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不羞
昨天才和孫神醫鬧了個不愉快，今天就有地痞無賴找上門來鬧事，若不是孫老頭在背後搗鬼，那才真是活見鬼了呢。
原本以為孫老頭隻是有些小肚雞腸，想不到竟然使出這麽下三濫的手段。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吳子山這人最是一副睚眥必報的性格，從來都不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說法，既然孫神醫算計了他一次，必須馬上就要報複回去。
指使地痞無賴碰瓷鬧事，這事已經夠下三濫的了，吳子山準備好好的惡心他一下。
當天晚上，吳子山就拎來了一個大糞桶，準備趁著夜色把糞水潑在安民堂的招牌上。
你找人碰瓷我，我給你的招牌上潑糞，這就叫對等報複。
昏暗的夜色當中，街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吳子山拎著糞桶來到安民堂的門前，正準備玩一出“天女散花”，好好的惡心一下孫神醫，忽然有一陣腳步聲從安民堂裏邊傳了出來。
潑糞這種事實在上不了台麵，吳子山趕緊拎著糞桶躲到了安民堂那邊碩大的招牌之後。
就在這個時候，安民堂的小側門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一個人影從門縫當中鑽了出來。
是孫省身孫神醫。
和以往那個氣定神閑的神醫形象完全不同，從門縫裏鑽出來的孫神醫縮著脖子籠著手，專門貼著牆根的陰暗處行走，完全就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或許是擔心被認出來，孫神醫還專門戴了一頂兜帽，把臉孔遮起來大半。若不是相熟已久，還真的有點認不出他呢。
孫省身孫神醫平時挺有派頭的，今天卻好像是在做賊一樣，愈發讓吳子山覺得驚奇：深更半夜的，這老家夥鬼鬼祟祟的要去幹什麽壞事？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吳子山緊緊跟在孫神醫的身後，就想是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鬼鬼祟祟的孫神醫穿過大街走過小巷，兜了一個很大的圈子，來到後街的“怡紅院”。很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沒人注意之後，才快步走了進去。
這怡紅院乃是本地唯一的風月場所，平日裏隻有那些浪**子才會光顧，想不到孫神醫竟然也是常客。
原本以為孫神醫隻是愛財，想不到他還好色，明明已是一把年紀的老頭子了，竟然還到這種地方去尋歡作樂。
雖然這孫老頭有些小肚雞腸，平時卻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想不到他一把年紀，竟然到這種地方來，也不怕腎虧呀！
親眼看到孫神醫走進了怡紅院，吳子山頓時就改變了主意：他已不打算再用潑糞那麽低級的手段了，而是想好好的整一整他。
來而不往非禮也，老孫頭，看我怎麽整治你這老東西。
吳子山二話不說，一路小跑的回到安民堂，卻沒有直接進門，而是繞了一個圈子來到後院。
先是用力的敲了敲後院的小門，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要是治病就去前廳，後院是內宅……”
是孫神醫老婆的聲音。
吳子山捏著喉嚨，故意改變了口音。用一種古怪的腔調說道：“孫神醫正在怡紅院尋歡作樂呢……”
“怡紅院？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愛信不信。”
說完這句話之後，吳子山就一溜小跑的返回到了怡紅院門口，躲藏在角落裏等著看好戲。
孫神醫的老婆性情彪悍，又是出了名的醋壇子，隻要她一來，就有好戲看了。
果然如同料想的那樣，沒過多久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女子出現在視野當中。
孫神醫的老婆來了。
這女人提著一根大棒子，火急火燎的衝進了斜對麵的“怡紅院”。
最多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怡紅院”裏邊就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還伴隨著女子的陣陣尖叫之聲……
片刻之後，衣衫不整的孫神醫就被他老婆從怡紅院裏揪了出來，就在街上廝打起來。
孫神醫的老婆果然是個性情凶悍的母老虎，拎著大棒子好一通劈頭蓋臉的亂砸，打的孫神醫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看著孫神醫被老婆打的淒慘模樣，吳子山就感覺爽的不行，但這還遠遠不夠，必須火上澆油才行。
他主動從陰暗處走出來，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還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樣幫忙勸解：“咦？這不是對門的孫家夫人嗎？素聞賢伉儷夫妻和睦，，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何當街吵鬧起來？”
