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懂你娘個頭

心中懷揣著強烈疑惑的華歆,毫不猶豫的提筆。

揮毫潑墨間便是一篇《北鬥學宮疏》。

司馬徽看著提筆間,便是一篇美文出世的華歆,心中暗暗讚歎。

果然不愧是那個極具爭議,又極其有才的華子魚。

割席斷交的反派形象,人人喊打的漢家賊臣,但始終難掩他才華橫溢的鋒芒。

而且,這個人物也挺高潔的。

演義估計是看不慣而已!

“當真可以書寫,而且墨跡未有絲毫渲染。先生有此神物,北鬥學宮必將揚名天下,造福天下學子!”華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大作,無比真心的讚歎道。

“你這就誇錯人了,這可用於書寫的紙是紅樓商號弄出來的,我隻不過是買了幾分薄麵搞了一些。子魚以為,我們北鬥學宮日後就以紙張作為教輔材料可好?”司馬徽謙虛的說道。

雖然紅樓商號背後的東家也是他。

但他暫時還不想承認,也不想公布出去。

這個世道很凶險,還是多留一手的比較好。

明暗搭配,好保命!

“竟是紅樓商號的產物,那就難怪了!”華歆感慨道,紅樓商號的名氣,如今可謂是如雷貫耳,鮮少有人不知道。

“先生能首開先河,以紙讓學子書寫,絕對是學子的福音呐!”

司馬徽淡定的喝著酒,“而且紅樓商號已製作出了紙張刊印的書籍。先生在襄陽城中應該已經見過了,那滿大街北鬥學宮的招生報,便是紅樓商號所刊印的。”

“嘶,我當時還納悶呢!如此一來,連抄錄的功夫都剩了,秒極,秒極。”華歆高興的嘴咧的跟大馬猴似的。

他雖出身世家,但身上卻並沒有太多世家的迂腐。

頓了一下,華歆又有些擔憂的說道:“隻是先生,若以紙張刊印的書籍問世,荊襄世族恐怕會不滿意,您此舉等同於挖他們的根呐。”

“蔡、蒯兩家已答應為紙張護道!”司馬徽悄咪咪又拋出一道驚雷。

幾百年蔡家和蒯家隻是嘴上說說,司馬徽也有辦法,讓紙張安然出世。

大不了滅幾個世家就是了。

曹操應該會很樂意看到荊襄世家斷了根。

華歆緊繃著臉,直勾勾的看著司馬徽,“不愧是水鏡先生!這份麵子,世間罕有!”

他現在,是真的服了!

荊襄世家數量龐大,門閥勢力更是直接影響大漢的上層巔峰。

但沒想到,蔡、蒯兩家竟然主動甘當護道者!

他還能說個啥?

除了牛比,沒有其他的詞匯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自古以來,寒門崛起,往往都是門閥世家的沒路。

故而大漢的這些世家,在其他的事情上,能拚個你死我活。

但在阻攔寒門崛起這件事上的態度,那是出奇的統一。

華歆對此,深有感觸!

他本身,就是門閥子弟之一。

但他受他那位割席斷交,脾氣又臭又硬的朋友的影響,對寒門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他的姿態或許高人一等,但卻肯俯下身來主動幫扶。

時至此刻,華歆總算是弄明白了司馬徽的意圖。

這位同樣出身名門的水鏡先生,準備翹門閥的根了。

這時,一個仆從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先生,學宮突然來了一批士子,揚言要買紙!您快出去看看吧,門檻都快被踩沒了。”

司馬徽一怔,低頭看了看華歆那副墨跡未幹的《北鬥學宮疏》,嘀咕了一句,“買紙那是紅樓商號的營生,他們怎麽跑我這兒來了?再者,好像紅樓商號還沒有正式開始售紙吧?”

華歆爽朗一笑,“先生忘了您那貼滿襄陽城的告文?那可都是寫於紙上的啊!”

司馬徽一愣,旋即啞然失笑,“看樣子,我得當個二道販子啊!”

對於這樣一個結果,他也有些意外。

報名學宮的學子寥寥無幾,買紙的人卻先把學宮的門檻給踏破了。

“告訴他們,十五文一張,讓他們排隊留地址。等有貨了,我們會派人送過去的。”司馬徽大手一揮,對仆從說道。

做戲要做全套,為了在華歆的麵前裝足他和紅樓商號沒關係的樣子。

司馬徽隻能忍痛漲價了!

五文錢,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

但因為現在發售的紙張尺幅足夠的寬,即便寒門學子也能買得起。

“喏!”

……

紅樓商號近兩年,擱一段時間就會在襄陽引起的一番轟動。

細鹽、糖、茶等等都是風靡一時之物。

而這一次,紙的問世,直接炸場了。

荊襄學子聞風而動,一部分擁在了北鬥學宮的門口,一部分知道點內幕的,直接堵門紅樓商號各出店鋪。

劉表神色凝重,獨坐在畫廊歎息:“水鏡先生果然不同凡響,這種人絕對不能留給別人。他的名聲,紅樓商號的實力,這他娘的又是荊州一霸啊!”

他瞥了眼遠處候命的蔡瑁,動了動小指頭,蔡瑁便小碎步跑了過來:“姐夫!”

劉表沒好氣地翻了白眼,欲言又止一會,說道:“你先前答應了要替水鏡先生鎮場子,此刻因為紙的問世而滿城**,荊襄各地世族、學子呼擁而來肯定會鬧出事端,所以......”

蔡瑁一拍額頭,粗魯笑道:“我也就那麽一說。”

劉表眼睛一瞪,“你說個屁!還不趕緊去,告訴那些不安分的混賬,北鬥學宮那是我的!誰要敢攔著白紙問世,我劉表第一個拿他們祭天。”

蔡瑁一愣,忙說道:“好,我這便帶人過去!”

走了兩步,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倒退著折返了回來。

“姐夫,那群家夥明著得罪不好吧?”蔡瑁小心問道。

一人一匹馬闖入荊州的劉表,可全是靠著世家起身,掌控荊州的。

不管是他蔡瑁還是劉表,明著得罪擁戴他們的世家,顯然不是什麽適宜之際。

“你就不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實在不行刀斧加身,祭告上蒼?”劉表重重放下茶杯,說道。

蔡瑁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姐夫,不就是禍水往水鏡先生的身上潑嘛,俺懂了!”

“你懂你娘了個頭!誰讓你往水鏡先生的身上潑禍水了?紅樓商號那是水鏡先生的嗎?他們那是合作懂不懂?”劉表吼道。

蔡瑁尷尬的嗬嗬一笑,“姐夫,這回俺是真懂了,禍水是紅樓商號的!”

“嗯,去吧。”

......