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厥退卻

武德九年八月二十六日，今日柳蘇帶著村莊眾人早早就起了。今日早間，柳蘇通知所有莊戶食堂集合，莊內包括小娃娃們做過早操，都在食堂中。

當李世民和王升兩人和前幾日一樣，準備到食堂中就餐時發現食堂內黑壓壓的一片。眾人圍著柳蘇而立，見到李世民進入食堂，柳蘇率先拱手行禮，眾人也跟著行禮。

李世民知道柳蘇的含義，難得少年有如此大意，心中寬慰不已，這天下還是有知心之人，抬手扶起柳蘇，“柳郎不必如此！”身後王升也將柳蘇身後眾人一一虛扶而起。

當李世民踏出莊子時，村莊又恢複了往日的景象，莊戶開始忙著燒製磚塊，耕地。臨走時，李世民告訴柳蘇今日許諾柳蘇的五百百騎就要入莊，吃過早食，柳蘇就讓管事通知莊戶，抓緊時間給新加入的百騎整理出屋子。

“王升，如若天下士子皆如柳郎這般神奇，朕之大唐何愁不興！”踏馬而歸，幾日見聞已經讓李世民眼界變得更加寬闊，身為帝王氣度本就不凡，幾日所受衝擊，讓其知道世界如此之大，自己隻是這片土地上一塊小國的君王。如柳蘇所言，想要萬國來朝，必要嚴於律己，端正威嚴，讓大唐的氣度展現在諸國眼中。

到了渭水行宮，李世民打開房玄齡等人連夜編寫的盟約文書。文書上書寫著柳蘇的建議，大唐根據實際需求將從突厥購買羊毛，牛羊，突厥必須先滿足大唐購買需求。其次還有突厥沿途擄掠的百姓，大唐願出贖金贖回，突厥不得阻攔。突厥也需要對沿途城鎮造成的破壞給予一定賠償。

文書中的條約，除了贖回百姓和購買牛羊對大唐有利，其餘皆是大唐處於不利地位。敵眾我寡，明知不敵李世民也不可能氣急上頭指揮將士上馬衝鋒。幾日來，柳蘇對李世民最大的衝擊就是，百姓才是立國根本。

柳家莊子內，所有事物都是為了方便莊戶，對於做工的流民，柳蘇也是百般照顧。

李世民合上文書，“玄齡，水車可曾下令工部製作。”不再考慮結盟的事情，李世民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水車，還有剛剛拿到手的漚肥和曲轅犁的技術。

“陛下，水車中書令已經下令工部，目前工部正在加急製作，約莫再有兩三日即可成型。令防止蝗蟲之法已經安排各省官員進行宣傳，各地已經開始巡查糧倉情況。”房玄齡這時剛上任當上宰相，朝中政令皆是由中書令下達。

李世民想起拿回來的曲轅犁模型，讓王升遞給房玄齡，“這時柳家小郎剛剛給予朕的，可以加快耕地速度，同時還有一套漚肥技術，有了這套技術，百姓可以免除莊稼病蟲侵擾，還能加快莊稼生長。”

房玄齡沒有接過模型，旁邊高士廉接了過去。今日房玄齡需要代表李世民談判，二人身邊站著的是正在任職吏部尚書的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前幾日被李世民派去監督十六衛和百騎整軍，故此沒有陪同李世民一起到莊子中，現在隻有六人知道柳家莊子的神奇。

對此長孫無忌大為好奇，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世民對一個人如此上心。自從玄武門事變之後，李世民雖穩坐皇位，但是天下風聲對李世民並不友好。手足相殘，這放在那個時代都是讓人看輕一步，朝中眾大臣也是如此，接連幾日清洗風言風語少了許多，但是真正讓李世民放心的能臣子弟確是極少。

“房相，敢問這柳家郎君是何人？”長孫無忌也不避諱李世民，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房玄齡和高士廉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怎麽開口，難道要說那小郎君無法無天，目無君臣綱紀，然一心為民麽。

最後高士廉瞟了一眼李世民，“長孫尚書不如自己前去莊子一觀便知。”意思就是你自己去看，別問我們，問我們我們也不會說，不知道，不懂得。

這話問得長孫無忌一臉鬱悶，這兩貨太欺負人了，平日長孫無忌就不受武官待見，和文官比較親近，今日又遭到這兩個宰相的拒絕，心中別提有多鬱悶了。

李世民在高堂上也不言語，看著底下三人爭執。

“怎滴，一個小娃娃還能如此如此興師動眾嗎？俺老程不服，俺要去瞧瞧，這娃娃到底怎樣！”行宮中不僅僅有長孫無忌等人，李靖和程咬金等人也被李世民召集到了行宮。

程咬金本就是一個誰的不服的刺頭性格，朝廷中能製服他的隻有秦瓊和李世民，眾人見李世民都不搭理這貨，也不願意和這貨搭話，見狀程咬金更加興奮。

扣了扣鼻子，一張大手直接拍在房玄齡肩膀上，房玄齡書身出身，身子骨比長孫無忌還不如，哪能吃得下這一下。當時就肩膀一沉，猛地吸了一口氣，麵色痛苦，“老匹夫！撒手，斷了！”