潑辣凶狠的孫夫人早已怒火萬丈，指著孫神醫的鼻子破口大罵：“這不知羞的老混蛋，哄騙老娘說要出診，卻到怡紅院來尋歡作樂……”
“據我所知，孫神醫素來潔身自好，應該是來怡紅院給人治病的吧？”雖然吳子山極力做出一副勸解的模樣，其實就是在火上澆油，“怡紅院裏那麽多漂亮的姑娘，難免有個三災六病，孫神醫過來給她們治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夫妻打架本就是“家庭內部矛盾”，有了外人的勸解，孫夫人反而更加的惱怒：“治病？這不爭氣的老東西連褲子都脫了，有這麽治病的嗎？”
“不會吧？孫神醫應該不是這種人吧？我不信！”吳子山搖頭晃腦的繼續“挑事”：“孫夫人溫良賢淑秀外慧中，孫神醫怎麽會做出對不住你的事情來？”
聽了這句話，孫夫人的怒火愈發旺盛，一把揪住孫神醫的頭發厲聲喝罵：“連吳郎中都知道老娘是溫良賢淑的大家閨秀，你這老東西還到這種地方來尋歡作樂，真是氣死老娘了。”
孫夫人越想越氣，猛然飛起一腳，直接就把孫神醫踹了個四仰八叉，順勢騎在他的身上又是劈頭蓋臉一通狂毆，轉眼之間就被老婆揍的鬼哭狼嚎連連慘叫。
孫神醫兩口子大打出手，早已引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
在怡紅院的門口被老婆打，隻要智商稍微正常一點就能猜出是怎麽回事了，眾人不住的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原本以為孫神醫是德高望重之人，想不到也來怡紅院耍樂。”
“孫神醫也是男人，哪個男人不想來怡紅院呢？”
“來怡紅院不要緊，要緊的是千萬不要被老婆知道。”
“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孫神醫和怡紅院的小桃紅是老相好了，那小桃紅一身的細膩嫩肉，想想就饞死人呢。”
眼看著大戲已經演到了精彩處，吳子山繼續扮演著“老好人”的角色，不失時機的再添一把火：“按說你們兩口子的事，我就不應該管，不過孫神醫終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著這麽多鄉親的麵，就算嫂夫人不給他臉麵，還要給自己留幾分體麵……”
“這老東西連臉都不要了，我還要的哪門子體麵？”孫夫人越說越氣，按住孫神醫又是一通爆捶。
“打便打，千萬別打臉啊。”
這句話起到絕好的“提醒”作用，孫夫人毫不客氣的在孫神醫的臉上打了幾拳，立刻就把孫神醫打了個鼻青臉腫。
或許是打的累了，孫夫人竟然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起來：“我為這老東西生兒育女忙裏忙外，這不要臉的卻到怡紅院來尋歡作樂，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了，好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別讓鄉親們看笑話了。”雖然吳子山早已笑的肚子疼，卻還是裝模作樣的把孫夫人攙扶起來，不失時機的再次“提醒”了幾句：“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們已是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有什麽話不能回家說呢？若是嫂子氣不過，回家之後重重的責罰他也就是了。不管是頂火盆還是跪搓衣板，都是可以的……”
孫神醫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事是吳子山在背後搞鬼。
自己偷偷摸摸的來怡紅院尋歡作樂，原本是神不知鬼不覺，卻被老婆捉了現行，必然是有人給老婆通風報信。
偏偏老對頭吳子山又“剛巧不巧”的出現在現場，要說不是他在背後搞鬼，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孫神醫的智商。
這樣的“生活作風問題”其實不算什麽大事，老婆鬧騰一番也就是了，偏偏這個吳子山不斷的“火上澆油”，愈發的讓孫神醫尷尬難堪。
他下意識的看了吳子山一眼，剛好吳子山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雖然二人全都沒有說什麽，但孫神醫已經用眼神告訴了吳子山：我知道是你小子在背後搞鬼。
吳子山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用意已經十分明顯：這事就是我幹的，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怒目相對之時，孫夫人一把揪住孫神醫的耳朵，拽著他就走，一邊走一邊罵：“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回家之後看老娘怎麽教訓你……”
眼看著孫神醫被老婆臭罵著拽回了家，吳子山已經笑的直不起腰……
親手導演了一出好戲，眼看著孫神醫被老婆打的鼻青臉腫，那種感覺真是爽爆了。
從今以後，大家都知道孫神醫是個老色鬼了，看他還有什麽臉麵和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