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亦無情
長安城屬於關內道，雍州直屬管轄範圍內，大大小小的縣城二十個以上，最遠的距離莊子有七十多裏路。
蘇定方和王元芳去的最遠的是高陵縣和鹿苑縣，這兩個縣傳來的消息最早，柳蘇安排的人多，消息傳得比近的快。
“快，七十裏，兄弟們急行軍，東主說了，來年還要上戰場，各位兄弟不能讓人看扁了。”
蘇定方在給隊伍中的護衛們打氣，前幾日柳蘇就教授了他特種兵的訓練課程，現在他已經在練，柳蘇等不及李承乾挑選的人了，他要給新軍培養聲望。
“兄弟們快點，車上的廚子大哥我們先走一步。”
護衛們也不埋怨，雪橇在雪地上飛速滑行。
柳蘇已經到了萬年縣，蘇定方怕柳蘇出事，派了薛仁貴跟著。
“薛仁貴，快組織人救人。”
大量的房屋直接給大雪壓垮，萬年縣縣令帶著衙役四處呼喊，雪太大了，睡的人都給叫醒。
剛進萬年縣就看到被壓垮的房屋，柳蘇深吸一口氣，立刻讓薛仁貴帶人清理被壓塌的房屋。
柳蘇就地紮了帳篷，三個帳篷，莊子上後勤隊伍一個，一個救治傷員的，還有一個臨時安置的。
有了薛仁貴加入，清理速度飛快，別人合力才能抱起的大梁，薛仁貴一人扛起。
“好好，好本事，不知你是何人。”
萬年縣令早就看到了薛仁貴等人，他隻是七品的小官，不知道朝中大事。
“神風飛騎。”
薛仁貴領頭護衛們齊聲大吼，手上動作不見停止。
蘇定方早就將旗號告訴了護衛們，神風飛騎！
“原來是各位將士，某萬年縣縣令，謝過各位今日相助。”
萬年縣縣令抬手抱拳示做一禮，薛仁貴等人顧不上還禮，隻能點頭。
討了個無趣的縣令摸了摸鼻子，朝廷有下發的救災策略，他在安排人叫醒各戶。
萬年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常駐的人口有四五千人，衙役們挨家挨戶的敲門，縣令自己帶著人也幫著清理現場。
“快，快，弟兄們搭把手，小心點，這個還有氣息，底下還有三個，我看見了。”
一聲大喊，護衛們紛紛注目，薛仁貴挖出來一戶，四口人，剛挖出來的還有生息。
“小心點，慢點，慢點”桃紅帶著莊戶抬著擔架就跑了過來，其他三個侍女在給柳蘇打下手。
“哎，輕點！”
薛仁貴給桃紅瞪了一眼，力氣太大，剛剛搬磚瓦的時候不小心漏了一塊，剛好砸到桃紅身上。
“柳郎，這個還有氣息。”
“嗯，我來看看，你去繼續守著。”
柳蘇帶上聽診器，還有心跳，男人麵色蒼白，呼吸困難。
“綠柳，給我一針強心劑，準備手術。”
骨頭插到肺葉了，男人口中不時有血沫吐出，呼吸越來越費力。
清芷已經給男人帶上呼吸器，柳蘇要給他把肺葉中的骨頭取出來。
現場環境簡陋，手術條件太差，柳蘇顧不得許多，救了或許能活，不救就看著死吧。
“兄弟，你聽著，你的妻女都救下來了，你要活下去就挺著。”
柳蘇趴在男人耳邊低語，男人還有意識，手指動了動，生存的本能。
“手術吧，如水，上麻醉。”
不是麻醉針，麻沸散華佗發明的那種，麻醉針用的起，如水等人不會用，不如麻沸散簡單。
一炷香時間，屋下的三個人被找到了，兩個小孩，一個大人，三人在桌子底下，男人在上麵，桌子太小容不下四個人。
三人都被安置到了臨時的帳篷中，帳篷中莊戶遞過一碗湯，安慰。
“房子沒了就沒了，人在就好，柳郎是神醫，死人都能救活，放心吧！”
“是啊，是啊，來喝一碗湯定定神，再睡一會，睡醒一家就團聚了。”
兩個孩子年歲尚小，懵懵不懂看著自己娘親不動，也不敢動。
