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糧草被劫

靜默了許久,曹性才聽到他叔父那微微帶有一點艱澀的話語從屋裏傳了出來,

“君父有過錯,那是做臣子的沒有盡到規勸的責任。我們做臣子的,又豈能因為君父有過失,就起來造反的道理。”

“曹大人,這話你就說錯了,這大漢的百姓都是良善純樸的天性,但凡他們能有一點活命的機會,誰又會冒著被誅滅九族的危險追隨著我們白波軍一起造反?”

“郭將軍,你們這些人起兵謀反是沒有出路的,隻會連累更多的百姓白白地送掉性命。為天下計,為百姓計,我勸將軍還是改邪歸正。以將軍的智慧,隻要能脫離這支反賊的隊伍,換個地方,改名換姓,不愁以後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曹大人,自從朝庭去年頒布了各地的州牧郡守可以自行在管瞎之地招兵募馬之後,在下便斷定這大漢的氣運已盡。自此以後,天下各州郡將會冒出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諸候,朝庭的威望必將**然無存。處此亂世之中,曹大人又怎知我白波軍沒有成功的可能?”

曹均冷笑道:“將軍此言差矣,即便是天下諸候紛起,各自為政。這些諸候們也絕對容不下你們白波軍的存在。”

“哦!這卻是為何?”

“將軍豈不見黃巾叛亂時,聲勢是何等的浩大,最終不也是很快就分崩離析。”

“曹大人,在下以為,天公將軍領導的黃巾起義之所以會失敗,主要還是因為起義軍的兵力太過分散,又錯誤地選擇了向中原腹心地帶進攻的戰略,從而遭到關中官軍主力的強力抵抗,這才導致他們最終的失敗。”

“非也,非也。將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黃巾亂匪之所以失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沒能取得世家和士族的支持。世家和士族才是我大漢的根基,大漢養士數百年,又豈是你們一群反賊可以旦夕就能改變的。隻要世家、士族的心中還忠於我大漢王朝,你們起來造反就純粹就是瞎折騰,絕對沒有成功的可能。”

“曹大人此言,到是令在下矛塞頓開。不知大人以為,我白波軍要怎麽做,才能夠取得他們的支持?”

“你、你,誰在指教你?你給我出去。”

曹均氣極敗壞的聲音傳出窗外,讓躲在外麵的曹性聽得忍俊不禁,差點都笑出聲來。

“曹大人,在下還有一些不懂的文章,想要向大人請教。”

“我今日身體有恙,還請將軍先回去吧。”

“那好吧,曹大人保重,在下先行告辭。”

曹性聽到這裏,連忙將身體往後一縮,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院子中間,抓起一塊石鎖,佯裝正在鍛煉身體。

郭瀟從屋裏走出來,一眼便看到正在院中舉著石鎖的曹性。

他笑著上前問道:“曹將軍,你若是想要習武,可以去我那邊的兵器架上挑選一件趁手的兵器。”

“不必了,我就用這個挺好。”曹性斷然地拒絕郭瀟的好意。

郭瀟到也不免強,繼續問道:“曹性將軍,你久在並州,可曾聽說過高順此人?”

“高順,將軍為何要問起他?”

“這個高順時常帶兵騷擾我軍的糧道,我欲領兵前去會會他,不知此人用兵如何?”

曹性:“高順原是西河郡太守麾下的武猛從事,在下到也有幸與他見過幾麵,此人不但武藝高強,治軍有方,且素來處事公允,深受士卒們的愛戴,我奉勸將軍還是不要與他為敵,以免敗在他的手下。”

“哦!高順武藝很高強嗎?他比將軍你的武藝如何?”

“在下本領微末,豈敢與高將軍相提並論。”

“曹將軍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想要會會他了。”