程咬金這下捅了馬蜂窩了，眾人開始不再討論柳蘇，一眾文官開始炮轟程咬金。“老匹夫，怎敢！”高士廉給程咬金嚇了一跳，幸虧房玄齡離程咬金比較近，要是這下來到自己肩膀上，十天半月估計都別想起身，天天就在榻上辦公吧。

“怎滴？打架麽？”程咬金眼見人多勢眾也不慫，擼起袖子，秀了一把肌肉，弱的和娘們一樣，自己一人可以打他們一群。

“咬金，住手，陛下看著呢！”李靖不得不出聲，自己好不容易調回長安，眼見自家兄弟被欺負也不能不出聲，隻能提醒程咬金適可而止，莫要讓陛下難堪。

這才讓程咬金消停下來，退下去的程咬金嘟嘟囔囔的小聲說個不停。

不多時，突厥來人。李世民牽頭，領著文武百官踏上便橋。橋那天突厥頡利和突利兩兄弟相鄰而立，看到李世民上橋，兩人大笑。程咬金忍不住想要出手，卻被李靖按住。

“突厥頡利，今日朕來此是為了大唐百姓，盟書再此，如若同意，今日我等就斬白馬飲血結盟，百年之內互不侵犯！”李世民忍著怒氣，此為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如果不是見過柳蘇，此刻他可能還會有點其他心思。

隨著李世民的話音落下，準備好的金銀布帛都運到橋下。頡利和突利兩兄弟看到李世民這麽識相，仰頭大笑，立刻派了親衛過去檢查，“既然是大唐王吩咐，我等不敢不從，哈哈，如此我等就手下了。”

焚香，斬馬，李世民和頡利，突利三人就在這渭水便橋上飲血結盟。

送去的金銀比原來的多了一倍，換回來的卻是被擄掠的大唐百姓。

在世家眼中，百姓最為低賤，還比不上一頭耕牛，但是在柳蘇眼中，百姓才是根本。

莊子內柳蘇並不關心李世民和突厥的結盟情況，他現在忙著給五百戶百騎安置。

這幾日，柳蘇已經將香皂和牙膏全部製作出來了，所有進莊幹活的都要用皂角洗手，飯前便後都需要。

五百戶百騎原本都是玄武門事件中殘留下的，李世民覺得現在長安城內有十六衛存在，原先設立的百騎也就沒必要了。如果不是怕引來外人的眼光，他都打算將所有百騎都派過來，將莊子給圍住。

石磚的屋子才剛剛開始建造，現在莊內除了主家，食堂其他的大都還是竹製的吊腳小屋。柳蘇站在村口，管事王元芳負責統計人口，二管事們負責安排每戶入住。

一路上，百騎對於自己的新家並不了解，很多老兵都知道陛下可能要下令裁軍，卻不知道命令來得如此之快。李世民直接讓王升下的命令，讓這五百戶直接退伍，去柳家莊子，保護柳家莊子莊主。

這個命令讓百騎眾將士有點吃驚，最後王升挑了五百戶身家清白的，給柳蘇送了過來。

柳蘇站在村口熱情的歡迎著，莊內人口越多，他就能拿出更多的好東西。

隨著百騎而來的還有，五十戶工部的工匠，這是李世民親自下的令。初唐工匠待遇並不好，缺鐵，缺技術，手藝人也就勉強糊口。

然而柳蘇不一樣，看到隨行而來的工匠差點樂壞。原本莊內隻有兩個木匠，一個鐵匠都沒有，需要製作點東西都需要去武功縣或者長安城，現在不一樣了。終於可以開展其他工具製作了。

王元芳給眾人登記著人口，“你家幾口人？啥？四口？那娘子抱得誰家的孩子？”

王元芳差點急眼了，這群人沒看著自己忙的不可開交麽，還逗自己開心。

“說真話！莊內都要實話實說！我可告訴你們，莊內所有福利都和你們自身有關，你說你家四口，我也可以這樣登記！但是以後莊內製作衣裳，鞋帽用具按照你報的數量發，你可不要怪莊子無情！”

莊戶都知道柳蘇定下的規矩。如今莊內所有婦人都給柳蘇統一起來，統一的製作衣裳，鞋帽。被褥也是新的，用的是新的布帛，每家大人兩套，娃娃一套。今日早間柳蘇將批量生產的皂角和牙刷牙膏也給莊戶分了分。莊內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人頭均派，大人多點娃娃少點，也有娃娃多點大人沒有的，所以自家幾口人，大家都不會隱瞞。

隨行的工匠不知道來此作何，原本在工部還能維持一家生活，現在到了一個小莊子，恐怕維持不了生活，有的就想少報點人口，租子少交點。“五，五口！”看到管事生氣了，原本瞞著的也不敢瞞了。

“周家嬸嬸，看著管事不好相與，隻怕日後日子難咯！”幾個婦人抱著行李圍在一起。

“後麵的快點啊，來來來快點，馬上到飯點了，大家快點洗手，快點來登記！”甩了甩手中的名冊，王元芳對著紋絲不動的工匠喊道，百騎已經登記完了，工匠才登記兩三戶，一個縮在後麵。

“走吧走吧，去登記吧，陛下下的命令，不遵守可是要死人滴。”工匠們你推我我推你，推推搡搡的來登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