“謝謝，謝謝柳東主，謝謝你們，芽兒你們快來給叔叔嬸嬸們磕頭。”
兩個孩子跪倒地上就磕頭，女子也在磕頭，莊戶們連忙上去拉起來。
“不必這樣，不必這樣，老天無情哦！”
莊戶也在抹眼淚，送來的人不止這三人，還有十戶，有的挖出來就沒了氣息，還有的直接就被砸死。
“快快，再去搭幾個帳篷，人太多了。”桃紅呼啦啦的帶著四五十個人過來，剛剛救出來的，這些都是沒睡熟的，被困在家裏的，有的被困在地窖的。
柳蘇手術一直沒停下，輕傷的就讓綠柳等人處理，骨折的都放在新搭建的帳篷裏了。
桃紅讓萬年縣令召集縣中郎中來處理，骨折，輕微擦傷，驚嚇過度的，都在這。
天空漸漸發白，雪沒有停，搜救工作差不多到了尾聲，萬年縣縣令在統計人口。
柳蘇也從帳篷出來，二十一台急救手術，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砸傷十多台，出了帳篷身體就晃**一下就要倒下，身後綠柳立刻扶住。
綠柳等人也忙了一夜，身體也疲憊不堪，嗓子有些嘶啞。
“快，柳郎累到了。”
一句話讓忙碌的眾人立刻停止，薛仁貴丟下手中的碗，瞬間跑到柳蘇身邊，牢牢扶住。
“沒事，沒事，你們去忙吧，綠柳給我一袋葡萄糖，你們也一人拿一袋喝掉。”
柳蘇麵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嘴唇開裂。
“柳郎給！”
桃紅是幾人中狀態最好的，拿出四袋遞出一袋給柳蘇，其他三袋分給綠柳等人。
柳蘇顫顫巍巍的接過葡萄糖，撕了兩次沒撕開口子。
桃紅拿了過去，剪開，輕輕放到柳蘇嘴邊，眼中淚水順著麵頰流下。
柳蘇抬手輕輕給桃紅擦了擦眼淚，他忙了四十多台手術，人都救了過來，能不能活就看他們意誌了。
可是其他縣城，姑娘們學醫才剛剛開始，柳蘇大膽直接上手給她們教，理論和實踐結合，急救也算入了門，不知道其他地方情況如何了。
原本在帳篷休息的萬年縣的村民都出來了，他們知道救他們出來的是神風飛騎，什麽飛騎不飛騎的這些百姓不關心，救了自己就是救命恩人。
重傷的還在帳篷中，輕傷能動的也跟著出來。
萬年縣縣令原本坐在帳篷中，核查失蹤人數，突然周圍沒了聲音，好奇之下也出來了。
“感謝柳東主救命之恩。”
有人認出了柳蘇身份，一人帶頭後麵的人也跟著，雪地中跪倒一片。
這就是萬年縣縣令出來看到的場景。
柳蘇虛抬手，示意桃紅扶他們起來，雪地太冷，凍了不值得。
“不必謝我，都是陛下的功勞，若是想謝就謝陛下吧。”
知道柳家莊子的都知道柳家莊子的習慣，調轉方向麵對長安一拜，以示謝意。
柳蘇在侍女的攙扶下進了帳篷，他需要休息。
“某感謝柳東主仗義之舉。”
萬年縣令給柳蘇行禮，百姓謝歸百姓的，剛剛他核查了，這次雪災隻有二十人死亡，一人失蹤。
“客氣了。人口核查清楚了嗎？”
躺在**，喝了葡萄糖恢複了不少體力，柳蘇看到桌案上的縣誌。
“核查清楚了，隻有二十人死亡，一人失蹤。失蹤的找到希望渺茫，感謝各位軍士今日幫忙清了房屋。”
“那就好，今日下午我會帶走他們，莊戶我留一百給你，物資莊子會送你不用考慮，你考慮下怎麽災後重建吧。”
柳蘇示意他要休息，下午他要去看看其他縣的情況。
“某就不打擾了，告辭。”
柳蘇能留下一百人還有物資，萬年縣縣令也就鬆了一口氣，縣衙物資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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