計遞到了蔡京的兒子蔡九手裏。
那蔡九是江州的知府,信上說要把宋江押到另一去處。
其實吳用這樣做,想的就是在他們押送宋江的路上,梁山好漢把宋江給解救了。
他倒也不想想,蔡九是何人?
再特娘的昏聵,也好歹是蔡京的兒子,你吳用模仿個筆跡就要把蔡九給蒙過去,那是把別人也給當的傻子了。
再看那黃文炳如何識破的?
隻看一眼上頭的“翰林蔡京”的刻章,便是知道有問題了。
為何?
隻因這會的蔡京,都已經是個宰相了!
你還刻個“翰林蔡京”,那得是多沒見過世麵啊!
好了,蔡九認出了這是一封假書信,宋江的罪過就更大了,二話不說,直接就判處了宋江死刑,順便也把送信的戴宗給連累了。
你就說這餿主意出的,即不上台麵,更不重細節,丁點屁用沒有,還起反作用。
也真是個“人才”了!
話是扯遠了,當下,張青又是與那孫二娘接著道:“我先結識這白勝,待日後那夥人來時,卻不會覺著我突兀了。”
那夥人?
到底是哪裏的人?
孫二娘是心頭直是納悶,卻不覺得張青是在忽悠自己。
要是張青當真不願說,直不說就是了,犯不著如此誆騙。何況看其那認真神情,心頭也估摸其說的是實話。
雖然不曉得張青為何就把未來事情都知道那麽清楚,卻也本能信的。
反是順著考慮道:“看來那夥人,都是極其重要的人。”
“當然重要!”張青應了一句,再是解釋道:“隻是那夥人,未來也不好當的敵人來應對,是以此番,咱們便是隱姓埋名來此,好不叫人知曉。”
孫二娘這才理解張青為何要給自己起的這麽一個綽號來,原來未來要應對的,也不純粹算是敵人。
這似敵似友的關係,也叫孫二娘想不明白,隻是知道,張青並沒有對自己說謊或是隱瞞就是。
當下又冒出一句道:“你且放心,此事我絕不會對外人泄露半句。”
張青聽得卻有些莫名其妙,隨口回的一句道:“既然是與你說了,自然不怕二娘說了外人聽。”
“何況你我二人如今生死同舟,這點信任若是都沒有,也不用同行了。”
張青說的輕鬆,卻叫孫二娘聽得心裏。
定定看了眼那張青,便是不再問的一語,直就默默跟在身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