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聽密聞
杜家塢堡的了望台上,堡主杜溫和他的幾位兄弟都在緊張地眺望著匈奴軍陣後麵的情況。
由於個子比較矮小,看不清楚遠處的戰況,小杜玨急得直跳腳。
最後沒有辦法,他隻得跑到三叔父杜威的身邊,央求杜威將他抱起來觀看。
杜威自己沒有孩子,平素就很寵愛這個侄兒,對他這樣簡單的要求,自然不會拒絕。
被杜威抱起來架在肩頭,杜玨終於可以放眼遠眺,將戰場上的情景盡收眼底。
雖然隔得有點遠,看不清楚每個人的樣貌,可陳瀟與烏雅圖交手的過程還是大至能看得清的。
“哇!那個使長槍的將軍好利害啊,他隻用了一招就將那個鐵塔一樣的匈奴將領給打落了馬下。”
“哎呀!匈奴人可真不要臉,他們這分明是想要以多打少。”
“哈哈哈,那邊也殺過來幾員大將,看樣子匈奴人好像不是他們的對手。三叔父,你說匈奴人要是輸急了眼,會不會一擁而上啊!”
“咦!他們怎麽全都停下來不打了呢?”
杜玨在杜威的肩上嘰裏呱啦地說個不停,杜賢在一旁聽得心煩,便扭頭怒斥起兒子,
“玨兒,你給我閉嘴,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一點禮數都不懂。”
杜玨朝父親做了個鬼臉,然後小聲地問杜威道:“三叔父,你說他們怎麽都不打啦?”
“玨兒,剛才是那位騎黑馬的將軍出手製住了匈奴左穀蠡王,應該是在他的逼迫下,匈奴人才停止了打鬥。”
“什麽?他擒住了左穀蠡王,我怎麽沒有看到。”
杜玨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細地向遠處觀瞧,看了許久也沒看到究竟是誰抓住了那個匈奴左穀蠡王。
杜威說的話,也讓站在他身旁的兄長杜溫聽見了。
“三弟,你看清楚了嗎?確實是那位將軍製住了左穀蠡王?”
“大兄,小弟看得清清楚楚,他隻是用了幾招,就製服了左穀蠡王。不過,他隨後又放了對方,估計是不想與匈奴人撕破臉。”
杜玨急道:“他為什麽要放了左穀蠡王啊!隻要將其殺掉,匈奴人沒有了主將,不就要大敗了嘛。”
杜玨在這裏可惜著,眾人也沒功夫搭理他,都全神貫注地眺望著遠處的戰場。
站在杜溫左邊的杜賢突然伸手向前麵一指,“兄長,快看,匈奴人好像要撤兵了。”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部分匈奴騎兵開始在拔營起寨、整理行囊,就連列陣在塢堡外麵的那些匈奴騎兵也開始在緩慢地向後撤退。
“咱們杜家得救了。”杜申在一旁激動地叫著,叫喊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匈奴人撤兵啦!”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喊一聲。
隨即,寨牆上的士卒們也全都大喊大叫起來,
“匈奴人要逃跑了。”
“匈奴人敗啦!”
“咱們打贏了。”
喊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
就在眾人的叫喊聲中,匈奴人陸續地開始一隊隊地撤離。
等到塢堡外麵再也不見一人一騎的時候,杜賢這才向杜溫建議道:“兄長,要不要讓三弟派幾名斥侯出去查探一番。”
“不必了,你們看,那邊好像是杜義回來了?”