郭瀟說完這一句,便笑著和曹性揮手道別。

郭瀟回到自己屋內的時候,天色已暗,用罷晚餐後,他讓人拿來筆墨,開始認真地學寫毛筆字。

沒有紙張,隻有竹簡,在竹簡上寫毛筆字,還真是個技術活。

前世的他,小時候到也練習過毛筆字。可惜長大以後,用的全是電腦打字,連鋼筆字都寫得少了,更別提寫毛筆字了。

練習了一陣,郭瀟抬頭扭扭脖子,舒緩了一下後脖頸。

然後抬手拿起寫過的幾片竹簡扔進桌案旁邊的銅盆中,這些竹簡浸泡在水中,洗去上麵的墨汁,等涼幹之後,還可以繼續用來書寫。

郭瀟一邊清洗著竹簡,一邊在心裏思考著怎麽才能提高自己麾下這支部曲的戰鬥力。

武器、裝備,這些隻能靠日後慢慢地積累,以白波軍的財力,想要組建一隻重甲步卒或者是重甲騎兵,這些目前都不現實。

那就隻能提高士卒們的戰鬥意誌,隻是,他自己前世也沒參過軍,對於怎麽練兵更是一竅不通,這要怎麽才能盡快地提高自己部曲的戰鬥力呢?

郭瀟手托著下巴,望著桌案上的燭火冥思苦想。

突然,他想起了前世寫網文時,曾經查閱過的一種名叫半月陣的陣圖。

這個半月陣是漢大將軍衛青對陣匈奴騎兵時發明的,以車陣布置在外,組成半月型,長槍兵列於車陣後麵,弓弩兵躲在陣中,騎兵分為左右兩隊,分別布置在大軍的兩翼,這個陣法最大好處就是可攻可守,尤其是可以用來克製騎兵。

郭瀟趴在案幾上,將這個半月陣畫了出來,畫完之後,他放下手裏的毛筆,又在絹帛上吹了幾下。心中暗自尋思道:“終歸還是紙上談兵,究竟適不適用,還需要打上幾場硬仗,才知道具體的效果如何。”

收起絹帛後,郭瀟起身邁步走出了臥室,看到郭斌還領著幾名士卒站在門外值守。

見到他從裏麵出來,郭斌連忙上前問道:“少主,您是不是想要喝水?”

郭瀟搖頭道:“郭斌,時間不早了,你怎麽還沒去休息。”

“少主您還沒有休息,卑職又怎麽能善離職守。”

郭瀟沉默了片刻,抬頭看了一眼外國天色已暗,問道:“郭斌,韓暹將軍他們可有消息傳來?”

郭斌搖頭道:“還沒有。”

郭瀟歎口氣道:“算了,還是先休息吧。”

郭瀟回到臥室,脫掉衣服,躺在寬大的床塌上,身上雖然蓋著光滑柔軟的錦被,他卻依然無法入眠。

他的腦中一會兒想著白波軍的前途,一會兒又想著韓暹他們會不會敗於高順之手。

就這樣胡思亂想地折騰到半夜,他才漸漸地進入到睡夢之中。

次日,一覺醒來,天光已經大亮。

郭瀟急匆匆地穿上衣服,開門出去,找到郭斌便急切地問道:“韓暹將軍他們昨夜回來沒有?”

郭斌苦笑道:“回稟少主,回來了。卑職一早便派人去主公那邊打聽過了,我軍押運的一萬多石糧草,被敵人搶走了大半,剩下的也全被燒毀了。韓暹將軍去遲了一步,沒能追上那個高順。”

“那我軍護送糧草的軍隊損失如何?”

“少主,護送糧草的主將是韓帥之子韓匡將軍,卑職聽說他本人到是沒有受傷。不過,他的部曲折損了許多人馬。”

郭瀟一聽此話,忙道:“你快去打水來給我洗漱,等吃過飯後,我要去見我父親。”

“諾。”

用劃開皮的柳樹枝在嘴裏亂捅一氣,便是這個時代潔齒的方法,要是有錢人家,可以在事後用焦鹽漱漱口,便是極愛幹淨的人了。

郭瀟帶著一嘴苦澀的柳樹枝子味道開始食用早餐,同樣是羊奶和麵餅,隻不過多了一碗小米粥和幾個雞蛋。

聽郭斌說,這小米和雞蛋還是他那個便宜父親派人送來給他調養身體的。

郭瀟正吃著早飯,就聽守在府外的侍衛進來稟報,說是韓暹韓渠帥來了。

還沒等郭瀟出府相迎,韓暹便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郭瀟忙迎上前道:“叔父駕到,小侄有失遠迎,還請…”

韓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聲嚷嚷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小子就別再拽文了,快跟我走。”

“叔父,你這是怎麽啦?有什麽事,等您說清楚了,再走也不遲。”

“賢侄,事情緊急,咱們還是邊走邊說。”韓暹說完,拽著郭瀟的胳膊著急忙慌地朝縣尉府的大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