眾人再向外觀看,果然看到管事杜義騎著一匹戰馬向這邊駛來。
杜溫確定來人是杜義之後,便向杜威吩咐道:“三弟,你快去將杜義迎進來,讓他立刻前來見我。”
“諾,”杜威答應一聲,放下小杜信,然後快步向了望台下跑去。
等杜威走後,杜溫又下令讓了望台上的所有士卒全都退下去。
杜賢知道兄長這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與白波軍之間的秘密。於是,他也對自己的兒子吩咐道:“玨兒,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與你大伯父他們商議。”
“哦,”小杜玨答應一聲,然後磨磨蹭蹭地向外麵走去。
想到父親和大伯父他們說的肯定是外麵那些援軍的事情,他的心裏就好奇的緊。
“得想個什麽辦法留下來聽聽。”杜玨心裏暗自打著主意。
走出了望台的時候,他一看身前走的那幾名士卒都沒有留意他,便伸手抓住了望台的攔杆,一個翻身越了出去,躲在與了望台相連的城牆垛裏,伏身蹲下,側耳傾聽。
…
過不多時,杜威領著氣喘籲籲的杜義登上了望台。
“小人拜見主上。”杜義屈身給杜溫行禮。
杜溫連忙上前扶住杜義,滿心感激地道:“杜義,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杜義也是杜家的一員。為杜家做事自然是應該的,又何談辛苦二字。”
“你說的對,咱們都是杜家的一份子,隻有齊心協力,才能在這亂世之中求得生存。”
杜賢在一旁插話問道:“對了,杜義,外麵來的可是白波大帥郭泰?”
“二堡主,外麵來的不是郭大將軍,而是他的兒子郭瀟。”
“啊!”眾人一聽此言,都禁不住為之愕然。
杜威急忙問道:“杜管事,那個三兩招就製住了左穀蠡王的將軍是何人?”
“三堡主,那人便是郭瀟。”
杜威自言自語地道:“像不到郭泰的兒子竟然也這麽厲害。”
杜溫:“杜義,那個郭瀟有多大年紀呀?”
“回主上,我看那郭瀟還尚未束冠,想來應該還未到十八。”
杜溫好奇地道:“杜義,那他是怎麽說服左穀蠡王退兵的?”
杜義看了一眼站在杜溫身邊的杜賢、杜威和杜申幾人,麵現為難之色。
杜賢一見他的神色,便不滿地道:“怎麽回事,難道你這裏還有我們兄弟幾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杜申忙對杜溫道:“大兄,小弟先行告辭。”
“申弟也不是外人,留下來聽聽也無仿。”
頓了頓,杜溫又對杜義道:“這裏都是自家的兄弟,你不用擔心。”
“諾,”
杜義答應一聲,隨即略一沉思便道:“主上,那個郭瀟在陣前對左穀蠡王說,左穀蠡王想要搶的小娘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躲在牆垛後麵偷聽的杜玨聽到這句話,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他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又將耳朵緊貼在牆壁上,凝神細聽。
這邊,杜威還沒等杜義的話說完,便急不可待地怒斥道:“豈有此理,那廝莫非也對煢兒起了歹心。”
杜義連忙搖頭道:“三堡主,這到沒有,他事後也對我說清楚了,如果他不找一個借口就對匈奴人動手,事後怕是無法向他的父親交待。”
杜賢冷哼一聲,道:“就怕他事後讓人宣揚出去,我杜家可就要大禍臨頭了。”
杜義接著對杜溫道:“主上,那個郭瀟還提出想要與您見上一麵。”
杜賢連忙搖頭道:“不行,這事如今已經鬧大了,兄長絕不能再與他見麵,否則就更加說不清了。”
“二弟稍安勿躁,且聽杜義將話說完。”
杜賢見兄長已經發話,隻得鬱悶地閉上嘴。
杜義這才又道:“主上,匈奴人退兵後,那個郭瀟也率領部曲退到三裏之外。他讓我轉告主上,如果您不想見他。他現在就收兵回鄔縣,如果您願意見他,那麽見麵的地點有您來挑選,主上帶著人過去也行,他孤身一人前來塢堡也可以。”
杜威吃驚地道:“他說要一個人過來?”
“不錯。”
杜溫嗬嗬一笑,“他到是好膽量,杜義、三弟,你們二人乘一輛馬車出堡去,將他接過來。我到是也想要見見此人。”
“兄長,萬萬不可啊!”杜賢一聽急了,連忙出言勸阻。
杜溫笑道:“二弟,他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都不怕,我們又怕什麽,二弟,你的膽色莫非連個孩子都不如?”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